瞽叟走了,正如他來得匆忙,走得也了了。

候蔦沒問他為什麼要殺這些妖獸,他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修了,做什麼還要求個心安,殺了就殺了,要什麼理由?

妖獸如此,人也一樣。

再者說了,瞽老也不是一個好殺之人,當初在安和道門被吳門趕得滿世界跑,也沒見他殺誰了?

等瞽老走後,細察周圍有無窺覷,之後才退出郝忈的面貌,給自己換成了蚊道人的樣子,對鏡自觀,就是一個無比猥瑣的小人。

下巴很尖,前凸,地包天。

感覺一身本事沒有絲毫的影響,卻沒有發現自己就有什麼特別的辨識之能了?

心中不解,知道自己還沒找到真正的門徑,於是仔細琢磨,不久便在自己的紫府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紋子,離劍種遠遠的,就彷彿怕劍種再斬了它。

有些明了,把心神往那蚊子身上一覆,就只感覺身體一輕,雙手變成了翅膀,稍微一振,竟然就飄了起來,嘴裡還不自覺的發出了嗡嗡之聲。

他竟然變成了一隻蚊子。

什麼品種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和普通蚊子差不多,唯一讓他奇怪的就是,吸血的口器好像長的不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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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蚊子不是應該在嘴上麼?他這裡怎麼就在尾部了?和馬蜂一樣。

不對,和馬蜂還不太一樣,馬蜂是在後面,他這根本就是在肚皮前面。

這老東西,好好的寶貝看給它整的不倫不類的。

也沒法改變,就只能接受,嘗試在蚊體的狀態下有什麼能力。

修行人是有變化之能的,在金丹時就可以做到有限的變化,元嬰後基本就可以變化萬物;但對人類來說,變化之道就是雞肋,變還不如不變。

因為人類的能力不是依靠的本能,而是他們日積月累修練所得,是無數的辛勤汗水,海量的資源堆積,危險的生死考驗,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人類這個身體上的能力。

如果使個相型變成其它種族,那人類的那一套東西就去了七七八八,還未見得有變幻物件的本能神通,這樣的變化就沒意義,何苦來哉?

對修士來說,變化體態還要遵循幾個守衡原則,比如只能變化成同等體重的,同體積的物事,也就是說如果他自己直接變成蚊子,就只能變成一隻百來斤的大蚊子,那也別提什麼隱藏了,非得被人當成妖怪打死。

真正的變化之道,那是掌握大道意境的另外一個層次,高不可攀。

人類所說的變化之能,通常指的是變成的物件同時具備這個物件的神通,這一般是體修法相涉及的方面,對大部分修士來說,想具備什麼能力那就修練這方面的法術就好,何必變成個不倫不類的東西就為了那個神通?

純屬脫-褲子放氣。

候蔦現在變成的這只蚊子,就具備某種神通聞血。

他能輕鬆聞出來不同人物的血脈氣息,用來辨人就很犀利;當然也就能分辨血脈是妖獸血脈還是人類血脈,對它來說就太輕鬆了。

使用它的意圖就是,發現歲末城進來的幾個妖獸到底是哪個。

候蔦很清楚,錦繡大陸的妖物不敢大搖大擺進入內陸,尤其在現在這樣人妖大戰結束沒幾年,雙方還互相敵視的狀態下。

土妖們沒有這份斂息的本事,別說是金丹妖怪,就是元嬰大妖也不成;但宇外妖獸能做到,它們有自己獨特的方法,是數萬數十萬年下來練成的本事。

所以,他之前能感覺到有不安的氣息,卻吃不準到底是哪個?

變化了形態,就總要飛出去試試這具身體的本事,這一試差點氣得他破口大罵。

也不知是他沒變化明白,還是境界實力不夠,或者本來就只能變化成這個屌樣子,除了聞血的技能之外,剩下的都是垃圾。

首先飛不快,就是普通蚊子的速度,蚊子能飛多快?還不如蒼蠅!

其次體力不行,他這才飛了一條街就感覺有點支持不住,得找個地方歇歇,看來指望憑這具身體整個搜遍歲末城那是沒指望了。

最後就是身體強度不成小孩子都能一巴掌拍死,當然,拍死的不過是相形,但也意味著隱藏失敗,憑空掉下來個大活人。

這種擬態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和真正的蚊子也沒什麼兩樣。

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有人懷疑他這只蚊子,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他的口器為什麼是長在肚子下而不是頭部,沒誰會閒到這種程度。

有些雞肋,不過候蔦可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答應了瞽叟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這些宇外來的妖獸大部分都跑不了在之前的獸潮中伴演了某個角色,就為了這一點,他也饒不了這些傢伙。

他把目標放在了石碑上,妖獸們肯定不是來歲末賞花的,它們唯一有可能感興趣的就只有這裡。

於是就用蚊道人的形態,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對石碑很感興趣的人,大大方方的停留在石碑附近,觀察每一個來這裡觀瞻的人。

第一步他首先依靠自己的感覺,這能幫助他很準確的判斷對方是否在斂息,等有了目標之後再變身蚊子嗅一嗅這傢伙到底是人是妖?

他不能一直保持蚊子的形態,在這樣的花海中,各種小動物無數,其中很多都是靠進食昆蟲生存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們吞了。

幸虧這裡的客流量不大一天也就百十個人過來,其中大部分還是凡人真正的修士就只有十來個左右,否則用這種方法找妖獸還真的很累,需要不停的一遍遍的變化,還要考慮怎麼做才能不被人發現。

還有幾個搗亂的傢伙,趙心童和駱野王公母,都留在這裡鍥而不捨,也不知道他們都在堅持什麼。

對修士來說,留在某個地方數月幾年也是常事,他們有時間,更有能力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並把這個過程當成是修行的一種,也無可厚非。

應該早點把他們趕走的,候蔦有些後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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