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石刑
艾爾肯在前，波爾昆提和艾尼拖著買合木提在後，跟著艾爾肯往山後邊走。買合木提嘴裡嗚咽著，一邊掙扎一邊使勁往地上賴，被波爾昆提兜頭一拳，這才老實下來，任由波爾昆提和艾尼拖著走。
走了一百多米，艾爾肯在一個凹坑邊停下來。波爾昆提和艾尼放下買合木提，艾爾肯回過身，從買合木提嘴裡掏出褲頭扔到一邊，自己坐在一塊石頭上，對買合木提說：“說吧，想死還是想活？”
買合木提連聲說：“想活想活！艾爾肯教官，你饒了我，我把你當真主敬一輩子！”
“胡說！真主至高無上、至尊唯一，哪能隨便把人當真主！你要真不想死，下面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要是有一點隱瞞或虛假，你就死定了！”
買合木提忙不疊地連連點頭答應。
“那天晚上偷聽我和巴吐爾主管說話的是不是你？”
“是。”
“偷聽過幾次？”
“大概四五次。”
“是你自己主動偷聽，還是有人指使？”
“是哈斯亞蒂指使的，她說要提我當事務主管，叫我有空就偷聽巴吐爾和你談話，找出茬撤掉巴吐爾，把主管的位置騰給我。”
艾爾肯怒不可遏：“可是你們卻害死了巴吐爾！偷聽告密只有最卑鄙無恥的小人才幹得出來，你說你是什麼人？”
旁邊的波爾昆提雙拳緊攥，怒目圓睜，心底的怒火差點噴發出來。
“我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對不住巴吐爾主管，對不住波爾昆提兄弟。”說著就對波爾昆提不停地磕頭。
“這個問題先到這裡。下面由波爾昆提問你，要照樣老實回答！”
波爾昆提強壓住怒火問：“堯裡瓦斯第一次爬山時用大石頭砸我，他選擇懸崖旁的那個地點和距離，是不是你指點的？”
買合木提沉默片刻，低聲說：“是的。”
“你為什麼要幫他害我？”
又是一陣沉默。
“說不說？”波爾昆提提高了嗓門。
“說，說。你剛來時我還沒當回事，後來看到你身手好、槍法也好，要是萬一知道是我告密害死了巴吐爾，你肯定饒不了我。堯裡瓦斯被你打敗，心裡窩火，我便試探他的想法，誰知他一開口就說恨不得殺死你，我就告訴他爬山時懸崖旁那個地點，還幫他計算了和你間隔的合適距離。”
“堯裡瓦斯開黑槍的地點和山樑上的小路，是不是也是你告訴他的？”
“……是。”
“那把手槍是你的吧？”
“……是。”
“哪來的？”
“跟第一批隊員訓練打槍時，我偷偷留下的。”
“每次收發手槍，我都要親自點數，怎麼會漏掉一支？”艾爾肯不信。
“真是我留的，可能那次你馬虎了，我不敢說謊。”
“放跑堯裡瓦斯的肯定也是你了？”波爾昆提繼續問。
“是的。”
“為什麼要放他跑？”
“他講義氣，沒有把我供出來，我要救他一命，另外我還是怕他在最後時刻招供，所以要放他逃跑。”
“你放走堯裡瓦斯，他在山口殺死了克里木，這筆賬也得算在你頭上。”
“啊不不不，我沒有叫堯裡瓦斯殺克里木，我跟克里木一點過節也沒有，都是堯裡瓦斯沒有人性！”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和哈斯亞蒂是誰勾引的誰？”艾爾肯接著問。
“是哈斯亞蒂先勾引的我！我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去勾引她，何況我家裡已經有了老婆。她仗著是教官、副營長和營長夫人，強迫我跟她淫樂，我不敢不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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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昆提呸了一口說：“哈斯亞蒂替你開脫，你卻把責任全推給她，真不是個男人！”
艾爾肯從波爾昆提手裡拿過對講機，呼叫阿里甫：“阿里甫營長，買合木提都招了。是哈斯亞蒂勾引的他。手槍是他給堯裡瓦斯的，也是他放跑了堯裡瓦斯。山上砸波爾昆提的懸崖、向波爾昆提開黑槍的山樑小路和山凹，都是他告訴堯裡瓦斯的。下面怎麼處置？”
艾爾肯聽完阿里甫的話，收起對講機，對買合木提說：“阿里甫營長不準我們放過你，我們只好執行命令。波爾昆提，象這種姦淫罪，真主和穆聖[1]有什麼降示？”
波爾昆提說：“司馬義大哥告訴我，穆聖在《聖訓經》裡說，真主對姦淫罪有規定：雙方皆未婚，各打百鞭，流放一年；雙方皆已婚，各打百鞭，用亂石擊死。”
買合木提聽到這裡，已經全身癱軟，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買合木提，不要怪我們，我們不能違背真主旨意和營長命令，這也是你罪有應得。不過我可以人道一點，減掉你的一百下鞭刑，也不叫你被石頭活活砸死，免得讓波爾昆提和艾尼背上砸死你的名聲。”說完從身上抽一把匕首，只見寒光一閃，買合木提的喉嚨就被割斷了，一股汙血噴出，濺了艾爾肯一身。
艾爾肯將買合木提踢下凹坑，對波爾昆提和艾尼說：“現在你們扔石頭吧，這樣也算是石刑。”
波爾昆提搬起一塊大石頭扔進凹坑，一邊扔一邊說：“這塊石頭是替大大報仇。”
艾尼也扔進一塊石頭，說：“我替巴吐爾大叔加一塊。”
波爾昆提扔進第二塊大石頭，說：“要不是你放跑堯裡瓦斯，克里木也不會死，雖然堯裡瓦斯已經死了，但你罪不容恕，這塊石頭替克里木報仇。”
艾尼同樣扔了一塊：“我也替克里木大哥加一塊。”
“這塊是我自己的，你竟然勾結堯裡瓦斯兩次謀害我。第一次要不是克里木推我一下，我就被大石頭砸死了；第二次要不是司馬義救我，我就被黑槍打死了。兩次謀害，我要砸兩塊石頭！”說著又扔進一塊。
艾尼也接連扔了兩塊石頭，然後問：“偷奸的事扔幾塊？”
波爾昆提說：“他偷奸不是我們的仇，隨便扔吧。”兩人繼續往坑裡扔石頭，直到將買合木提全部掩埋，這才住手。
註釋
[1]穆聖：穆斯林信徒對先知穆罕默德的尊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