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黃舒郎頂著個黑眼圈駕車來到了王翔的棺材鋪裡。
“沒休息好？”王翔把他讓進了屋子，給他端上了一杯茶問道。
“是沒敢睡，一閉眼就覺得有東西在往我身體裡鑽。”黃舒郎倒是實話實說了，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地方。
“這樣啊，那待會送你一道凝神靜氣符。回家放枕頭底下，包你睡個安穩覺。”王翔坐到他對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
“你這店的生意，不怎麼好吧？”黃舒郎喝了口茶，關心起王翔的生意來。
“你又知道！”王翔輕笑了一下道。
“那個花圈，擺了一個多月了還沒賣出去呢。要不要我幫你推銷推銷？”黃舒郎可能是覺得欠王翔的人情似乎是多了一些，想從生意上面幫襯幫襯王翔。
“別逗了，難不成你還去問人家要花圈紙錢不？這事兒，別人有心賣你的面子也沒法兒賣不是？”王翔續了一杯茶水，看著黃舒郎笑道。
“也是，要不你改行賣別的吧。”黃舒郎琢磨了一下，也覺得有些不妥，然後勸王翔道。
“我就會扎個花圈，唱個道場什麼的。賣別的？也學人開個小髮廊什麼的？”王翔環顧了一下滿屋子的紙人花圈，撓了撓頭問道。
“你能想點兒好兒不能？”黃舒郎瞪了王翔一眼說道。
“也不能算壞事兒吧，起碼有了小髮廊，那些走夜路的妹子們會安全一些不是？你們巡捕不是還拉過一條橫幅，上頭寫著那啥“qj不如去瓢昌”麼？”王翔不覺得開小髮廊有什麼不好，大家都是靠勞動吃飯。身體是人家自己的，人家拿自己的東西去換錢，沒宣傳裡的那麼罪大惡極。起碼比那些吸取民脂民膏的人要好得多吧，那些人是巧取豪奪，開小髮廊的則是明碼實價。
“你這傢伙，典型的三觀不正。”黃舒郎看著王翔搖頭道。
“起碼咱還是個良善的人。”王翔聳了聳肩說道。
“倒也是！”對於這一點，黃舒郎表示贊同。
“咱們幾點走？”茶喝了兩杯，淡扯了半晌。黃舒郎抬起腕子看了看表問王翔道。
“急什麼，子時之前過去就是了。就那麼幾分鐘的事情，快得很。”王翔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
“現在走吧！”晚上10來點鐘左右，王翔上到閣樓拿起了供奉在三清像前的金錢劍，然後對有些坐立不安的黃舒郎說道。
“通知你那些個同事，準備抓人了。”坐進了警車，王翔對黃舒郎說道。
“你有把握找到真兇？”黃舒郎將車速放緩之後問王翔道。
“我有把握知道誰是真兇，抓不抓得到，就是你們的事情。抓人之前，讓他們把這個帶身上。”王翔從兜裡摸出幾張護身符遞到黃舒郎手裡說道。巡捕抓人沒問題，可是別忘了，那個人身邊可還有一隻小鬼。
“胡悅，通知弟兄們歸隊。”黃舒郎聞言馬上撥通了同事的電話。對於那些符篆的效果，他現在是深信不疑。
“隊長你這是鬧哪樣？人家才洗完澡……”電話那頭傳來胡悅不滿的聲音。連續發案，連續加班，她已經差不多有一週沒好好兒陪陪自己的老公了。今兒好不容易得空培養出點情調和興趣起來，就被黃舒郎一個電話給攪和黃了。
“額，歸隊準備抓捕。結案之後給你們放幾天假。”黃舒郎對於攪黃了人家的魚水之歡，也有些不好意思。琢磨了一下，他對電話那頭的胡悅說道。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黃舒郎也載著王翔來到了巡捕。時間已近10點半，王翔下車抬頭看了看有些濛濛的月亮，抬腳跟著黃舒郎向建立在底下的停屍房走去。
“黃隊，這麼晚了還沒休息？”看守停屍房的是個老頭，聽見敲門聲，他披著外套起身將門開啟問道。
“上頭對案件追得緊，沒辦法啊。”黃舒郎給老頭遞過去一支煙說道。
“哎，進去吧。上頭也是，這破案不破案的，光逼你們有啥用。”老頭輕嘆了一聲。
“這老頭也是巡捕？”停屍房裡很安靜，安靜到只有王翔跟黃舒郎兩個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那響起。向前走了一段路，王翔問他道。
“他兒子是巡捕，執行任務犧牲了。老頭又沒有養老金，後來局裡乾脆把他安排到這裡來上個班。總比在農村一個月領幾十塊錢補貼活得舒服，也算對他犧牲的兒子有個交代了。”黃舒郎嘆了口氣說道。幾乎每天都會犧牲一個巡捕，而這個老人的兒子就是其中一個。
“哎，生前再美的妹子，死了也不好看。”將凍櫃抽開，拉開了裹屍袋上的拉鍊，王翔看著面色白中帶青的董慶偉嘆息道。
“等吧。唉？你不怕鬼吧？”王翔拖了把椅子坐在董慶偉的屍體邊上，掏了掏耳朵問黃舒郎道。
“……”黃舒郎衝王翔豎了個中指。
“吱嘎~”隨著時間臨近子夜，停屍房的那兩扇推拉門無風自開。靠在角落裡假寐的黃舒郎一下子被驚醒，正準備起身，王翔一衝他使了個眼色制止了他的動作。
“嚶嚶！”一道若隱若現的霧氣漸漸凝聚在董慶偉的屍體身旁，看著凍櫃裡的屍體哭泣起來。
“姑娘何時哭泣？”和鬼聊天，你得順著它來。本來人死了，再怎麼樣都會有骨子怨氣。要是再刺激到它，說不得它得跟你鬧個雞飛狗跳。所以就算知道它是董慶偉的魂魄，王翔也要裝作不知道。能夠和平解決為什麼要動粗呢？
“啊，你，你看得見我？”女鬼聞言一驚，抬頭看著王翔問道。
這邊驚了女鬼，那邊則是驚了黃舒郎。在女鬼眼中，王翔是在和她交談。在黃舒郎眼中，王翔則是在那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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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哪裡來的姑娘！這傢伙見鬼了吧？”黃舒郎藉著停屍房裡慘白的燈光四下看了看在心裡暗道了一句。一念至此，他的後背不由起了一層白毛汗。他忽然想起了王翔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就是來見鬼的。
“姑娘這麼美，我又豈能視而不見。”王翔不著痕跡的衝黃舒郎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然後看著面前的女鬼輕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