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
“大爺。”
“是小春啊，搞麼事啊。”
“我來拿糖果的嬰兒車，順便想問一下街上那家小萍電器的電話，這不是天冷嘛，我怕凍著妹妹，就想裝個空調。”
莫長友沒有第一時間翻找街上賣電器的電話，而是從棉襖的口袋裡掏出了七塊錢一包的便宜煙，準備抽出一根點燃。
煙都已經叼在嘴上，打火機也拿在了手上，忽然想到小春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家夥，又將嘴裡的煙拿了下來，夾在耳朵上。
“小春啊，不是大爺說你，一臺空調也不便宜，我記得你家裡不是有電暖器嗎？湊合湊合用還是可以的，小孩子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金貴，你看家家戶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冷風中，躲在莫驚春羽絨服裡的糖果，動都不願意動一下，小腦袋緊緊的貼著莫驚春的胸口，安靜的聽著那有節奏的噗咚噗咚心跳聲。
大爺的反應莫驚春並不覺得奇怪，這是在擔心他亂花錢，現在手裡有點錢，還可以花，要是花完了呢？怎麼辦。
糖果不要養了？大學不要上了？
各家各戶都幹活去了，莫驚春瞅見周邊也沒別人，就小聲的對大爺說道：“大爺，我現在已經能掙到錢了，在學校半年，我掙了三四萬呢，全存了下來。”
莫驚春可不敢說，和官方合作，一次就能拿到66萬，那還不得把大爺嚇著，說不定還懷疑他是不是被騙進傳銷組織了。
“三四萬？小春，咱莫家人可不能走歪門邪道啊。”顯然，莫驚春還是低估了大爺的接受能力。
“沒有，我學的不是電腦嘛，我幫別人寫程式，就能掙到錢，我們這個專業出來找工作的，工資都可高了。”
莫長友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也信了半分。
“現在苦點兒沒事兒，就是不能走歪路，曉得不。”
“曉得。”
莫長友點了點頭，眉頭緊鎖，從經常卡頓的智能手機電話簿裡翻出了街道上賣電器老闆的手機號碼。
莫驚春當著大爺的面撥通了電話。
“喂，你是哪個哦？”
剛想說話的莫驚春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到了大爺那粗糙的手上。
“小萍啊，我是莫長友，我那個考上了京大的侄子想要讓你家送臺空調來安裝一下，你問問你男人有沒有時間。”
“啊，原來是他啊，我說怎麼是京城的手機號呢，下午，下午我讓順子送上來。”
“那好，那先掛了。”
“人家下午過來，你別跑了。”
莫驚春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我先回去了。”
下午兩點多，糖果正坐在嬰兒車裡曬著太陽，看著鍋鍋在那玩水，也不帶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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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小家夥腦袋換了一個方向，不再看被冷水凍的雙手通紅的鍋鍋。
小家夥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莫驚春也聽到了車聲，一輛六菱宏光麵包車衝了上來，停在了院子裡。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從駕駛位走了下來，伸手就遞了一根煙給莫驚春，笑著說道：“小哥兒，來根菸。”
莫驚春還是第一次被人遞煙，尷尬的莫驚春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謝謝，我不抽菸。”
朱英順詫異了一下，隨後釋然了。
“不抽菸好啊，身體健康，我這是想戒菸又戒不掉。”
莫驚春笑了笑，沒說什麼，而是倒了一杯茶雙手遞給來裝空調的師傅。
“空調準備裝在哪裡？”
“二樓主臥，好裝嗎？”
拿著茶杯的朱英順走到院子裡看了一下，笑著對莫驚春說道：“好裝，靠陽臺方向我鑽個洞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那個位置你家預留了插座沒有。”
“還真有，而且有兩個插座。”
“那就沒問題。”
喝完茶，朱英順開啟後備箱，一個人將空調外機和空調內機搬下了車。
整個過程，莫驚春懷裡的小家夥都瞪大雙眼，一臉好奇的看著。
“格式空調，立式的，年底優惠價5299，中不？”
莫驚春上網搜了一下同一個型號的官網價格，確實優惠了一點。
“可以，裝好了我試試，空調沒問題我就轉賬給你。”
“得嘞，保證沒問題。”
朱英順來著打洞的鑽機跟著莫驚春上了二樓，確定好打孔位置，朱英順拿著鑽機對著牆體就是一頓操作猛如虎。
巨大的噪音讓小家夥皺著眉頭，鑽到莫驚春懷裡，想要逃離。
聲音著實有點刺耳，莫驚春抱著妹妹糖果走出了房間，把房門關上。
這一下，聲音小了很多，小家夥也重新將小腦袋伸了出來，四處張望。
不愧是街上唯一一家賣空調的，空調安裝的速度也是槓槓的，不到二十分鍾，嶄新的空調就安裝好了。
莫驚春伸手感受著空調吹出來的暖風，點了點頭，將錢轉給了小哥兒。
朱英順笑呵呵的對莫驚春說道：“我這就不客氣了哎。”
“還有一家空調要送，我就先走了。”
破麵包車像風一樣，一溜煙兒就不見了蹤影。
有了空調，房間裡漸漸變得暖和起來，就連小家夥都活潑多了。
小家夥自己在床上笑嘻嘻的爬來爬去，自己玩耍，莫驚春拿著拖把清理空調安裝師傅打洞殘留下的水泥水。
好不容易清理乾淨，莫驚春已經累的腰酸背痛了。
莫驚春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久才慢慢緩過來。
“做家務，也不見得比上班輕鬆啊。”莫驚春不由得感嘆。
看向床上的小家夥，莫驚春笑著對糖果說道：“還要伺候你這個小祖宗。”
“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
小家夥感受到莫驚春的情緒，眼睛眯著，小嘴不停的鼓動，笑個不停。
“笑，就知道笑。”莫驚春起身假裝撓小家夥的胳肢，撓癢癢。
忙忙停停，一天下來，家裡面總算是看得過去，下得去腳了。
廚房也被莫驚春收拾了出來，兩口大鐵鍋，也讓莫驚春刷的乾乾淨淨。
床上，莫驚春輕輕的吻了一下小家夥的額頭，輕言細語的說道：“晚安，我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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