“長亭外,古道邊,稻村茶園碧連天。”

“一輪紅日落山間,應有魚蝦入腹來。”

“這上面說的是哪裡啊?是咱江南鎮不?”祝江江把廣告貼在衙門門口的佈告欄後就去兆笙樓了。

留下逐漸圍觀過來,不明所以的江南鎮百姓們。

“可不是咱江南鎮嘛。”一人答道:“方才我瞧見小荒村的祝小娘子站在這裡了。”

“你們看,這下邊不是寫著小荒村嘛。”

眾人順著那人所指的地方看去,這張畫下面,果然有一行小字:小荒村民宿歡迎各位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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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是啥?”

“不知道啊……”

眾人又開始新一輪的研究探討。

他們雖然不知道民宿是什麼,但上面那什麼茶園稻村、紅日、魚蝦的,他們都看懂了。

一輪紅日落山間,應有魚蝦入腹來……這說的不就是吃晚飯的時候,要吃魚蝦的意思麼?

魚大家都吃過,蝦子少見得緊。

聽說當今太上皇就是因為小荒村的蝦子太好吃了,所以才遲遲不肯離去。

以江南鎮大夥現在對小荒村的關注,祝江江但凡有點什麼舉動,大家都不會錯過。

就好像,他們已經習慣了去接受祝江江每一次給他們推薦的東西。

因為她所給的,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問那麼多做什麼,倒時咱們一塊兒去看看不就得了。”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邀請親朋好友,打算一同前往去看看了。

不僅是在場的這些百姓,當兆笙樓的新曲子出來之後,全城的百姓都被吸引了。

“前面的茶園,有幾戶的人家,門口的樹上掛著一個大招牌,嘿這位客人,你過來,你要吃好茶就在小荒村……”

這首改編過的放牛歌,只用了半日時間便已經傳遍整個江南鎮。

城裡的大街小巷,無時無刻不在上演這首曲子,孩子們口中唱著、喊著、樂著,將這首曲子唱得深入人心。

自此,直接將小荒村的民宿和茶園的宣傳,推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

給那些“慕名前來”的各大貨商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江南鎮城北門口。

幾輛或豔麗、或樸素、或充滿壕氣的馬車,非常巧合的在城北的城門口,碰上了。

馬車上的幾人均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光是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對方,便能大抵猜到他們的目的。

他們都是收到了顧風間給他們呈送的冊子,所以才來到這個,他們從未放在眼裡的小地方,一探究竟。

幾位掌櫃誰都沒有開口跟對方打招呼,只是點頭一笑,便各自進城了。

不過很快,他們便又重新碰到了。

在城中唯一的一家客棧門前,幾人再次遇到。

這一次,基於禮貌和緣分,他們不得不互相打了個招呼。

“在下武南州,封韜。”

“蘇裡府,黃卷。”

“江郎鎮,秦佳。”

三位掌櫃在客棧門前簡單自我介紹,互相認識後,便一同進門,各自跟小二要了一間房。

他們都心知肚明對方為何會前來,在尚未清楚他們到底衝的是簡冊上的哪項生意來之前,幾人都防著對方,不願多說一個字。

多說多錯。

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了自己想要的生意,那豈不是平白無故給自己多添了個對手?

晚間。

今日進城的三位掌櫃中,唯一的女掌櫃秦佳,聽聞窗外有孩子們的歌聲,且經久不斷。

她感到好奇,便下樓來。

“小二,這門外的孩子們唱的是什麼曲子?曲子中所唱的吃茶的小荒村,又是怎麼回事兒?”

秦佳自然早就聽說過這個小荒村,她手上的冊子裡寫著呢。

她故意這麼問,一來是對孩子們口中的曲子感到好奇,二來也是想多跟當地人打聽打聽那個小荒村的風氣如何。

透過當地人的評價,她心中便能有多些考量的依據。

怪只怪,寫冊子的那個人實在太厲害了。

她做生意這麼些年,從未想過要從購買貨品的百姓們入手去收集、整理、分析。

這百姓們想買什麼東西,他們會真心誠意的跟你說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做生意豈不是簡單多了?

所以,秦佳對於這個寫冊子的人,心中尚存質疑。

“夫人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這曲子是我們江南鎮一個姓祝的小娘子所作,是給她家生意造勢呢。”

那小二天天在客棧裡跑堂,聽客人聊多了關於祝江江的事兒,他知道的自然不少。

更何況,聽說這一次祝江江要做的生意也是客棧。

跟他們客棧搶生意這種事,他就更不能錯過每一處細節了。

“那依小二哥你認為,這個姓祝的小娘子,為人如何?”秦佳又問。

但想也知道,這家客棧的小二是不可能說祝江江的好話的。

他們客棧的生意都要被祝江江搶走了,他哪裡還會替她說好話?

“祝小娘子吧,待人不善,身為晚輩,卻不侍奉家中爺奶,聽說她還把自己的奶奶和姑姑當眾打了一頓呢,嘖嘖……”

江南鎮就這麼點兒大,祝江江做過的好事、壞事,都會被人從裡到外翻個遍。

不過其實大夥兒都清楚那祝家人對她做了什麼,所以對於她打人一事,也沒有過於討伐她的不孝。

“哦?還有這事兒……”秦佳喃喃道。

目光移到門口的孩童身上,若有所思。

另外的兩位男掌櫃似乎舟車勞頓,在樓上歇了一天,都沒有下來,自然錯過了小二的這番“好戲”。

小荒村民宿。

招牌已經按照歌裡唱的那樣,掛在門口樹上最顯眼的地方。

這棵樹是祝江江從北邊小屋的河邊挖過來的成年柳樹,柳條尚青,又澆灌了幾日的空間水,現在已經長得比春天的時候還要旺盛。

柳樹下,擺了兩套石桌石凳,桌上刻著圍棋和象棋的棋盤,供有興趣的客人相約在此處喝茶下棋。

就像此刻的裴桑。

他一個人在下圍棋,自己與自己對弈,一副找不到對手的模樣。

“我說裴大公子,明日我家民宿就開業了,明天你能不能別在這裡裝深沉,你這樣會嚇到我的客人的。”

祝江江坐到他對面,吐槽他道。

“我為何會嚇到你的客人?”

裴桑不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打扮,“本公子衣冠齊整、氣質非凡,有何不妥?”

祝江江臉上揚起一抹敷衍的假笑,“就是因為你這過於非凡的氣質,才會嚇人,你沒發現大夥兒都不敢靠近你嗎?”

澧京來的貴公子,跟江南鎮格格不入,誰敢靠近他啊。

祝江江:“就連武老先生都會換一身普通衣裳出現在這裡,你非要穿得那麼貴嗎?”

裴桑:“那明日我換一身衣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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