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半掀眼簾,於山巔觀天。

天地元氣諸般生變,元磁大場更多變化。

天地間的元氣更多了,變化也更多,而且有一種奇異的元氣在生就。

這股異種元氣將催發野獸牲畜生就靈性,待得靈性生就,這些野獸牲畜要增長智慧也就簡單了,如此不就生出妖孽來了。

但這份機率實在太低,怕是千中也難取一。

“世道難維,人族艱辛啊。”嶽不群輕嘆一聲。

他攝來了一縷元氣,將其中異種元氣剝出,然後以其他元氣將之碾成“粉碎”。

元氣這等事物在尋常生靈眼中,在那些元神之下的高手眼中自然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在嶽不群這等高人手上卻已經與實物無差。

有時候層次不同,看到的事物不同,看待一件事物的角度也會有不同,而且手段也會多許多。

嶽不群將這絲異種元氣碾碎後,卻也只是變成十九種另類的異種元氣,並未窺見本質。

元氣的本質嶽不群至今窺不見,正如他無法窺見“仙緣”所需要的金銀錢財的人氣一般,人氣更為縹緲不可知不可捉摸,比之氣運更難懂。

這裡的人氣並非人口鼻吐出的氣息,也不是身具的陽氣血氣,乃是另一種奇妙之物。

興許還得待他修為更高,或許練就元神之上的境界後,他才有可能真正窺透人氣的本來面目吧,還有元氣的本質。

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都得水磨慢來。

念及於此,嶽不群便揮手散了聚來的異種元氣,然後繼續觀天。

天地間的元氣變化與那新出現在山海界的諸多徒弟有關。

這種可以使牲畜野獸變為妖孽的異種元氣乃是那座降臨於關外東北的黑山所致。

不過,它也只是一個引子,或者說改換了天地的規則。

它出現後,異種元氣出現,但異種元氣卻多是從高懸在天空中的太陰星投下的。

那座黑山嶽不群已去看過,其通體黢黑,但一點生機也無,動物沒有,植物也沒有,花草樹木,野獸蟲豸,什麼都沒有,只有三百裡茫茫的黑山土地。

另外,天地間新出現的山川土地,他都有去看過。

都只有土地,並無生靈,有些最多也就多個花草樹木。

但是,嶽不群卻明白:山雨欲來啊。

天地間的元氣不止適宜野獸牲畜修行了,也適宜人族和花草樹木,甚至是山石死物,都可藉著元氣修行。

但嶽不群無法扭變這些。

期間他還去找過達摩,諮詢他此等境況。

但修為仍未完全恢復的達摩也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桉。

他只沉吟作答:“天地有大變,或將重返古時。”

“我曾聽得佛講解宇宙天地,曾經的宇宙渾然一塊,僅有一座不知邊際的大地,後來這座大地因時運所致而解散,做了如今的諸天萬界,且有諸多大神通者破界而出,以我們這座元初宇宙為本另闢宇宙,造就了無量宇宙。”

“山海界僅為元初宇宙的最初大地的一塊碎片化作。”

“我在多番觀察,多番推演後,猜得此中變化或是山海界在自行吸納其他天地。”

達摩丟擲自己的想法,可嶽不群實難苟同。

因此他這些年也一直坐而觀天。

觀天半載,他的修為愈加深厚,距離那元神化身之境愈發近了。

對於天地的考量也愈加深遠。

他竟覺得達摩之言雖有一點差錯,但大體而言卻又無錯。

嶽不群知曉這並非他魔怔了,而是世間規律確實如此罷了。

天地正在不斷變化,從神州大地,但西域的極西之地,都在變化著,另外還有遠隔萬里海疆的多塊大地,也都在做著變化,只不過嶽不群對它們不甚熟悉,也難斷定它們多出了什麼。

倒是這些土地上的人物多了很容易判斷出來。

目光收回神州。

嶽不群期待已久的左冷禪夥同帝釋天篡逆之事遲遲不發生。

這或許與山海界的一日三變有關。

似乎他們變得不自信了。

覺得自己不是嶽不群的對手,所以遲遲不敢動手。

“常言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你等做事,更是萬年難成。”嶽不群頗恨鐵不成鋼。

做事怎能如此瞻前顧後,想到就快些做。

就好像令狐靈衝,他感覺自己將要感悟到自身真意,覺得自己需得經過一番歷練,而後才可練就真意,因此向嶽不群請命下山。

嶽不群感覺到他這次的鄭重,知曉他不是胡鬧,便應允了此事。

令狐靈衝在下山前,只帶了一口嶽不群贈予他的龍泉寶劍,然後孑然一身下山去。

什麼符籙,什麼法器都沒有帶。

嶽不群知曉,他是想追求純粹的劍道,所以才這般做。

但他終究是嶽不群的首徒,嶽不群自不會讓他出意外,因此就遣了兩個鬼神跟在他身邊,一個夜遊神,一個日遊神。

以護他周全。

而令狐靈衝下山後都去了哪?

第一站,便是猩猩灘旁黑木崖。

以求索其師嶽不群昔年所留之事蹟。

而在此地,他卻是遇見了幾個魔教餘孽,與他們鬥了一場,輕易勝之。

第二站,便是京城。

因他師父嶽不群曾在此與那龐斑鬥過一場,於世間展露仙蹟。

令狐靈衝在此與六扇門生了些衝突,差些被六扇門捕快拿下,但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幾番轉戰,竟在一位練成真意的六扇門高手手下遁逃出京城。

為此,他還上了通緝。

此事後來還是嶽不群為他擺平的,修書一封去往六扇門,讓諸葛正我暗裡消了這則通緝,但明面上卻是加大賞銀。

一千兩。

這並不足以讓江湖高手出手,但是其他好手卻會在思量利弊後動手。

另外,六扇門及各地的衙門都會對其追捕。

在這等情況下,令狐靈衝直接轉道西去。

走西口,過洛陽,過玉門關,竟隱姓埋名到了西域。

而西域何地,此地多年來亂象重生,最後還是那引動亂象的西方魔教教主平定了亂象,也算由其始由其終了。

這魔教教主憑著絕世武藝就在西域間縱橫著,率領西方魔教諸多高手左徵右討。

然後在今年西域又亂了。

只因這西域之地又多了一個人物——快活王!

快活王此人野心不小,初時還一副正人君子之相,但與西方魔教教主會面後,卻被其揭穿面目,索性也不在裝模作樣,而後就與西方魔教教主擺開了陣勢,攏絡來一大批被他打壓西域諸國殘餘勢力,然後與西方魔教教主打起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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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人鬥得那叫個熱鬧,將西域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又給攪亂了。

令狐靈衝便是在此等境況下出走西域。

嶽不群也只能感嘆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竟半點顧及也沒有,就投入那漫天風沙之中。

也幸好嶽不群遣了日夜遊神,否則這小子在西域那片荒蕪之地都不知死幾回了。

毒蟲勐獸,沙塵暴,成群的強盜,這些哪個是他能抵抗住的。

不過這小子也硬氣,遠走西域愣是沒有向當地的英雄會求援。

而他今年也才十五歲。

而到了,西域後,找了處定居的綠洲小鎮,他的生活倒是安穩了下來。

此地六扇門的蹤跡甚少,多是錦衣衛和西廠的,所以沒有那麼多的追捕。

但嶽不群怎能讓他安生,畢竟是下山歷練,怎麼能簡單了賬。

因此,嶽不群又給他安排點活。

譬如說,華山派遺落在外的一張符籙顯了蹤跡,還就在令狐靈衝的身上。

然後這片狂野的荒漠又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令狐靈衝還沒過幾日的安生日子,就被安排再度逃亡,其中悽慘,也只有他自己懂了。

而且他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一個人。

西方魔教教主。

這可不是嶽不群故意為之,而是令狐靈衝碰巧撞上。

不過,西方魔教教主也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也就在茶樓中飲了酒。

然後綴在令狐靈衝的身後。

他也沒有藏著身形,所以便被令狐靈衝發覺。

“閣下為何跟蹤我?”令狐靈衝是如此問的。

而西方魔教教主只答:“聽聞你身懷道君符籙。”

對於此事,令狐靈衝早知緣由,知曉自己這是又給師父坑了。

自家師父那脾氣他太瞭解了,這一路上的事多半也都是自家師父折騰來的。

令狐靈衝很是無奈道:“我身上沒有那玩意。”

“你不信,可以搜。”令狐靈衝將包袱一甩,然後雙手舉高,將身上的要害都露出來,以示自己沒有半點威脅。

“你應該用這個辦法殺死了不少圖謀不軌者吧。”西方魔教教主悠然說道。

令狐靈衝也不辯解:“你們要來殺我,被我殺了不過分吧。”

“難道西域終於要開始講武德了?”令狐靈衝還反問道。

“對。”西方魔教教主點頭認可。

令狐靈衝一愣,這話還是頭一次聽。

“我叫丁鵬,你的名字?”西方魔教教主接著就問道。

“呃,嶽靈衝。”令狐靈衝達到。

在外不好用真名,尤其是天下人皆知令狐靈衝乃是嶽不群的首徒的情況下。

“這名字還可以。”丁鵬點了點頭,算是記下了。

再而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令狐靈衝見此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過幾日,他便聽聞一個訊息,那就是西方魔教教主約戰快活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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