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眾人都不敢相信王姨娘竟有這麼大的膽子，那可是一條人命，且都是一起從京城來的，打小一起長大的人吶。
“老爺這幾個月的身體急劇變差，那裡有那個精力去管，甚至連政務都放下了。”
“你的意思是她竟插手了政務上的事情，她的膽子是什麼做的？”
此時林黛玉也是嚇了一跳，在原著裡並不曾記述過關於林黛玉回揚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竟還有這一出。
“我娘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爹爹前段時間回來時有人抬了幾個大箱子，且我爹爹……”
她有些說不下去，眾人都只當是她爹爹背主了，所以她不敢說出來，可是又一想，她這不還是把消失透露了出來，也算是有了些良心了。誰知道她後面的一句話竟讓眾人都大吃了一驚。
“我娘說我爹爹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過夜了……”
“他不會……”
王嬤嬤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些事情，不由得脫口而出，但剛說了幾個字又覺得這些事兒說出來只會汙了自家姑娘的耳朵，忙住了口。
“聽說他最近都是宿在王姨娘的院子裡的……”
雪雁漲紅了臉，好容易把這句話給吐了出來。
“真的好大的膽子！”
“我去找老爺去！”
林黛玉和王嬤嬤同時出聲。
“嬤嬤……我爹現在真是身體虛的時候，這事兒還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只能先找信得過的人，把他們看住，容我爹爹身子好些再處置，對了也找人看一下璉二哥哥的動向……”
黛玉說著有些無力地坐在了一旁的繡凳上。後背竟出了一身的汗，她雖然猜到了林府可能有問題，沒有想到問題竟是如些的危急。
“雪雁，你的兩個弟弟們是什麼態度？”黛玉低著頭有些無力地問。
“他們在兩個月前就丟了差事了，只靠著爹爹每個月的月錢養著，如今在外面交了幾個不三不四朋友，一天連我娘都難得見他們幾面，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的人了！”
“王嬤嬤，你拿著這一箱東西回去吧，就說是我給的，去找一下你以前信得過的人，讓他們多留意王姨娘和璉二哥哥……”
黛玉說完把一個首飾盒子遞了過去，讓王嬤嬤走了。
“雪雁，這些東西給你家的，讓你娘也看看有沒有信得過的人，還有林家的都有什麼人在府裡，他們是個什麼態度？都給我瞭解清楚……”
她對雪雁安排了一通也讓她走了。
“紫鵑姐姐，我也累了，讓我歇一會子吧，你讓那些小丫頭們過來收拾罷，你看著就行了。”
說完她回了內屋躺了下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雪雁的娘說是來謝姑娘的賞，領著她的三個孩子來的。
幾人沒有坐多久就走了，後又有以前侍候黛玉的三個大丫頭過來請安，要回來繼續侍候。
林黛玉因身上不大好，也只是懨懨地應了，她們歡天喜地的去收拾東西去了。
“姑娘，安理說姑娘離開，她們也還應該守在這個院子裡的，怎麼反而換了主子，只留下幾個小丫頭在這裡打掃，既走了，又回來幹什麼？”
“先看看再說吧，姐姐也累了吧，快上來歇著吧，明天還有好多事兒呢？”
紫鵑聽了只得熄了燈上床睡了。
半夜的時候，黛玉竟又發起熱來，紫鵑忙讓雪雁去找人，都說需得王姨娘安排才行，雪雁又去了王姨娘的院子，卻總也不開門。一時無法，只得又哭著回來了。
紫鵑無法，只得讓雪雁去請回了家的王嬤嬤，王嬤嬤才去望秋苑找璉二爺，才給找了大夫看，一時忙亂到天亮，王姨娘始終沒有露面，到了午時她才匆匆趕來。
“唉啊！看我昨夜給睡死了，那值夜的老婆子們也偷懶，竟沒有一個人開門，姑娘到是要原諒我的不易，初學當家，沒有個威信，下人們竟沒有幾個人把我的話放在眼裡，只一個不小心就照應不到，這不前幾日因為姑娘要回府，忙得什麼似的，好容易把姑娘盼回來就洩了一口氣，竟就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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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洋洋得意，嘴上卻說著自己的不是，不過誰人看不出來她是刻意地來噁心人的呢？
林黛玉也不言語，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表演，就這樣那王姨娘竟漸漸地說不下去。
心裡有些犯憷：這小蹄子怎麼這個表情，不應該是誠惶誠恐的樣子嗎？如今沒有了娘，爹也要死了，家也由我把持著，她以後可就得看著我的臉色過活了，怎麼還擺出她娘的那個假清高的死樣子來。
“給姨娘倒茶，想來姨娘說了這一大通也是渴了……”
林黛玉見她不說了，只是淡淡的對一個小丫頭說，而一邊的紫鵑、雪雁卻是巍然不動。
王氏看著這個樣子，心裡就更氣了，這個作派是什麼意思，自己就算是要喝茶也應該由她的大丫頭親自捧到面前的，她竟安排一個小丫頭……
所以她並不去接那茶杯，一時場面有些凝固，林黛玉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絲笑，王氏看著這樣子竟下意識地去伸手去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等放下杯子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心裡把自己和黛玉又罵了一頓，罵自己無能，罵黛玉短命。
一時又覺著坐在這裡也是自討無趣，竟起身走了。
且不去說她如何，只說黛玉昨夜傷了半夜的神，到了下半夜身上就不好了，幸好吃陳家父女湯藥才好了一些，陳靈素在父親的指導下又給她扎了幾針，方才好些。
今天又和王姨娘打了一會機鋒，此時精神又有些懨懨的。
“妹妹還是少操心些的好，你這身子都是傷神太過的原因。”陳姑娘勸著。
“陳姐姐，我此刻如不操心，只怕自身都難保了，到了那時你去了賈府怕是真的入了火坑了！”
林黛玉拉著她的手說著，心有戚戚焉。
“我並不是非進賈府不可，妹妹也並不是無路可走，昨夜的情況我和父親也看到了，加上義父身上的毒，那裡還能不明白你的處境。”
“何況昨天義父已認下我為義女，說等他好了，會請族長來開祠堂把我的名字寫上家裡的族譜，如此一來我們就是一家子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和父親在江湖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妹妹只管養著，有什麼事情只管讓我們去辦！”
“如果事關璉二哥哥，你也站在我這一邊嗎？”
林黛玉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你和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陳靈素拉著她的手輕拍著說。
“如此，竟是做妹妹的小人了，那就請姐姐和伯父找人看住二哥哥最近的動向吧，你們也不必驚動他，還有就是有些訊息能否攔截一下，不要傳入京中，對了，王姨娘怕是從爹爹的政務上動了手腳，你們也幫著查一下……”
黛玉說了一會就有些氣不順，陳靈素強按著讓她躺了下來。
“妹妹，就算是為了我自己以後能在賈府裡有一席之地，也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你就放心地養身子吧，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和我父親了。
說完她留下一些藥給紫鵑就走了。
黛玉的身子在第二天才算清爽了一些，她去了主院看林如海，他的精神也還不錯，看來那藥是對症了，只是還是臥在了床上。
看來想要養好也不是一時的事情。她拉著林如海的手，落了一會淚就離開了。
其實不過是她給他診脈罷了，她須得時刻瞭解他的身體情況，如今看來還不錯，不過如果能在藥方上改動一下就更好了。
“我得想個法子讓陳先生把方子改一下。”她一邊往陳家父子的院子走一邊想著。
“林姑娘來了，請坐吧，我這就去叫靈兒出來。”她們剛走到院子門口，陳大夫就看到了她，忙招呼著。
“陳伯父不用忙，我是來找你的。”因為林如海已認下了陳靈至素這個義女，林黛玉自然不用再客氣地叫陳濟仁陳先生了。
“哦！找我何事？”
陳濟仁有些好奇她找自己有何事？難道 是因為昨天的靈兒回來和自己商量的事情，這麼點時間也沒有什麼訊息傳來啊！
“我想和伯父談談我爹爹的病情，我在路上的時候就和姐姐說過要跟著你學點醫術的事情可不是說著玩的。”
“也好，只聽你們府上的人說，你素來只愛吟詩做賦。這樣雖好，但太過傷神，又容易讓人產生傷情的情緒，所以學點醫理也分散一下也是好的……”
聽了她的話陳濟仁也是很高興，他一直都怕自己的女兒一個人只愛醫術。沒有一個人可以說上話，如今這林家小姐也愛那也可以有個伴了。
“靈兒，林姑娘來了，泡茶來……”
因為他見林府裡有些亂象，就以不愛別人打擾自己為由，這個院子裡竟沒有一個下人，只住著他們父子二人。
“妹妹來了，裡面坐吧，我正在給義父配藥呢！”
陳靈素並沒有迎出來，只是在屋裡高聲說著。
“紫鵑留下，你們都回去吧，這裡也用不著侍候了，都散了吧！”
黛玉對著身後跟著一眾人揮手說著就直接進了屋子，紫鵑只是在院子裡幫著歸置一些藥材。
“我就是來跟著伯父和姐姐學學藥理的，正好有兩個現在的病人就不要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