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襲擊
半夜十二點，波爾昆提將崗位交給出來換班的司馬義，到廚房用過西琳大嬸為他們準備的宵夜，走進大客房，看到阿曼大叔象往常一樣正在床上酣睡，便和衣躺到長沙發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波爾昆提被開門和開燈的聲音驚醒了。為便於發生緊急情況時迅速出擊，大客房的房門夜裡不關，波爾昆提根據照進門裡光亮的強弱，知道餐廳和客廳的電燈都已開啟，這是地下室裡有人起來上衛生間。地下室只有餐廳那麼大，沙比爾一家男女都睡在裡面，誰起夜都得上一樓的衛生間。不過謝熱甫小便可以不上來，地下室給他準備了一個帶蓋的痰盂，但大便還是要到樓上來，因為地下室通風不好。
客廳裡傳來謝熱甫迷迷糊糊的哼哼聲，還有阿依慕壓低嗓子哄他的聲音，一會又聽到衛生間的關門聲。
燈仍然亮著，但聲音靜了下來。波爾昆提閉上眼睛，正準備重新入睡，突然聽到薩迪克連續的低聲吠叫和緊接著的大聲狂吠，他一骨碌翻身下地，抄起放在身邊的AKS74U，剛衝到客房門口，就聽見一聲槍響，薩迪克的叫聲立刻停止了，接著就是司馬義的連發槍聲。
波爾昆提迅速以最低姿勢衝進客廳和餐廳，關掉客廳和餐廳的電燈，又衝到衛生間門口，要阿依慕趕緊帶謝熱甫回地下室。誰知阿依慕說謝熱甫正在大便，波爾昆提只好叫她關掉衛生間的燈並插好門，不讓謝熱甫出聲。這時在黑暗中隱約看到阿曼衝出客房，便躬腰跑到他身邊，要他移動櫥櫃擋住地下室入口，然後留在客廳守衛，說完就開啟樓門，翻滾著衝了出去。
波爾昆提掩蔽在門廊立柱後邊，看了間或對射的槍彈曳光，知道司馬義蹲伏在右側牆根拐角，對手躲在花園前面的果樹後邊。他剛想從花園後面悄悄接近對手，忽然聽到頭頂傳來從高處跳落的聲音，正在疑惑，又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譁啦啦響聲。他心裡猛地一驚：有人上了陽臺，砸碎陽臺門上的玻璃，突進二樓了！
這個傢伙不知是從哪裡上到二樓陽臺的，但肯定不是從門廊。波爾昆提來不及多想，立刻閃進樓內。阿曼也已聽到二樓陽臺的聲響，見波爾昆提回到客廳，急忙低聲問：“要不要衝上去？”
“不，守住樓梯口，等他下來時幹掉他。”
樓梯中段有一個小平臺，把樓梯分為方向相反的上下兩段。樓梯是木頭的，平臺懸空的幾個角用柱子撐著。波爾昆提和阿曼守在平臺下邊，利用平臺作掩護，兩支槍直指二樓的樓梯口。
樓上右側有手電光在晃動，同時傳來撞門的聲音。光和聲音在移動，看來這傢伙在挨個房間搜查有沒有人。波爾昆提正在慶幸全家人都躲進了地下室，忽然聽到樓上響起連發槍聲，大概是撞不開第二個房門，在用槍打門鎖。槍聲停下後就是砸門的聲音。
第二個房間是阿里甫的空房間，後邊是衛生間，到衛生間門口就會暴露在波爾昆提和阿曼的槍口下。這時手電筒熄滅了，靜了片刻，黑暗中呼地響起一陣風聲，象是有人掠過二樓的樓梯口，兩人連忙開火。誰知對方是扔一個枕頭試探，兩人的槍口焰暴露了位置，樓上接連開槍，幸虧波爾昆提和阿曼在開槍同時向一邊躲閃，才沒有中彈。
槍聲響過，樓上並未繼續行動。這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傢伙，現在肯定趴在樓板上，用槍瞄著樓下，不會貿然下樓。樓外槍聲還在間歇地響，司馬義正在阻擋外邊那個人靠近小樓，或者是那個人阻止司馬義衝進小樓增援。
必須儘快把樓內這個傢伙解決掉。波爾昆提低聲告訴阿曼，他出去從門廊翻上二樓，讓阿曼守住樓梯。
波爾昆提快步跑到樓門口，厚實的地毯消除了他的腳步聲。他瞅準外邊那個人專注射擊的機會，彎腰衝出樓門，同時把槍背到身後，藉著立柱掩護踩上門廊欄杆，雙手反向抓住二樓陽臺外沿下邊的突出部位，一翻身躍上了二樓陽臺。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輕盈無聲。他伏到陽臺地面，從打碎的玻璃門朝裡看，裡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清。他把槍口指著裡面樓梯口方向，很希望對手開槍，好根據槍口焰判斷他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波爾昆提開始有點焦急起來。估計阿曼也感覺到波爾昆提在等對手開槍，便向著樓梯口打了兩槍。果然，對手朝阿曼方向一陣連發，波爾昆提抓緊時機，對槍口焰後邊的身影狠狠地射出一串子彈，緊接著彎腰躥進洞開的玻璃門，又是一陣連發掃射。
波爾昆提聽到對方沒有動靜，就一邊用槍瞄著一邊匍匐前進，直到槍管碰到鬆軟的人體。他用槍搗搗對方，見沒有反應，便爬過去摸到他的頭部，沾了一手粘乎乎的血，再摸鼻孔，已經沒有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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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昆提輕籲一口氣，繼續在他身邊摸索，摸到手電筒，打亮一看，他的頭部和身上中了十幾顆子彈，渾身都是血汙。這時波爾昆提突然想起阿曼，急忙問：“阿曼大叔，你在哪裡？”
樓下沒有回應。波爾昆提說聲“不好！”立刻奔下樓梯，用手電筒四處一照，發現阿曼躺在客廳的一角，胸部正在流血。他慌忙撲過去抱起阿曼，只見阿曼的頭耷拉下來，已經停止了呼吸。
波爾昆提悲憤填膺，剛想大聲呼喊，猛然想到外邊還有一個殺手，立刻把湧到嗓門的悲憤強行嚥下，放下阿曼，急忙跑到衛生間門口，輕聲朝裡邊喊：“阿依慕大嫂，快帶謝熱甫進地下室！”
阿依慕連忙開門，抱著謝熱甫跑出來。波爾昆提在黑暗中領著阿依慕繞過沙發，快速走進餐廳，移開櫥櫃，幫他們走進地下室，再重新擋住入口。
現在可以和司馬義聯手對付外邊那個傢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