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幽幽地收回遙望窗子外的視線，德芙潔西卡光果的腳踝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瑩白，瞬間柔弱的身子離開了窗邊的閣臺，一襲華麗的蓬蓬裙包裹著她完美的身材。
輕盈的腳步在地毯上邁過，一雙搭配著蓬蓬裙的白色高跟鞋放在門邊，合腳的尺碼讓德芙潔西卡輕鬆地把腳伸進鞋子裡。
冰冷的門把手和自己身上的溫度差不了多少，甚至高了零點一度，德芙潔西卡皺了皺眉梢。
愛德納卡一身紳士服，身後跟著兩名女僕，女僕微低著頭，她們在主人不允許的情況下是不得抬頭的。
"公主，公爵大人睡醒了。"愛德納卡是城堡裡的大管家，城堡裡的事情都歸他負責，他總在夜幕開始的時候匯報情況。
德芙潔西卡平靜的眼眸泛起一絲漣漪，柔柔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情感，"父親大人現在在哪裡？"
"公爵大人在飯廳裡等候公主，公主請。"四十五度地鞠躬伸手，愛德納卡的動作彰顯他作為管家的優質。
不懂他這次醒來會做些什麼事，她記得上次他醒來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醒來的那三天，市裡的死亡率引起人類的恐慌。
德瑞恩威爾坐在飯桌旁的主位上，手裡搖晃著一杯剛從一個嬰兒身上接來的鮮血，不耐煩地等著他的女兒。
他們是高貴的吸血鬼一族，德古拉是他們家族的第一代族長，他們這些子孫享有了以"德"為第一個字的殊榮。
吸血鬼也有年齡的橫跨，五百多歲的他已經是佝僂的老人，是鮮血讓他保持著中年人的樣子。
他喜歡鮮血在牙齒間的稠密感，血腥的味道滑入冰冷的喉嚨，胃裡感覺是一團巨火在燃燒。
歲月卻讓他不得不正視，他老了。
以前維持這張臉，幾十個人類的鮮血就能滿足，一日一日地增加需求量，他選擇了沉睡。
睡眠確實能保持他的容貌，醒來後的他衰老加速，殘喘的老人不是他的形象，他是偉大的德瑞恩威爾公爵。
不用手摸，德瑞恩威爾感覺到了臉上衰老的痕跡，他憎恨自己這個樣子，他要不惜一切代價讓青春永駐，即使沒有永生。
"晚上好，公爵大人。"德芙潔西卡撩動裙襬，優雅地在德瑞恩威爾的椅子邊俯下身子，低垂著頭，露出潔白的脖子。
德瑞恩威爾眯起眼睛，舌尖在獠牙間挑豆，喉嚨似乎嘗到了美味的鮮血，忍無可忍地一飲完玻璃杯中的嬰兒血。
德芙潔西卡一動不動，靜靜等候。
食之無味，德瑞恩威爾皺起了眉頭，一用力捏碎了玻璃杯，平平淡淡地說："我的公主，請坐吧。"
"謝謝公爵大人。"
德芙潔西卡移步到長形飯桌的中間，守候在椅子旁的女僕搬開椅子，無聲無息地坐了下來。
飯桌上的蠟燭微閃著燭光，倒映在裝滿杯子的血液中，僅存一點亮光。
"聽說你的母親半年前去世了。"德瑞恩威爾欣賞著德芙潔西卡的一舉一動，無視面前的一杯杯鮮血。
母親，一個親近又遠離的稱為，她可曾因為自己嫁了一個吸血鬼覺得後悔...
五十年前，一名雙十年華的華裔女子在一次宴會上對德瑞恩威爾一見傾心，奮不顧身地當晚獻出了自己的貞操。德瑞恩威爾一時興起，讓華裔女子的體內留下了自己的種子。一年後，華裔女子誕下了女兒。那天，她才明白自己愛上了吸血鬼。
誕下女兒，華裔女子得到了成為德瑞恩威爾妻子的名額，卻再也得不到珍惜。愛情沒有理由，華裔女子不曾想過離開，她想成為吸血鬼，但是德瑞恩威爾憎恨衰老。華裔女子的一年變化，讓他嫌棄，他再也沒有出現在華裔女子面前。
德芙潔西卡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是的。"
那個老女人，記得他沉睡前某一晚匆匆見過半面，滿臉的皺紋。德瑞恩威爾不自覺露出厭惡的語氣，"死了也好，省得礙眼。"
輕酌完一杯鮮血，德芙潔西卡抬高玻璃杯，身後的女僕默默為她服務，"公爵大人高興就好。"
她能說什麼？大聲尖叫她其實很羨慕她，那個依然是人類的母親！
做一個人人類有什麼不好，可以等待早晨的太陽，那是吸血鬼的天敵。從書上的描述，她想象著陽光照在皮膚上的溫度。
吸血鬼只能嚐到鮮血的味道，她卻想嚐遍各種書上說的美食，得到的只有苦澀，難以入口的哽塞。
沒有心跳，感覺不到血液在身體裡流動的歡騰，感受不到眼淚在眼眶中的滾動，感受不到白天所有的美好。
德瑞恩威爾忽略德芙潔西卡眼底的表情，他似乎想起了一個傳說，一個古老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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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鮮血為引，漆黑之夜，青春永駐。
不知道有沒有用，為了延緩衰老，"我的公主，我有個請求。"德瑞恩威爾體內一陣激動。
"公爵大人，願為您效勞。"
從椅子上站起來，德瑞恩威爾走到德芙潔西卡身邊，那渾濁的眼睛裡透露著莫名的猩紅，手指劃過德芙潔西卡的脖子，低下頭，湊到耳邊，"為我獻出你的鮮血。"
德芙潔西卡微閉的眼眸中帶著嘲笑，她可不認為她還有鮮血可以獻出來，那沒有生命跡象的液體真的是鮮血嗎？
德瑞恩威爾體裡的血液在迅速流動，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微帶皺紋的臉貼上德芙潔西卡白嫩的臉邊，沙啞著嗓子，"親愛的公主，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公爵大人，您要我怎麼做？"德芙潔西卡有點嫌棄地輕輕避開德瑞恩威爾的動作，她不習慣他的觸碰，這讓她覺得很噁心。
德瑞恩威爾眼裡閃過一絲微怒，背對著德芙潔西卡抓緊手中的權杖，看在她即將為他的容貌做出貢獻，他忍了。
"我的公主肯定餓了，先用餐吧。"
餐桌上，德瑞恩威爾閉著眼睛，十指緊扣，他要回憶一下那本書中的禁制，他要一舉成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