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烏雲籠罩成芒的天空,成芒皇城王宮,桑贊松幹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幕,即使成芒國先知也不能將死人復活,不……是變成怪物!

“你,你……摩多……”預料之外的人出現在宮殿,讓桑贊松幹始料未及,這人該被關在封死的囚牢內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炙羅珈蘭突然覺得這個摩多不再是從前的摩多。於是她未再喚他的名字,只是靜觀。手心開始泛潮,內心的躁動更甚。

燭火一直顫,彷彿它在懼怕什麼,又或是在期待什麼。

方才囂張的桑贊松幹感到一陣深深的寒。他不便流露膽怯,他要穩住陣腳,這才他是一貫的風格。

桑贊松幹盤算著。然後話音親和:“或許……摩多。我們應該談談。”

他並不以武力見長,也不會強大術法,他所依仗的不過是皇城的軍隊與宮殿內的禁止,而最後一道禁止已被用在炙羅珈蘭的身上,現在呼救他不確定宮廷外的士兵是否還活著,既然摩多來到他的跟前,那些士兵怕凶多吉少,而更讓他擔心的是,炙羅摩多的武力,能不能給他求救時間。

他以擒拿珈蘭作為籌碼,以此把局勢挽回上風。

“摩多,你願意再和父皇說話嗎?摩多,我的孩子,你不要亂動,你的姐姐在我手上,只有我一個念頭,她必死無葬身之地。”

摩多揮揮手,又再笑笑。那笑容充滿著妖異邪氣。他未說話,慢慢步近桑贊松幹身前。

桑贊松幹退一步,他也不再相逼。

對笑。

桑贊松幹也笑了,卻是笑得蒼白被動。他的眼神寫滿巨大的驚懼。燭光照在摩多妖異的面相,牙齒森白。

“你以為,你殺得死我嗎?”

桑贊松幹又退出一步,勉力鎮定。卻發現燭光顫抖更劇。

摩多接過他的燭臺,接過來。然後拋在地上。

“你,自己挖出雙眼。”

他再不是以前那個溫良的炙羅摩多,琉疆皇子。他已淪落成魔。

“開什麼玩笑!你是在成芒國王宮大殿上,你面對的是成芒之主桑贊松幹,你的女人是我的,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包括你這個廢物一樣要匍匐在我的腳下祈求憐憫!”桑贊松幹色厲內荏的咆哮。

摩多不為所動亦不給他自殺的美事,殘忍必以殘忍回應,鮮血必以鮮血洗禮。吾身負恥辱,必千萬倍奉還。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電光火石出手,一眨眼間,便將桑贊松幹的一雙眸子夾在自己的指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殺的狗崽子!老夫恨不該當初活剮了你!”老人發出無比悽慘的叫聲,摩多卻還是保持妖異笑容。

望著跪坐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桑贊松幹,摩多走到跟前把他提起來,撬開他的口,再將一對淌血的眸子放入其中。

“你,嚥下。”

桑贊松幹對皇宮的地形瞭如指掌,即便是在剮去雙目的劇痛中,依然明確視窗方位,只見他縱身一越即將跳出大殿。

可惜摩多的出手卻更快,已抓牢他的下肢,並奮力一拉。

桑贊松幹硬生生被拉了回來!

“想逃嗎?我給你機會……”摩多單手握拳雙指凝神,一絲若有若無的光亮聚集在兩指之間,如果王翔看到必定驚訝萬分,這與他使用的神咒手法如出一轍!

魔咒:雙極蔓生!

桑贊松幹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大理石上,他還未緩過氣,劇痛從腹部蔓延全身,腹部好似有一根削到極薄的片狀石斧在切割他的身體。

那一瞬間,奇異的力量蔓延全身,扭動他的身體!

肥胖的肚子竟然扭動到身後,而他的下身也逆時針扭動,一順一逆,肚臍部位有股恐怖的吸力定住他要撕裂的身體,殘忍的扭動,一寸寸骨肉硬生擠入肚臍使他身體不至於斷裂,他在一寸寸便短……

“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麼!快停下!”

“我求求你,停下!”

“停下!給我個痛快!”

新鮮的血液就像瀑布那樣激射噴湧,摩多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這場扭曲表演,直到桑贊松幹停止喊叫,直至他化成三寸大小的骨餅,紅裡透黑的血與白晃晃的骨擰成的骨餅,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

最後一縷鮮血飛濺到束縛炙羅珈蘭的鐵鏈上,血,順著烏黑的鏈條滴落。桑贊松幹才在無盡痛苦中死去,他的頭骨也融入三寸骨餅中。

炙羅珈蘭面色泛白的安靜看著。

這幕血肉橫飛的場景,她面無表情的從頭看到尾,看不出她此刻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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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吾放開你,你必答應吾屠滅成芒以及附近諸國所有城,這樣琉疆國才會安然。”摩多並未急著放開珈蘭:“因你是吾姐,故琉疆所有女人可活,而所有女人皆是吾之私產,包括姐姐你。”

“我……同意。”炙羅珈蘭閉上眼,痛苦道。

摩多未用劍,四記手刀就隔空劈開珈蘭身上的鐵鏈。

珈蘭輕舒一口氣,“摩多。”

摩多笑,未說話。目光落定在姐姐手腕上捆成的淤痕。

珈蘭指指摩多的身後,摩多轉過身。

只在這一剎,雷央劍破空直刺——

她不是想殺他,而是她知道他已墮入魔道。這一劍並沒有殺意,而是救贖。

是超度。

揮劍的一瞬,珈蘭竟感到一絲的眷念。但還是冷冽地直刺。就像她曾經用雷同的一擊貫穿大祭司的心臟。

那一次的代價是她一生的懺悔。

而這一劍卻傾盡是她全部的回憶和希望,愛和恩慈。

她閉上眼,心中向著天光虔誠禱告。

“摩多……你會原諒姐姐嗎?摩多……”

這一劍充滿禁忌的殘酷。

充滿壯烈的抒情。

他是她的弟弟,但她卻要殺他。因為他已不是人,所以她勢必消滅他。

她知道當人變為魔,唯一拯救的方式即是消滅他。她用剎那的時點說服自己殺死他,她告慰自己說:“摩多已不在了。”

就像這二十多年來的許多個剎那,到這刻都被永留在某段曾經。

她和他的距離是一柄雷央劍的長度。

她握著一端,另一端卻逃不出他的指間。

他只不過用手指的縫隙輕輕夾住劍鋒,她的用心良苦便告瓦解。

他不再是笑,眼神間流露出寒冰刺骨的憤怒。

她更是驚異這一劍的錯失。她徹底相信,面前這憤怒的男子已不再是從前的炙羅摩多。

窗外是高空呼嘯的風,彷彿在傾訴無盡的怨恨與哀愁,蔓延到望不到邊的天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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