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副科長,那就是李家莊了。”

一個偽軍排長給吳澤指道。

吳澤藉著熟悉工作的理由出來,要巡查幾個最大的堡壘莊。

當然了,他不可能孤身一人過來,還帶上了一個偽軍排。

“走,過去。”吳澤拿著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李家莊。

李家莊乃是二十幾個堡壘莊裡面最大的堡壘莊,糧食物資也是最多的。

王大毛來這裡運過幾次糧食,但並沒有弄清楚李家莊的一些重要情況。

“是。”偽軍排長應聲著,一行人騎著馬,快速來到李家莊的外圍。

李家莊的外圍構築了防線,防線的偽軍見著吳澤和偽軍排騎馬過來,並沒有掉以輕心。

幾挺輕重機槍,都對準了他們。

偽軍排長跑過去,把身份一亮,說吳澤是新上任的後勤副科長,要突擊檢查李家莊。

李家莊外圍防線這些偽軍看了吳澤的證件,連忙調轉機槍口,朝著吳澤敬禮:“請鍾副科長恕罪,卑職這也是列行檢查,以防有奸細冒充。”

“沒事,你做的很好。”吳澤點著頭,一路綠燈進入。

“莊主,剛剛外圍防線打來電話,說23號站新上任的鍾副科長來突擊檢查我們李家莊了。”李家莊內,作為莊主的李海生正躺在椅子上吞雲吐霧,有人急匆匆來報。

李海生一聽,也不吞雲吐霧了,肅穆道:“你確定是23號新上任的鍾副科長?”

23號站後勤科,擁有執掌全部堡壘莊的權利,執掌著堡壘莊的生死。

哪怕是一個科員,都是得罪不起的,更加別說副科長了。

“是的,對方已經快速進來了。”來人點著人。

“馬上讓人準備好宴席,備好東西。”李海生一邊吩咐,一邊整理儀容,飛快去迎接。

吳澤這邊進入了李家莊的大門,看著大門這邊的防禦,這圍牆……不,這都算得上是城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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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有三丈,厚一丈八,上面滿是槍眼。

城牆的頂上,還加了一層防炮的設施。

這是實實在在的堡壘了,哪怕用大炮強攻,也得費些炮彈。

進入李家莊的大門,吳澤並沒有直接進莊,而是登上了瞭望位置。

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李家莊大門這一片的防禦,碉堡成群,鋼絲網和壕溝相互配合,形成了銅牆鐵壁。

想要強攻,咳咳,沒有好牙口,還真別想了。

至於邱家莊那防禦,在這李家莊面前,就跟玩兒似的。

當然了,李家莊家大業大,需要的水源也多。

李家莊特意從外面的河水挖了一條溝渠過來,溝渠有專門的阻攔障礙,防止有人從水下潛入李家莊。

李海生屁滾尿流的跑出來,對著吳澤殷切道:“鍾副科長,我是李家莊主李海生,歡迎你指點李家莊。”

“李莊主,你這防禦做的不錯啊,哪怕是一隻耗子,都不可能進得來。”吳澤一邊從瞭望位置下來,一邊誇獎李海生。

“鍾副科長,李家莊作為堡壘莊裡面最大的莊子,肯定要做好表率,李某不敢有任何懈怠。”李海生連忙說道。

“這大門防禦很堅固,沒有問題,我再看看其他地方。”吳澤說。

李海生立刻把李家莊的防禦圖紙拿了出來,遞給了吳澤:“鍾副科長,李家莊很大,這太陽這麼大,別曬著你了。”

“李莊主,你倒是有心了啊。”吳澤笑道,這李海生挺會做事的。

吳澤也不客氣,接過這防禦圖紙就看。

之前的時候,王大毛來這邊的時候,可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防禦圖紙。

畢竟,王大毛只是過來監督物資的運輸,不是來視察。

他要是主動提出要去說看防禦圖紙,容易引人懷疑。

眼前,李海生自己主動把防禦圖紙拿出來,吳澤也省了很多工夫。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讓鍾副科長受累。”李海生連忙道。

吳澤做出一副外行人的樣子,隨便瞥了這地圖幾眼,暗地裡卻是將王大毛沒有搞到的幾個重要點記下來了。

吳澤把圖紙還給了李海生,當然了,表面上還是要誇一下的:“不錯,你這防禦做的都很不錯,不過,還是不能懈怠了。土八路現在就是困獸,越是困獸,越得嚴防。”

“是是是,李某不敢,李某不敢懈怠。”李海生表面上這樣說,心中也在唸叨,看來這個新來的副科長壓根兒看不懂這防禦圖紙,是個外行。

這也好,要是換了看得懂的外行,還得多受點累。

以前的時候,也有外行副科長過來視察,對李家莊的防禦指指點點,說這裡不行,那裡不行,可把李海生一番折騰。

最後,還是送了些孝敬,才讓對方閉嘴了。

“不過,有些地方還是要眼見為實,我就去看看稻田那邊吧。”吳澤道,“你知道的,白米一直都是皇軍重要的軍糧供應!”

李家莊很大,除了大量種植了玉米外,還有稻穀。

“好的,好的。”李海生連忙領著吳澤去了稻田。

稻田這邊……準確的說,不能算是稻田。

由於天氣炎熱,再加上晉西北的降水量不多,這稻田現在已經可以說的旱田了。

每次引入田的水,很快就蒸發了。

所以,稻田變成了旱田。

由於這個年代還沒有農藥化肥,更加沒有什麼雜交水稻,所以這稻田的稻穗並不是那麼的飽滿,產量不能跟後世相比。

“李莊主,這稻穀一次可以產多少斤?”吳澤詢問李海生。

這稻田變成旱田,拿下李家莊倒是不難了。

吳澤之所以親自過來這邊看一下,就是擔心這稻田還有蓄水。

到時候,河流一斷,李家莊可以抓緊時間從稻田裡面取水蓄水。

現在親眼看見稻田變成旱田,引入水很快蒸發幹的樣子,那就不擔心了。

“豐收的話,一年可以收穫十萬斤左右。”李海生回答。

“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啊。”吳澤笑道。

“是啊,是啊,又可以豐收十萬斤了。”李海生也跟著笑。

“看來李莊主很用心,其他地方我就不抽查了,我還有別的公務在身,就不打擾了。”吳澤準備告辭。

李海生連忙道:“鍾副科長,我都讓人準備好飯菜了,你吃了飯再走啊。”

“李莊主,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說吧。”吳澤肅穆道,“你知道,給皇軍辦事,一點都延誤不得,鍾某初來23號站,得抓緊時間熟悉工作範圍的一切。”

“那是,那是,皇軍的事情就是天,延誤不得。”李海生點著頭,還是暗暗塞給了吳澤一個沉甸甸的袋子:“鍾副科長,這是李某一點小小的心意,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啊。”

“李莊主,你看看你,這麼客氣幹啥。”吳澤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卻是不動聲色將袋子收了起來。

對於這一套,吳澤早就門清。

新官上任,熟悉了工作之後,肯定得燒三把火,下面這些漢奸都是人精,誰也不傻,誰也不想被這把火燒著。

而對於他們主動給的孝敬,吳澤不能拒絕,必須得收。

要不然,漢奸們見著自己不收東西,就得懷疑,就得害怕,鬧不好還以為以後要拿他開刀。

這樣下去,容易有麻煩。

“哪裡,哪裡,鍾副科長不嫌棄就好。”見著吳澤收了錢,李海生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怕就怕新官不收啊,收了,咱後面就沒事了。

“行了,李莊主,我還有要事,就告辭了。”

“我送送你。”李海生還是主動把吳澤送出了李家莊的外圍防線。

直到吳澤的背影消失了,李海生才朝著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唾沫,立刻變臉了:“呸!娘的,說什麼視察,還不是來搞錢來了。”

“莊主,小聲點。”身邊一個人提醒道,“據說這個鍾副科長來歷不淺,把馬科長侄子的位置都頂了,你等著吧,這個鍾副科長和馬科長之間,肯定得較勁一番。”

“那姓馬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過來這邊,老子都得脫層皮。”李海生罵道。

“就是不知道是鍾副科長贏,還是馬科長贏呢。”這人說。

“這還用說麼,姓馬的都搞死多少個副科長了。”李海生隨口道,“我今天給鍾副科長孝敬的錢,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給?”

“你以為老子願意給啊,這萬一要是姓馬的栽了呢,誰也說不好啊。”李海生罵道,心裡又罵著蒲友:“蒲友這個小鬼子,真是他娘的太精明了,23號站不斷有人死,然後被蒲友抄家。新上來的人,第一件事情就是來下面堡壘莊搞錢,搞了的錢,後面被抄家了,又進了蒲友的腰包,這套路被蒲友週而復始的搞,晉西北的地皮都給蒲友刮了三尺!”

……

吳澤騎著快馬,特意繞到了一個重要地點。

這是李家莊外圍的一個點,李海生提供的防禦地圖很詳細,除了內部防禦之外,李家莊外面一些情況都可以看見,根據地圖指示,這裡有水源。

吳澤下馬,在這個水塘洗了把臉。

觀察了一下水塘,水塘雖然不深,但足夠大。

到時候,這水塘肯定是要處理的,以防止李家莊來取水。

“鍾副科長,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偽軍排長詢問吳澤。

“去武家莊。”吳澤重新上馬,帶著人前往武家莊,繼續抓緊時間搞清楚其他幾個堡壘莊的重要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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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十一點

23號站後勤科長馬萬鵬看著井上紗紀的信,他依然還很糾結,他是不是應該拒絕。

雖然,站長蒲友這時候不在,他去太原公幹了,得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這對於馬萬鵬來說,是很好的機會。

馬萬鵬甚至暗暗查了一下,這井上紗紀是因為忍受不了寂寞,才過來這邊。

但是蒲友的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再加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撈錢上面,對井上紗紀的要求,自然是無法照顧的。

這樣的女人,那簡直就是白……

但馬萬鵬又深深的知道,那井上紗紀就是致命的毒花。

這顆毒花碰不得,碰一下,他馬萬鵬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但是,看著娟秀的字跡,想著井上紗紀那曼妙的身段,馬萬鵬的身體又開始躁動起來。

想起這些年來自己碰的那些糟糠,馬萬鵬愈發的無法控制這股躁動。

叮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來,打斷了馬萬鵬的思緒。

拿起話筒,馬萬鵬道:“我是馬萬鵬。”

“科長,嫂子給你送飯來了。”裡面傳出了提醒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馬萬鵬掛了電話,走出了房間。

很快,馬萬鵬就看見了自己的結髮妻子劉氏。

劉氏今年四十二歲了,腰粗如水桶,滿臉麻子,當年的小鮮花,現在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泰坦。

馬萬鵬的心裡,滿滿都是嫌棄和厭惡。

但馬萬鵬卻不敢在劉氏面前流露出半點嫌棄的表情,他馬萬鵬能有今天,多虧老丈人提攜。

老丈人在太原那邊背景硬,可以把他馬萬鵬輕鬆的安進23號站,也可以隨便一巴掌把馬萬鵬打到礦山去幹苦力。

所以,面對劉氏送飯,馬萬鵬不但不敢嫌棄,還得像伺候蒲友一樣湊過去:“夫人,你真的有心了,又給我送飯,我都說過了,我中午有個飯局,又不是沒飯吃。”

因為井上紗紀的信,馬萬鵬推脫中午有飯局。

“外面的飯哪有我做的飯好吃啊。”劉氏把飯盒放馬萬鵬手上,然後就回去了。

他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少往這種地方跑。

主要還是經常看見憲兵押著被刑訊的慘不忍睹的犯人,她受不了。

“夫人,辛苦你了。”馬萬鵬還是把劉氏送出了門。

回到辦公室,馬萬鵬連飯盒都沒有興趣開啟,一想起劉氏那大象一樣的身臃腫材,馬萬鵬都想要吐。

他朝著門外道:“小楊。”

一個年輕人連忙走進來:“科長,有什麼事?”

“這飯你拿去吃了吧。”馬萬鵬道,“吃完了,把飯盒洗乾淨,放我桌子上。”

下班了,馬萬鵬得把飯盒拿回去交差。

“是,科長。”年輕人捧著飯盒就出去了,顯然不是一次兩次吃劉氏送給馬萬鵬的飯了。

經過劉氏送飯這麼一出,馬萬鵬的理智變得模糊了一些。

心中的躁動更加強烈了。

天天守著個黃臉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於是,馬萬鵬鬼使神差的出門了。

馬萬鵬還不蠢,沒敢直接明目張膽的過去。

而是把自己偽裝了一下,才去了蒲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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