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周旋

波爾昆提回到校園外邊，普拉提拉著他鑽進警車，彼得羅夫正坐在這輛警車裡。波爾昆提將教室裡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普拉提問：“哈斯亞蒂是不是因為清剿營地的事找你？”

波爾昆提只得說：“是的，她看到警察中有一個身影象我，要不是我堅決否認，就下不來了。”接著又問：“真要釋放阿爾斯蘭和尼加提？”

彼得羅夫招手讓他靠近，壓低聲音講了一陣，普拉提又往他衣袋裡塞了一樣東西。

波爾昆提重新走進教室，哈斯亞蒂急切地問：“有什麼要求和細節？”

“政府雖然同意釋放阿爾斯蘭和尼加提，但要求你們必須簽署保證書，保證今後不再進行針對政府和民眾的恐怖活動，不再販運鴉片和武器。如果簽署，政府除了釋放他們兩個人，還不追究你和卡吾力的刑事責任。”

“那我們撤退的車呢？”

“已經準備好了。”

“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大大和哥哥？”

“彼得羅夫局長說，阿爾斯蘭已經判刑，關押在離這裡好幾十公裡遠的監獄，一時趕不過來；尼加提還沒有審判，關在警察局看守所，離得不算遠，已經從看守所提出來了，很快就到。”

“就是說，我馬上可以見到尼加提，那大大怎麼辦？”

“你和尼加提跟警察一起去監獄領他，然後你們離開。”

“就這些？”哈斯亞蒂問。

“彼得羅夫局長說了，如果你們以後違背自己的保證，政府可以隨時把你們拘捕監禁，並且不再相信你們的保證和承諾，不再給以任何寬大處理，這一條也寫在保證書上。”

哈斯亞蒂沉吟片刻，爽快地答應：“行，我籤，還可以代表大大和哥哥籤。”

“你真要放棄和政府的對抗，放棄販運鴉片和武器嗎？”波爾昆提問。

哈斯亞蒂笑著說：“傻兄弟，這是哄警察呢，先把人要出來再說。我們以後怎麼幹、幹什麼，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只有傻瓜才受什麼保證書的約束。再說，大大和哥哥受了這麼多委屈，還有家裡損失那麼大，這口氣誰也不能就這麼咽下去，更何況我們父子兄妹這樣的人！”

波爾昆提停頓片刻，說：“那我下去回話。”

哈斯亞蒂臉上露出冷酷的表情：“告訴警察不要耍花招。我和哥哥去接大大時，卡吾力仍然留在這裡，他五點鐘接不到我們到達安全地帶的電話，會立即引爆炸彈。不但我們要安全返回，他也必須能安全撤退。我們在市裡另一個重要地點安放了一顆威力更大的炸彈，已經設定在六點半鍾起爆，在得知卡吾力安全撤離的訊息後，我會在六點左右給警察打電話，告訴他們炸彈的位置，讓他們前去拆除。如果我們不安全，就讓這顆炸彈爆炸吧，它產生的影響，足以讓費爾干納的州長和警察局長們統統下臺。”

波爾昆提聽得心驚肉跳。眼前這個哈斯亞蒂，簡直就是一個女魔頭。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誰能相信她在獲得安全後會告知第二顆炸彈的位置？她的存在，真是政府的夢魘，民眾的災星。

波爾昆提迅速下樓，向彼得羅夫和普拉提報告了第二顆炸彈的新情況。

普拉提說：“我們已經聽見了。剛才我在你衣袋裡放了一個小竊聽器。我們原來是想掌握她背棄保證、繼續和政府為敵的證據，好趁機將她拘捕，誰知她竟如此喪心病狂。尼加提馬上就到，彼得羅夫州長決定把戲繼續往下演，哈斯亞蒂下來後，希望你留在現場和卡吾力周旋，爭取把炸彈解決掉。現在只有你能接近卡吾力，具備跟他周旋的條件。下面主角就是你了，幾十個孩子，還有那可能造成巨大影響的第二顆炸彈，都壓在你肩上，你一定要想方設法解決問題。”

波爾昆提感到一股豪氣從心底升了上來。

彼得羅夫說：“波爾昆提，你不是警察，可以不接受這個任務，但你始終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你承擔這個任務，可能會有一定危險，你要想清楚再作決定。”

“我已經想好了，現在就上去。”

普拉提側過上身，和波爾昆提緊緊擁抱在一起。彼得羅夫拍了拍這個不顧自己安危、凜然接受任務的維族少年，讓他帶著列印好的保證書抓緊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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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波爾昆提將口袋裡那個竊聽器拿出來還給普拉提。自己和卡吾力的周旋還是個未知數，他不想把周旋過程暴露無遺。

哈斯亞蒂痛快地在波爾昆提帶來的保證書上簽上自己名字，又在阿爾斯蘭和尼加提的保證書上籤了名。她對卡吾力說：“尼加提馬上就到，我和他到監獄去接大大，你在這裡堅持到五點鐘，要是接不到我報平安的電話，就引爆炸彈。你為聖戰獻身，撫恤金我會加倍給你家裡的人，還會讓所有弟兄都把你當成英雄，讓你的英名永世長存！”

又對波爾昆提說：“我和尼加提走後，你也回去吧，別忘了我託你辦的事！”

這時，擴音器又響了起來：“哈斯亞蒂，尼加提已經到了，你們下來吧。”

哈斯亞蒂一臉凝重地和卡吾力擁抱告別，波爾昆提也和卡吾力擁抱了一下。他跟著哈斯亞蒂走到教室門口，忽然對哈斯亞蒂說：“你先下去吧，我在上面陪一會卡吾力大哥。”

哈斯亞蒂點點頭說：“好的，不要耽誤太久。”

波爾昆提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哈斯亞蒂走出教學樓，走到校門外，普拉提從哈斯亞蒂手裡接過保證書，翻看一下遞給身後一個警察，另一個警察引導她走近新停著的一輛伏爾加轎車。伏爾加的前後車門都開著，前門旁邊站著穿便衣的霍加。哈斯亞蒂伸頭看看車門裡面，大概看到了尼加提和他兩旁的警察，扭頭與身後的普拉提說了幾句什麼，猶豫一下便跟隨普拉提鑽進旁邊一輛警車，由另一輛警車開路，三輛車相隨著駛離了學校。

波爾昆提看看警戒線外邊的人群，看到艾爾肯和熱依罕仍然站在原先的位置，見波爾昆提看他們，兩人連忙抬手打招呼，波爾昆提也向他們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