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訓練
早上五點半，哨音就響了。大家匆忙起身，穿衣、潔淨、做晨禮，隨後在艾爾肯的指揮下排好隊，開始繞著營地跑步。
上午的訓練是佇列、仰臥起坐和俯臥撐。先是操練兩小時佇列，接著每人做一百個仰臥起坐和一百個俯臥撐，不要求連續做完，但必須完成規定數目，以後每天各加十個，一直加到每項二百五十個為止。佇列按班操練，由班長教練和指揮。仰臥起坐和俯臥撐由班長示範，隊員兩人一組，互相數數和監督。
波爾昆提雖然沒有進行過這些正規訓練，但跟大大練拳時做過基本功練習，加上能領會艾爾肯和吐爾迪講解的動作要領，訓練任務都能輕鬆完成。波爾昆提注意了一下克里木和堯裡瓦斯，兩人的動作只是大體符合要求，數量也只能勉強完成。又看司馬義，他的動作規範些，完成的也輕鬆些。
波爾昆提問司馬義：“你以前訓練過吧？”
司馬義回答：“在新疆上中學和大學，剛入學時都要軍訓，佇列操練是主要科目。學校裡有體育課，跑步、仰臥起坐和俯臥撐這些專案都是要考核的。”
波爾昆提轉過臉再看堯裡瓦斯，他已經做過仰臥起坐，正用陰沉的目光盯著自己，見波爾昆提轉臉看他，立刻將頭扭到了一邊。
下午學習槍械中的步槍。艾爾肯開啟軍械庫的門鎖，帶著兩個班長給隊員們發槍。波爾昆提排在一班前頭，看到軍械庫裡堆著半屋子突擊步槍，足有幾百支。靠著右牆壘了一人多高的木箱子，裡面大概是彈藥。左牆邊也壘了幾個木箱，上面的一隻箱子沒有蓋嚴，露出幾把手槍，另外幾個沒有蓋的箱子裡，放著手雷和地雷，地上還架著幾挺機關槍和小型迫擊炮。這些武器彈藥，足夠武裝一個營了。
波爾昆提首先領到一支突擊步槍，和站崗用的型號一樣，只是成色更新一些。他拿著槍退到隊伍外邊，拉了拉槍機，聲音很清脆，卸下彈匣一看，裡面是空的，又眯著眼睛看槍口，槍口裡面黑洞洞的，鼻子聞到一股火藥味。這杆槍將在訓練期間一直陪伴自己，它將成為自己真正的戰友，很可能要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想到這裡，波爾昆提把槍抱到懷裡，臉頰貼著冰涼的槍管，心裡一陣悸動。
空地上，已經領到槍的人三三兩兩，在一起議論手上的槍。大多數人以前沒有碰過槍，握槍的手勢彆扭得很，有的人把槍拿在手上，哪兒都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走了火。波爾昆提發現堯裡瓦斯在一邊來回翻看自己的槍，還端起來向遠處的山頭瞄準，旁邊一個拿著槍不敢亂碰的隊員走過去問：“你以前用過槍嗎？”
堯裡瓦斯不屑地回答：“當然用過。”
“打過什麼沒有？”
“打了一百多只兔子和十幾條狼。”
“真打了這麼多？就用的這種槍？”
“不，是獵槍，後來還被鄉政府收繳了。我要早有這麼好的槍，還不殺他十個八個黑大爺[6]！”
離堯裡瓦斯不遠的司馬義聽到他的話，抬頭瞅了他一眼。
領完槍，兩個班的隊員跟著班長，坐到營地中央一張矮桌子前的砂石地面上，等候教官上課。
哈斯亞蒂身穿灰黃色相間的迷彩服，腰上束一根皮帶，頭上戴一頂貝雷帽，右手半舉著一杆突擊步槍，槍身垂直，槍口向上，左手提著一根皮鞭，和艾爾肯一起走了過來。
一身戎裝的哈斯亞蒂，身體挺胸收腰，步伐剛中帶柔，別有一番風韻。隊員們看著哈斯亞蒂，交頭結耳、嘻嘻哈哈，營地上一片吵雜聲。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艾爾肯厲聲喝止住吵雜，說：“哈斯亞蒂教官是我們副營長，她在阿富汗打過不少仗，打死十多個美軍和政府軍士兵。誰要不好好聽她講課，當心我關他禁閉！”說完就站到隊員後邊壓陣。
哈斯亞蒂先講了些步槍的基本知識，然後講：“今天發給你們的是AK47突擊步槍，這是全世界產量最大、使用最廣的步槍，全球擁有量已經超過一億支，幾乎所有戰場都能看到它，包括幾十年前的越南戰場，現在的伊拉克戰場、車臣戰場、阿富汗戰場和非洲戰場。
“這種槍結構簡單，效能可靠，據說越戰時，美軍士兵嫌自己的M14步槍不靈便，後來又嫌M16容易卡彈，多願意換上從越南人手中繳獲的AK47。我們在阿富汗時，發現了一個蘇聯軍隊撤退前隱藏的軍火庫，裡面有上萬支AK47，足夠裝備兩個陸戰師。你們手上拿的，就是這個軍火庫中的AK47。”
隊員們聽得饒有興致。接著哈斯亞蒂講解AK47的效能、結構、分解、裝配，以及操槍、瞄準、射擊、保養，最後介紹了在AK47基礎上改進的AK74和AKS74U。AK74採用5.45毫米小口徑槍彈，比AK47的7.6毫米槍彈綜合性能更好，還增加了槍口制退器，提高了連發射擊的精度，不過夜間射擊時槍口焰仍然比較明顯。AKS74U則是AK74的槍托摺疊和槍管縮短型，屬於短突擊步槍。後兩種槍在前蘇聯從阿富汗撤軍時，基本都帶了回來，遺留在阿富汗的不多。波爾昆提想起尼加提保鏢背的短突擊步槍，大概就是這種AKS74U。
晚上，波爾昆提到艾爾肯房間，詢問司馬義和堯裡瓦斯的情況。艾爾肯說：“司馬義是我從費爾干納接來的，他原來在伊斯坦布爾留學，放假時曾在阿里甫弟弟艾哈邁德那裡打工。艾哈邁德在伊斯坦布爾辦一個雜誌社，負責我們‘東維陣’的對外宣傳。這次司馬義來，艾哈邁德讓他給阿里甫帶一封信，昨天晚上他請我領著他把信交給阿里甫，阿里甫隨後問了一些艾哈邁德那邊的情況。
“堯裡瓦斯是阿曼接來的，我不太瞭解。昨天他自己說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註釋
[6]黑大爺：新疆民族分裂分子對漢族幹部的稱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