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吳天在心裡默數,如果數到‘三’他還不踏上白蓮,那他就不會見他。

原因有二,一是他雖掛了個須彌山山神名頭,其實雙方都清楚,彼此互不待見;二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大哥在閉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做人留一線,機會他給了,如果他放不下成見,不敢或者不願踏上白蓮,那就不怪他了。

“三!”

在白蓮飄零四散的一瞬,帝釋天踏上了白蓮。

蓮花維持在花瓣肢解飄零狀態,終是未散。

規矩是他定的,他自然要遵守,忠於自己的心。

談不上失望或者遺憾,不過是一次無傷大雅的小遊戲。

輸贏本就參半。

他雖制定了規則,決定權卻不在他手裡。

他交給了他。

帝釋天一步一蓮花上山,年輕人白袍勝雪,雖赤足,卻一塵不染,與腳下的白蓮相映兩聖潔。

吳天站在山崖邊看著年輕人登山,心如止水,平淡若風。

在這裡,沒有什麼能讓他心起波瀾。

帝釋天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山崖邊的少年,少年眉若遠山,目似皓月,黑袍墨髮,似近實遠,如這神秘莫測的福地,讓人看不清深淺。

“似乎跟兩位教主講的有些不一樣。”

這是帝釋天的初步判斷。

直到少年對他展顏一笑,帝釋天又覺得好像又像了。

“見過山神大人。”

帝釋天率先見禮。

吳天笑著還禮,“貴客臨門,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話很客氣,帝釋天卻不敢當真,因為他差一點就要上不來了。

果然,這位山神心思莫測。

就差一點,蓮花就散了。

他也是在走上山道後才想明白其中的用意的。

好險!

說後怕是過了,但心有餘悸還是有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就如眼前這個比他還矮了一頭的無害少年。

誰能想到,兩位教主都在他身上吃了大虧。

吳天在前,帝釋天在後,兩人走到屋舍前一番禮讓之後分賓主落座。

初次見面,兩人不熟,自然沒有多餘的話。

吳天開門見山詢問帝釋天來意。

帝釋天隨即奉上一方法帖道:“奉三位教主法旨請山神參加三年後的立教大典。”

吳天接過法貼,法帖文字他是第一次見,但不妨礙他辨識。

吳天抬頭問了一句:“可是梵文?”

帝釋天禮讚道:“山神慧眼,正是我中央教主大梵天所創立的梵文。”

吳天目光繼續投向法帖,最後停在了最後的署名上,從左往右,依次是毗溼奴、梵天、溼婆。

沒有薩克蒂。

吳天盯著法帖問:“薩克蒂女神還沒回來?”

帝釋天搖頭,“還沒回來。”

吳天將法帖放到一邊,再沒說話。

帝釋天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吳天的答覆,開口說道:“三位教主都希望您能參加這次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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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忽然抬頭道:“可有邀請我大哥?”

帝釋天略顯尷尬道:“這是我神教之內的事。”

吳天‘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您會來吧?”

吳天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帝釋天終於領教到了吳天的難纏。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確切答覆,帝釋天自然不能離開。

不然,他也就不用來了。

帝釋天丟擲了最後的籌碼,“兩位教主說了,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吳天挑眉,“兩位教主?哪兩位?”

帝釋天回道:“左教主和中央教主。”

“毗溼奴和梵天?”

帝釋天點頭。

“那溼婆啥意思?”

這明顯是找茬。

帝釋天不語。

兩人陷入了沉默。

“什麼要求都可以?”

吳天突然開口。

嚇了帝釋天一跳。

但他還是點了頭。

吳天伸出三個手指,“三個要求,一、我要生命神水,二、我要翻閱吠陀經,三、我要化身法門。”

吳天每提一個要求,帝釋天眼皮就跳一下。

最後帝釋天取出一個小瓶道:“生命神水不多,但可以先給您,這是誠意,吠陀經,您可以去須彌山翻閱,至於化身法門,我得回去問過大天。”

吳天本以為自己提出的要求夠刁鑽夠過分了,但沒想到他們早有準備。

果然,最瞭解你的還是你的敵人。

現在輪到吳天感到眼前的瓶子燙手了。

須彌山他敢去嗎?說實話,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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