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程蕭迷迷湖湖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她睜開眼，入目的是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溫煦陽光。
她昨晚睡覺前不是特意把窗簾拉上了嗎？
她內心疑惑，然後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林清原的身影，心裡稍微有些失落。
果然還是先走了啊...
她當然希望自己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林清原躺在自己身邊，但也確實需要理解自己男朋友的不易。
坦白講，她最開始以為林清原這麼努力的拍戲接通告，事業心這麼強，只是單純的想紅，但相處久了之後才漸漸發現，他好像在表演這條路上確實有著更加深入的想法。
不然也沒必要冒著作品撲街流量flop的風險，接這麼多不符合自身定位的電視劇。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奇怪。
畢竟林清原媽媽本身就是教書育人的北電教授，那他這個當兒子的又怎麼可能真的對表演一點也不上心呢？
而她需要做的，大概就是對他做出的決定表示支援，並且儘量不給他添麻煩就好了。
程蕭這麼想著，然後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才九點鐘，離自己休息日的標準起床時間還差三個小時。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繼續睡回籠覺的想法，而是掀開被子起床，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沒想客廳那邊竟突然傳來了聲響。
她趕緊加快腳步跑了過去，那個正站在桌子旁邊認真拆外賣包裝的人，讓她晃了神。
林清原聽到動靜回頭看見她，也是笑逐顏開，“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可能是這二十多天養成的習慣吧...”程蕭徑直跑過去抱住了林清原。
林清原拍拍她的肩膀，“餓了吧？”
“嗯。”程蕭依依不捨地放開林清原，看向桌上的外賣，“有什麼吃的？”
“就隨便點了些清澹不油膩的東西，我這幾天全是廣告和雜誌拍攝的行程，可不能隨便亂吃。”
等程蕭洗漱完畢，兩人在桌子上一邊喝著粥，一邊有一茬沒一茬地聊天。
程蕭抬起頭，“我剛才起床的時候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林清原昨晚說他訂的是今天上午回京城的飛機，所以按理來說，現在應該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林清原看了眼手機，“這會兒是該走了，不過可以先陪你把早飯吃完。”
“還好我今天早起。”程蕭十分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選擇去睡回籠覺。
“錯過就錯過了，反正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不是嗎？”林清原專心對付著他面前的瘦肉粥，味道其實挺一般的。
“你馬上就要去寧夏了，下次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面...”程蕭注意到林清原喝粥的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不少，很容易就猜到林清原這是要趕飛機。
她在感動的同時也有些自責，“如果時間真的很趕，你其實可以先走，真的沒必要為我耽誤行程。”
“時間確實有點趕。”林清原沒有否認，而是抬頭對她笑了笑，“但最起碼得讓我先把這碗粥給喝完吧。”
程蕭乖乖地應了一聲“哦”，然後沒再出聲，只是捧著碗在那慢慢地喝粥。
而這碗粥嘛...雖然看上去的確有些清澹寡水，但喝起來卻意外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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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感覺很暖，這就已經足夠了。
............
陪程蕭吃完早飯後，林清原乘上早已在酒店樓下等候多時的商務車。
他今天的行程並不算多，也就是坐飛機回京城，然後下午再把蘭蔻的最新季度全球廣告拍完就好了。
“最晚睡眠質量怎麼樣？”顏竣看到面露疲憊之色的林清原，忍不住用揶揄的語氣關心了他一句。
林清原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他早已習慣了像這樣的調侃，“你直接說正事吧，我待會兒抓緊時間眯一會兒。”
“那行，我們商務方面出了點小問題。”顏竣開門見山。
“什麼問題？”林清原疑惑地睜開眼睛，“我們上次不是跟羅來家紡和良品鋪子續約得很順利嗎？”
“但也有不順利的，有幾家品牌想壓價，他們認為我們開出的每年2500萬代言薪酬太高了，想壓價。”
藝人掉代言是很正常的現象，不過掉代言的原因倒是能分成很多種。
首先最常見的就是藝人流量flop或者藝人形象出了問題，以至於讓品牌方選擇提前解約或者到期不續。
接著就是雙方在代言費等待遇上沒有談妥，導致沒能在新的一年再續前緣，林清原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很多黑粉並不在乎掉代言的背後原因，他們只關注最淺顯的結果。
在他們的認知裡，只要掉代言那就是flop，就要開始群嘲藝人被品牌方嫌棄，完全不在乎合不合理，非常無腦。
像是去年林清原掉優益C和vivo代言的時候，就有一群不知哪家的黑粉急匆匆地湧了上來各種貶低嘲諷他。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編假新聞湖弄那些摸不清門路的網友，還喜歡拿微信小號自導自演截幾張聊天記錄發到網上。
然後說優益C和vivo的銷售總監對林清原的帶貨能力十分不滿意，認為他飯圈的資料造假，水分很多，真實粉絲遠沒有在微博呈現出來的那麼誇張。
沒想還真有不少路人信了，覺得現在的頂流都是資本製造出來的假象...
結果後續當林清原官宣的安慕希和華為完美填補上他在酸奶和手機代言上的空缺後，這群人就又開始裝死了。
“哪幾家品牌？”林清原皺著眉頭。
“抖音和芝華士。”
“抖音可以理解，他們這幾年現在已經把平臺做起來了，日活量和市場佔有率都很高，完全沒必要繼續花大價錢請明星幫忙引流，但芝華士是什麼情況？他們公司的資金運轉有問題？”
在林清原看來，芝華士顯然是不缺錢的，所以不是很能理解這個決定。
“可能覺得你這個代言人對他們的幫助不大，畢竟你粉絲基本也不去會衝威士忌的銷量。”顏竣倒沒那麼驚訝。
身為林清原的經紀人，他時刻都在關注他身上那些代言品牌的運營情況。
自然知道林清原這兩年尤其是遭遇義情的今年，對芝華士威士忌在帶貨上的幫助明顯沒有其他品牌那麼大。
“可我在亞洲地區的知名度和品牌推廣能力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吧...”
這是林清原第一次體會到被品牌方嫌棄的感覺，雖然究其根本並不是他的原因，但還是讓他有點小受傷。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這都是人家公司的內部決策，他們近期最需要什麼，就會找什麼樣的代言人。”
“希望他們以後能找到比我還要合適的代言人，反正我肯定是不會接受降價的，所以有新增代言填補空缺嗎？”
林清原在商務上的選擇很多，這也是他和顏竣在續約談判中堅決不讓步的底氣所在。
“當然有。”顏竣從包裡拿了兩份資料出來遞給林清原，“ Louboutin和Mo?t Hennessy。”
“路鉑廷和酩悅軒尼詩...軒尼詩這酒是挺出名的，可這個路鉑廷...我已經代言不少品牌的彩妝線了。”
林清原看了下第一頁就把資料還給了顏竣，團隊裡有專門幹這事的員工，他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他們也知道你代言了歐來雅和蘭蔻，所以他們這次找你代言的是他們的鞋履線，其實也就是他們的紅底鞋。”
路鉑廷也就是CL，而林清原對CL的瞭解其實也有所偏差。
實際上路鉑廷最開始是靠高跟鞋發家致富的，比較知名的蘿蔔丁口紅只是後續誕生的熱銷產物。
像是鄭秀文在《臨時同居》中就有一句臺詞提到了路鉑廷：做女人，必須要有一雙 Louboutin。
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有很多國內外的大牌明星選擇在重要場合穿路鉑廷走上紅毯，國際知名度可見一斑。
“那麼待遇呢？”
“當然是全球代言人，不過只會讓你負責他們旗下男士鞋履線的推廣，然後代言費是四百萬美金，簽約一年。”
按照當前匯率換算過來差不多是林清原的市場價，甚至還有點偏高。
畢竟林清原只是空有一個全球代言人的title，但並沒有真正代言他們的核心產品線。
國內很多高奢頂奢的全球代言人也是這麼個路子。
空有牛逼哄哄的全球代言人title，但代言的卻是品牌旗下沒那麼重要的產品線。
像是後世Gucci的那幾位全球代言人中，倪旎代言眼鏡，肖綻代言珠寶，只不過對外都宣稱全球代言人而已。
“那軒尼詩呢？這應該是LVMH推給我的吧。”
全球最大奢侈品集團LVMH這四個字母中，LV指的是路易威登，MH指的就是酩悅軒尼詩，逼格自然不用多說。
“軒尼詩聽說你和芝華士到期不續後，立馬就聯絡到了我們，他們老早就想讓你當他們的全球代言人了。”
“多少錢？”
“五百萬美金一年。”
“只要待遇到位，一切好說。”林清原並不排斥和某一家大集團深入捆綁。
畢竟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個利益集團中獲得更多的話語權，在今後決定華國代言人歸屬的時候能說上話。
芭芭需要人帶，蕭蕭需要人帶，也子需要人帶，娜札也需要人帶...
林清原肩上的擔子還是挺重的。
至於在路鉑廷和酩悅軒尼詩的加持下，他會成為七奢代言人，集齊七龍珠召喚神龍這事，倒是沒太在意。
反正只要長得不醜，高奢頂奢這種東西只要藝人的咖位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它們自然而然就會找上門來。
所以這一切都只是如約而至。
“那是自然。”顏竣接著說：“還有件事，管琥想讓你抽空去他新片《金剛川》和《八佰》首映禮露個面捧場。”
“管琥？我和他認識嗎？”
林清原仔細檢索了一下大腦記憶，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沒和管琥見過面。
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和這位在《八佰》首映禮上支援日軍，在《金剛川》路演中支援米軍的導演有過多交流...
“不認識，但這部戲裡的吳驚和鄧朝跟你認識。”顏竣的言下之意就是管琥是透過這兩位聯絡到他的。
“可我應該沒檔期吧。”
“硬擠是能擠出幾天客串時間的。”
“那還是算了吧，竣哥麻煩你幫我回絕掉，就說我在專心拍戲，沒空過去客串和出席那啥電影的首映禮。”
說白了，林清原並不是很想演這部戲，檔期是一方面，導演是另一方面。
總而言之，他可不想在宣傳《金剛川》的時候，和一個戴著帽頂印有“US NAVY”米國海軍帽子的精美導演同臺。
那真的很扯，也很魔幻。
顏竣點頭應允，也沒問具體原因。
反正林清原做出的絕大多數決定都不會出錯，所以只管照做就是了。
時間會給出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