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號站

情報科長李木回到辦公室,他在計劃著怎麼弄死自己的副科長。

現在情況有點亂,正是弄死副科長的大好時機。

副科長叫張繼軍,說實話,此人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是李木得力的助手。

李木有他相助,猶如老虎裝上了翅膀。

李木並不想弄死張繼軍,但沒有辦法,誰讓張繼軍是除了鍾科長之外,第三個知道井上紗紀給蒲友戴綠帽子的人。

斬草就必須要除根!

咚咚咚!

他的門被人敲響了。

“誰呀?”李木道。

“科長,是我。”外面傳來了副科長張繼軍的聲音。

“進來。”李木道。

門開了,張繼軍急匆匆走過來,神色帶著激動:“科長,有個絕好的訊息。”

“什麼絕好的訊息?”李木狐疑看著張繼軍。

“是這樣的……”張繼軍四下看了看,然後才小聲湊李木耳邊道。

“你確定嗎?”李木一聽,立刻也跟著激動起來。

這可真是好消息啊。

若是這時候立下一個大功勞,到時候上面就算追究二十幾個堡壘莊丟失的責任,他憑著這功勞,獨善其身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真是沒有想到,自己要弄死的副科長張繼軍,臨死前還送給自己一個不錯的禮物。

“科長,這種事情,我怎麼敢跟你開玩笑啊。”張繼軍一本正經道。

“走走走,馬上過去。”李木連忙拿起桌子上的帽子戴上,跟著張繼軍急匆匆離開了23號站。

李木一離開23號站,立刻就有人來跟王大毛彙報道:“老鷹,李木離開23號站了。”

王大毛一聽,登時就懵逼了:“你確定是李木離開23號站了,沒看錯人嗎?”

吳澤給王大毛吩咐的誘餌,王大毛這邊才剛剛準備投放呢。

這誘餌都沒有投放,李木自己就出來了?他這麼配合?

“絕對沒錯,肯定是李木。”來人道,“李木的副科長張繼軍也跟著一塊出來了,老鷹,我們要不要連同李木的副科長一塊幹掉?”

“別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啊。”王大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李木既然出來了,那麼王大毛也就沒有必要再投放誘餌了。

李木是肯定要幹掉的。

只是這個時候李木急匆匆出來,是因為什麼呢。

這時候,貿然幹掉他,會不會給吳澤留下什麼隱患。

現在王大毛也聯絡不上吳澤,這種情況下,出不得岔子的。

“這樣,李木和他副科長去幹什麼了,現在先不管。”王大毛說道,“你們就把守著他們返回23號站的路,然後我再想想辦法。”

王大毛不敢貿然讓人去跟蹤,李木和他的副科長張繼軍都是反追蹤的高手。

一旦被對方發覺了,別說幹掉對方了,還得給吳澤帶去大麻煩。

王大毛所謂的想辦法,只能是去找吳澤,他雖然暫時聯絡不上吳澤,但知道吳澤要去哪裡。

“老鷹,若是在你回來之前,他們出現在返回23號站的路上,我們怎麼辦?”

“不惜一切代價,先幹掉李木!”王大毛道,“至於副科長張繼軍嘛……”

王大毛沉吟了一下,說道,“能抓活口就抓活口,不能抓活口,放他回去。”

吳澤的叮囑之中,李木是一定要弄死的。

這個王大毛肯定要照做。

至於李木的副科長,吳澤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要弄死他。

那麼在王大毛看來,這個副科長對吳澤應該談不上什麼大威脅。

既然構不上大威脅,那麼先留他一條小命。

殺多了,蒲友搞不好也得起疑心。

“是。”

……

李木跟著張繼軍急匆匆來到了發現軍統探子的地點。

沒錯,張繼軍跟李木彙報的是,發現了軍統重要的探子。

軍統的人這些年給鬼子造成了很大的困擾,23號站也曾經被軍統特工衝擊過,蒲友差點都因此被撤職。

所以,搜捕軍統探子,成為了情報科長李木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這個所謂的地點,是一個廢棄了的防空洞。

李木來到這裡,老練的安排人佈防,準備活捉此人。

情報科的十幾個人都是頂尖好手,但這好手再頂尖,也抵擋不住提前的埋伏。

轟!

轟!

轟!

……

十幾個提前埋好的地雷被引爆了,情報科的好手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木只感覺腿一軟,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他倒在了地上,才感覺到了腿上傳來的劇痛。

李木的兩條腿被一根強勁的弩箭洞穿了,兩條腿都穿在了一起,鮮血淋漓,無法動彈。

他倒地的地方,佈置了野豬夾,他的兩條手臂,也被野豬夾死死的鉗住了。

咔嚓兩聲,兩條手臂都傳來了骨裂的聲音。

這野豬夾的力量,不容小覷!

可以說,幾乎就是瞬間,李木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李木眼裡冒著火,瞪著張繼軍:“張繼軍,你……”

李木醒悟了過來,這是一個陷阱。

張繼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李科長,這些年來,你弄死了我們軍統太多的人,你早就該死了。你很厲害,抽絲剝繭都要查到我頭上了,我是做夢都想要早點弄死你,天助我也,第十八集團軍幫了我一把,現在終於讓我逮著了機會。”

“張繼軍,你,你,你……”李木眼裡滿是不甘。

好幾次,他都在懷疑張繼軍,最近的那一次,是井上紗紀給蒲友戴綠帽子的時候。

張繼軍出“餿主意”說故意透露點情報給反日分子,讓反日分子來搞破壞,以此把蒲友吸引回來。

那時候,李木就曾經在心中懷疑。

但沒有任何證據的懷疑,是無法付諸行動的。

李木也曾多次暗中考察張繼軍,張繼軍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李木也就不想那麼多了。

不管這張繼軍是不是軍統分子,現在藉著第十八集團軍搞事,混亂之中幹掉張繼軍,他是不是軍統分子,隨著他的死亡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而現在,自己終究還是……

“李木,你這個軍統叛徒,直接殺了你,那是便宜你了。”張繼軍的表情動容著,“我的哥哥死在你手上,那一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是你放狗撕咬他,今日,我也要讓你嚐嚐被野狗撕咬的滋味。”

裝著幾條野狗的籠子被抬了過來。

這是野外抓的野狗,戰爭年代,人都吃不飽,更何況野狗。

哦,不,野狗其實還是經常能吃飽。

它們有敏銳的嗅覺,他們從泥土裡挖掘屍體充飢。

一聞著血腥味,它們就瘋狂。

現在,這籠子裡面幾條野狗都餓瘋了。

它們聞著李木身上的血腥味,口水都流了一地,朝著李木狂吠不已。

“張繼軍,你弄死了我,蒲友那一關,你是過不去的。”李木縱使不怕死,但看著這狂吠的野狗,也忍不住眉頭顫動。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平日裡對付不肯招供的軍統分子,最喜歡用的就是放狗撕咬。

而現在,這報應來了。

“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第十八集團軍把事情搞這麼大,蒲友這個站長還能不能當得下去,那都兩說呢。”張繼軍命人放開了籠子。

汪汪汪!

幾條餓瘋了的野狗竄出了聾子,撲到了李木的身上,立刻就是一番毫不留情的撕咬。

“啊……”李木發出了慘嚎,淒厲無比。

很快,李木就沒有了聲音,野狗實在太餓了,李木的屍體都被吃掉很多。

砰!

砰!

砰!

……

張繼軍拿出了手槍,將這幾條野狗全部擊斃了。

弄死了李木,他得偽裝現場。

李木被野狗咬死了,他張繼軍作為副科長,肯定得殺野狗給李木報仇。

剩下的幾個情報科的人,他們都是軍統的人,在張繼軍的命令下,迅速對現場進行偽裝。

做出了一個李木想要活捉軍統探子,卻遭到對方伏擊的假象。

至於張繼軍等人為什麼沒有受傷或者是遭到伏擊,張繼軍也想好了理由。

那就是軍統探子不止一個人,他被李木安排到另外一個地方進行抓捕了,而且他還成功了。

張繼軍從政治犯裡面挑選出來一個人冒充軍統分子,反正這政治犯嘴很硬,什麼也不說。

帶回去交差,完美的很。

佈置好了現場,進行拍照取證之後,張繼軍才帶著政治犯急匆匆返回23號站。

由於時間上面的關係,王大毛去找吳澤了,還沒有回來。

王大毛留下來的人見著張繼軍急匆匆返回,沒有見著李木,他們一時間都非常糾結。

“李木不在,只有他的副科長和另外幾個人,我們要不要行動?”

“現在行動的話,這是打草驚蛇啊。”

“是啊,現在幹掉副科長,驚擾了李木,肯定會給老鷹帶來麻煩的。”

“老鷹的話是不惜一切代價幹掉李木,沒有說要一定幹掉副科長。為了幹掉李木,我們現在只能繼續保持潛伏才是。”

“他們押著了一個人,不知道是國軍那邊的人,還是我們的同志呢。”

“李木不出現,我們不能冒然行動。哪怕我們能夠把人活捉了,肯定也會驚動李木的。”

“我們還是保持繼續潛伏吧。”

……

就這樣,王大毛留下來的人根本都不知道李木已經被張繼軍幹掉了。

他們為了不惜一切代價幹掉李木的目標,最終選擇了放過張繼軍等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眼皮下急匆匆離去。

“站長,情報科抓了一個軍統探子回來。”有人朝蒲友彙報。

軍統探子?!

蒲友一聽這個詞兒,立刻就恨的牙癢癢。

有兩次,他都差點死在軍統探子的手上。

對於軍統探子,他是深惡痛絕的。

蒲友連忙走出辦公室,來到了情報科。

情報科果然是帶回來一個陌生人,只是蒲友沒有見著李木,只見著張繼軍,而且張繼軍的神色還很複雜。

“張副科長,李木呢?”蒲友問張繼軍。

“站長,科長他,他,他,他……”張繼軍做出支吾緊張的樣子。

蒲友一看張繼軍這神色,頓時間就感覺不妙。

情報科長李木,那是蒲友的左膀右臂啊。

馬萬鵬死了,有新來的鍾科長頂位。

而且這鐘科長能力比馬萬鵬更強。

蒲友安心。

可是李木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這情報科讓誰來挑大樑?

情報科長,這可不是什麼人都幹得了的。

“什麼情況,說!”蒲友肅穆道。

“我接到線人的訊息,說發現了兩個軍統探子,我和科長帶著人急匆匆過去了。我們是兩面同時行動,一人抓一個……”張繼軍話沒有說完。

蒲友就打斷了:“你想要告訴我,李木失敗了,你成功了?”

“站長,我,我,我……”張繼軍低著頭:“站長,行動方案是科長安排的,我也沒有料到……”

啪!

蒲友一巴掌就打在了張繼軍臉上:“我怎麼覺得這像是一場預謀,偏偏第十八集團軍搞事的時候,發現了軍統探子,這未免也太巧合了點。”

“站長,我也認為這是一個預謀,軍統探子被科長揪出來不少,他們很痛恨科長,於是採取在現在這節骨眼上下手……”張繼軍捂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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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蒲友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我說這有點像是你在預謀!李木死了,你就有機會晉升情報科長了。”

張繼軍一聽,連忙緊張恐懼:“站長,不是我瞧不起我自己,你覺得我是科長對手嗎?”

“這倒也是,李木要是那麼容易被你弄死了,你早應該是情報科長了。”蒲友朝著張繼軍伸手,“現場的照片呢,拿給我看看。”

現在外面很亂,李木又死了,蒲友可不敢輕易出去檢視現場。

“照片還在洗。”張繼軍道。

“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知道,李木之死跟你有關係,哼!”蒲友重重哼了一下,道:“照片洗出來了,立刻給我送來。”

“是。”張繼軍應聲。

接下來,蒲友就把這個張繼軍帶回來的陌生人待到了刑訊室,蒲友瞪著對方:“叫什麼名字?”

這個人被抓的時候,那時候鬼子已經打了進來,一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現在被蒲友審訊,他以為是軍統特工降了鬼子,面對蒲友的審問,他木然著,不吭聲。

蒲友見著這人不說,還是把流程走了一遍,結果還是連根毛兒都沒有問出來。

“站長,這人什麼都不肯說,要不處理了?”有人建議蒲友。

以前的時候,也抓捕過軍統探子。

對方的嘴和眼前這探子一樣嘴硬。

問不出價值來,就處理了。

“不要處理。”蒲友搖著頭,“留著他,我有用。”

蒲友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張繼軍把洗好的照片給他送過來了:“站長,照片都洗出來了。”

蒲友接過照片仔細的看了,沒有從裡面看出端倪來,他抬頭看著張繼軍:“張副科長,你做的挺麻溜啊,一點破綻都不留。”

“站長,請你明察!”張繼軍心中一緊,連忙說道。

他知道這是蒲友的一語雙關,是在試探他,懷疑李木之死,和他是否有關係。

蒲友沒有從張繼軍的言行舉動發現破綻,也沒有繼續說什麼了。

情報科長李木死了,這個位置總得有人來頂,總不能讓他蒲友親自來幹這種髒活累活。

於是,蒲友就對張繼軍說道:“你馬上頒佈一下我的新命令,誰要是能夠把抓來的這個軍統探子的嘴撬開,他就是新的情報科長。”

這就是蒲友留著此人的真正用意。

“什麼,站長,你……”張繼軍一愣。

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把李木弄死了,他應該是最好的頂位人選。

哪怕他沒有李木的能力強。

只要他頂了情報科長的職位,就有更大的權利了。

他可以接觸到23號更多的防禦情報,到時候摧毀整個23號站,也更加有機會。

23號站是筱冢義男第一軍重要的物資中轉站,軍統一直都想要摧毀它。

張繼軍這是距離機會只有一步之遙了,沒有想到,卻被蒲友給卡了。

這人可是從政治犯裡面找出來的嘴最硬的人,關押的日子裡,什麼都不說,嘴硬的像茅坑裡面的石頭。

自己豈能撬得開他的嘴。

看這情況,頗有點拿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早知道,還不如找個軟骨頭呢。

張繼軍又深深的明白,找軟骨頭的話,恐怕蒲友直接就撬開嘴了,那時候自己就暴露了。

“站長,要是炊事班馬伕運氣好撬開了此人的嘴,炊事班馬伕的人,也能做情報科長嗎?”張繼軍忍不住說。

“張副科長,我不養廢物!”蒲友不客氣說道,“要是你們情報科相信人連炊事班馬伕都不如的話,你們自己還有臉待情報科吃這碗飯嗎?”

張繼軍被蒲友這話刺激的無話可說,心中更是懊惱。

自己無法上位情報科長,摧毀23號站的行動,什麼時候才能夠實施啊。

“愣什麼愣,還不滾去頒佈我的命令去。”蒲友瞪眼,“不過我有個前提,誰也不準把這個軍統探子給我弄死了,誰要是弄死了,我可要斃了他!”

“是是是。”張繼軍連連點著頭,告退了。

張繼軍出去了,蒲友重新看了一下照片,他也不奢求從裡面找出什麼破綻來。

他只是在嘆息,李木死的太可惜了。

揪軍統探子,李木是絕頂的好手。

“來人啊。”蒲友叫來了人。

“站長,有什麼吩咐?”蒲友的鬼子秘書進來了。

蒲友把照片遞給他:“派人去給我查一下,我懷疑李木之死有蹊蹺,記住了,不要驚動情報科長的人。”

“是。”鬼子秘書接過照片,敬禮退出。

蒲友拿出了紙筆,又開始寫東西了:第十八集團軍下手太狠了,不但襲擊二十幾個堡壘莊,連23號站也都損失慘重,後勤科長馬萬鵬殉職了,情報科長李木也殉職了……

反正死人不會辯白什麼的,馬萬鵬和李木雖然都不是因為第十八集團軍搞事而死,但蒲友得讓他們發揮最後一點點餘熱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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