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贖金

第二天早飯後，阿里甫叫波爾昆提將拉達車開過來，跟他一起出去。波爾昆提開著車，按照阿里甫的指點，開行兩個小時，將車子停在遠離營地的一個山腳下。

阿里甫拿出一個手機，波爾昆提認出這是昨天從中方總經理身上沒收的，後來交給了阿里甫。阿里甫站在拉達旁邊，按照早上詢問人質獲得的號碼，撥通了遇難吉方總經理的手機。

“你們好好聽著，我不說第二遍。你們今天必須向伊斯坦布爾的銀行帳號匯出五百萬美元，匯款到帳立即放人。如果明天晚上還不到帳，你們就給這四個人開追悼會！”說完掏出一個紙片，念出上面寫著的銀行名稱和帳戶號碼。

“什麼？匯款到土耳其要三到五個工作日？到烏茲別克只要一天？不，只匯到伊斯坦布爾。可以寬限三五天，但我要到銀行查詢是不是真要三五個工作日。如果你們說謊，別怪我心狠手辣！”

阿里甫關掉手機，重新坐上車，要波爾昆提開回去。

“收到贖金就放人質嗎？”波爾昆提問。

“放，要不下次他們就不付贖金了。”

“下次打算綁哪裡的票？”

“中國正和土庫曼、烏茲別克和哈薩克合作建設一條中亞天然氣管道[]，把土庫曼的天然氣輸送到中國去。這個工程光在中亞幾國就要鋪設兩千多公里的管線，加上沿線的集氣站和計量站，幾個國家的政府軍無論如何也保衛不過來。這可是一隻永遠也吃不完的肥羊，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為經費發愁了。

“還有，這條管道將成為中國的一條能源大動脈，我們把它控制在手上，就等於扼住了中國或者新疆的脖子，加上弟兄們在新疆展開的聖戰，到時候我們提出讓***、成立東突厥斯坦或者維吾爾斯坦的要求，不怕中國政府不答應。不然的話，我可以隨時隨地襲擊和切斷這條大動脈，同時在新疆翻江倒海，讓新疆和中國永無寧日！”

波爾昆提看著阿里甫，好象他正在張開血盆大口，要去咬斷那條橫貫中亞的能源大動脈。

突然，阿里甫身上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連忙接通：“你好！今天怎麼想起我這個老朋友了？”

這是阿里甫自己的手機。波爾昆提聽不清手機裡的聲音，但從阿里甫的應答中明白了大概。

“綁票？綁的還是中國的總經理和總工程師？這可不是我們幹的，費爾干納盆地的維族組織多得很。奧什方面託人請你們斡旋？好啊，如果斡旋成功，可以改善你們和吉爾吉斯人的關係。行，我幫你們打聽打聽，不過要是打聽不出來，你可不要說我沒有幫忙。”

阿里甫把手機電源關掉，笑著對波爾昆提說：“吉爾吉斯人居然找‘烏伊運’來調停。他們以為是‘烏伊運’幹的，‘烏伊運’當然不肯背這個黑鍋，答應幫他們查出是誰幹了這件事，然後再居中調停，向吉爾吉斯賣個好。”

波爾昆提問：“你不是想擴大政治影響嗎，怎麼不告訴他們是我們幹的？”

阿里甫有點尷尬地說：“綁票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我們現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想讓這個汙點影響‘東維陣’和‘世維聯’的聲譽。”

“你的手機好象是衛星手機，剛才就這麼開著，不怕人家搜尋到你的位置？”

阿里甫笑了：“我還沒有拉登那樣的影響和知名度。再說我也不是一直開著，只在離開營地時開啟用，在營地只是偶爾開機，每次開啟的時間很短，他們搜尋不到我。”

午飯後，阿里甫把艾爾肯、司馬義和波爾昆提召集到他的房間，一是通報上午向油田索要贖金的情況，二是傳達總部前天的重要決定。

“根據總部意見，這批訓練結束後，我將離開營地，到伊斯坦布爾去擔任‘世維聯’常務副主席，主持那裡的日常工作，這邊營地由艾爾肯擔任營長，司馬義擔任副營長，塔吉古麗任事務主管。波爾昆提的任用還未最後確定。可以從這批隊員中選留兩個訓練成績好的當教官，再留一個不適宜派遣的到廚房給塔吉古麗當下手。另外，還象上次那樣留幾個臨時班長，剩下的十幾個人，由艾爾肯和司馬義拿出一個派遣方案。

“派遣方法艾爾肯知道，發放的經費和武器跟上次一樣，入疆路徑要作一些變動，每人回疆後的聯絡郵箱已經設定好。人質這幾天就交給波爾昆提負責。派遣完成，在我去伊斯坦布爾之前，我們給艾爾肯和塔吉古麗舉辦婚禮。人雖少，但我們仍然要辦得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給我們營地增添喜慶氣氛，讓以後出生的小艾爾肯也成為一名聖戰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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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肯被提升為營長，阿里甫又對他的婚事如此關心，這讓波爾昆提心裡的不安又增加了幾分。

開完會，波爾昆提到山洞去看人質。

這是哈斯亞蒂和買合木提曾在裡面偷情的山洞。洞口坐著兩個看守，正在秋天的陽光下閒聊，見波爾昆提向這裡走，連忙站了起來。波爾昆提問了一下人質情況，看守回答一切正常。他走進洞口，裡面光線很暗，眼睛適應一下後，看到四個人都坐在鋪蓋上，並沒有抬頭看自己，氣氛十分沉悶。

波爾昆提沒有說話就退出了山洞。他找到司馬義，將上午阿里甫關於中亞輸氣管道的一番話說給他聽，然後質問：“難道就這麼讓他恣意妄為？為了打探總部，你是不是連這幾個人質都不想救？你真想讓阿里甫成為中亞輸氣管道的夢魘和剋星？你要再不行動，我就一個人幹，先引爆軍械庫彈藥，炸燬營地，然後護送人質離開。不信我對付不了阿里甫，救不了這幾個人質！”

註釋

[]中亞天然氣管道：西起位於土庫曼和烏茲別克邊境的阿姆河右岸天然氣處理廠，經烏茲別克中部和哈薩克南部，東至中哈邊境的阿拉山口進入新疆霍爾果斯。中亞天然氣管道加上中國境內的西氣東輸二線，總長超過一萬公裡，是迄今世界上最長的油氣輸送管線，工期004年至011年，總投資超過500億元人民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