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

端著玉碟的小黃門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什麼原因,手一抖,酸梅湯的碗竟然摔在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小皇帝元詡再也忍不住了,炎熱的天氣、勞作的辛苦、元乂帶來的壓迫,種種情緒在臨界點徹底爆發:“拖出去砍了!”

“啪嘰~”

另一個碟子上的瓷碗也應聲而碎,小黃門張景嵩跌坐在地上如喪考妣,連跪地求饒都忘了。

元乂在一旁以教訓地口吻對皇帝說著:“哎,皇帝何須這般動怒呢?打幾鞭子教訓教訓便是了,萬佛燈節將至,殺人有傷天和。”

小皇帝元詡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姨夫說的是。元冠受,帶人把這蠢婢拖出去,打二十鞭,朕就在這聽著。”

元冠受看著涼亭裡氣氛微妙的權臣和皇帝,領命而去。

兩個羽林中庶子拖著褲襠都溼了的小太監,就架在麥田的田壟上,按住他的雙手。

小太監長得倒是白淨,褪下衣褲跟白斬雞一樣,就是大腿內側滿是鮮紅的傷痕,看的是觸目驚心。

趁著屬下去給他拿鞭子,元冠受跟小太監閒聊了起來。

“內侍是哪個宮伺候的?看著面生的很。”

趴在田壟上的小黃門張景嵩哭喪著臉答道:“回將軍的話,奴婢是在潘嬪宮中伺候的,昨夜陛下宿在主子那,今早有內侍請假,奴婢便被派了過來。”

潘嬪?

元冠受心中一蕩,那日含章殿相遇的妃子,萬種風情可是讓他難忘的很,尤其是如今食骨知髓,更是心裡癢癢。

沒辦法,男人嘛,有幾個能擋得住這般尤物呢?

可小黃門張景嵩身上隱隱約約的鮮紅傷痕,卻讓元冠受起了疑心。這不可能是自己弄得,沒人對自己這麼狠,有的地方都翻肉了。

不會是潘嬪吧?沒看出來口味這麼重啊。

有的沒的胡亂想著,元冠受接過鞭子準備開始行刑。

抽鞭子打板子都是技術活,有的人幾百鞭躺了幾天又下地活蹦亂跳,有的人幾鞭就被抽死了,其中奧秘自然是有說法的。

“唰~”

挽了個鞭花,元冠受的鞭子掄圓了落在小太監白淨的臀部,響聲五十步內可聞。

緊咬牙關的張景嵩“哎呦”了一聲,卻發現並沒有感到多疼。心頭那還不知道元冠受這是放了水,趕緊咿咿呀呀地誇張哭嚎了起來。

元冠受前世有個非常老年人的愛好,就是去早晨去公園抽響鞭。

嗯...就是那種大鞭子輪一圈,抽在地上跟炸雷一樣的玩意,很需要點技巧和訓練。

勢頭足,聲音大,噼裡啪啦二十鞭很快就過去了,張景嵩的屁股紅了一圈,卻連腫都沒腫。

張景嵩心裡想著,這可比晚上被求而不得的潘嬪蹂躪遭的罪少多了,元將軍是個好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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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著不遠處麥田裡跟連續炸驚雷一樣的誇張響動,心裡意外地舒服了很多,似乎是挺解壓的。

心情舒服了,看人也順眼了很多,撿了一條命的小黃門張景嵩夾著屁股被人抬了回去,元冠受也躲了會兒陰涼,繼續回到皇帝的身後當保鏢。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小皇帝元詡對元冠受還是挺滿意的,武力超群,辦事利索。而且重要的是,跟元夜叉有仇,結的樑子還挺大。

這點是最重要的,因為宮裡太監和禁軍都是元夜叉安插的人,身邊有個強力保鏢,讓小皇帝安心了不少。

可惜禁軍不能跟皇帝去後宮守著他過夜,這讓元詡在午夜夢迴之際,總有些心裡沒著落,生怕哪裡蹦出來個刺客害了他。

元乂斜插著手抽出來一張奏表,傲慢地對小皇帝說道:“國債一事,今日中書與門下共議,擬了幾條方略,看看吧。”

小皇帝元詡面色一僵,強忍怒氣說:“姨夫掌管門下省,朕放心的很,既然已經決定,朕便不看了。”

元乂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隨後把奏表直接塞進了皇帝的懷裡。

皇帝身邊的近臣全都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見,自古以來權臣得勢的時候,都是比較囂張的,至於皇帝和權臣的鬥爭,有時候皇帝贏,有時候權臣贏。

可不管誰能笑到最後,摻和進去的大臣往往都是死無全屍。

幫皇帝鬥權臣,權臣把你安排了,皇帝連個屁都不敢放的,最多等掌權以後給你追贈點補償,這還是皇帝有良心的情況下。

至於幫權臣鬥皇帝,你瘋了吧?

天子乃是王朝天命所繫,哪怕他是個庸碌無能之人,身上所承載的權威也不是大臣所能比擬的,胡亂地攪進去,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元義慢悠悠地說著:“中書門下的意思呢,北海王提的國債是件好事,能緩解國庫的財政壓力。如今天下離亂,百姓拳拳報國之心是有的,卻不見得有能力認購多少國債,這次就讓王公大臣們出出力吧,畢竟都是國朝重臣。國債呢,五年,一倍的本息,平定關隴之後,以關隴賦稅為抵便差不多了。”

五年一倍,拎著鞭子回來的元冠受看著風輕雲淡的元乂,一時間竟連厚顏無恥之徒都懶得罵了,恨不得直接抽這個北魏最大的蛀蟲幾鞭,虧他能想得出來,這人是有多貪婪。

小皇帝翻了翻被硬塞到懷裡的奏摺,扔到石桌上,只說了一個字:“好。”

“大臣們希望皇帝也能做表率,為天下之先,認購國債以資關隴平叛。別太少,幾百萬錢總得有的。”

小皇帝元詡已經被壓迫的懶得掙扎了,點了點頭,得到了皇帝形式上的首肯,元乂帶走了他的奏章去用印,隨後便可以頒佈成聖旨。

辦成國債這件事從來都不是元乂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告訴小皇帝,現在的北魏朝廷,還是他元乂說了算。

這位侍中可以隨意出入皇城,無人敢攔,無人敢報,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想做成什麼事情,就可以做成什麼事情。

皇帝?只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罷了。

至於皇帝的日常用度會不會因此而有所縮減,那不是元乂所該關心的,更何況,天子節衣縮食支援關隴平叛,不也是一種表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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