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釧出去叫寶釵,而寶釵也因為跪得時間太長,竟有些起不來了。玉釧還是有些同情寶釵,便伸手扶了一把。將寶釵扶了起來,一起進了屋裡。王夫人見玉釧扶著寶釵,便瞪了玉釧一眼,玉釧嚇得連忙鬆手。而寶釵沒有站穩便跌了下去。

可是寶釵急忙跪好低下頭來。鳳姐實在是不忍相看,便主動問道:“太太今日找我過來有什麼事?”王夫人一看鳳姐主動問起。便先揮手讓寶釵先去倒茶。寶釵將茶奉上後,王夫人便讓她下去休息。寶釵行禮後這才退了下去。

等寶釵下去後,王夫人將意思給鳳姐說了,鳳姐聽後沉吟半刻,這事並不好辦。如今家計不如往日了。林妹妹的銀子早已花完。金陵的家產雖在自家名下,可是所有收益都是不入賬的。

這每年過年所用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平日裡總是能省則省。如今又要辦這宴會,這銀子從哪裡出呀?

王夫人瞧著鳳姐,看她總是不做聲,心裡就有些不高興。可是這次還得靠著鳳姐,所以王夫人並不作聲,而是看著鳳姐。

鳳姐想了半天,這才說道:“鳳丫頭,你看這人該請誰?該如何準備?”鳳姐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太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老太太的意思不是就家裡人坐坐也就是了。而這東西也只撿了咱們愛吃的做。這一時之間恐怕也難辦了些。”

王夫人說道:“只請家裡的人?如今這也算是咱們家的大事了。怎麼能這樣做?老太太老了,難道你也老了不成?”鳳姐聽了這話也不敢回答。只得默不作聲。

王夫人略緩了緩才說道:“依我的意思,也不用請太多人。如今趁著這個機會,將朝中官眷一併請了來。也熱鬧熱鬧。”鳳姐只得答應了,可是這銀子該哪裡出呢?若出官中的,還得老太太同意才是。自己又做不得主。

王夫人見鳳姐還是不說話,王夫人沒有好氣地說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鳳姐小心的措詞道:“太太說得也有道理,只是這如果要用官中的銀子的話,只怕還得老太太答應了才是。況且遞帖子的事。只怕也得老爺他們同意。太太看呢?”

王夫人聽了這話,便說道:“既這樣,不如你現下就去回老太太,也好準備。”王夫人也不待鳳姐再說什麼,就催著她去老太太那兒說一聲。鳳姐哪裡肯自己過去。可是王夫人也也不願意過去,怕過去後,老太太直接拒絕自己反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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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看沒有辦法,只得先走了。來到賈母那裡,也是沒想到說的辦法,倒是賈母看出來些,可是賈母也只裝作不知道。不肯再問。鳳姐也只陪著說會子閒話。便告辭回去了。

回到家裡後,平兒看鳳姐的臉色不對,便問了句,剛巧賈璉也回來了。鳳姐正想和賈璉商量。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鳳姐說完後,賈璉也不知怎麼說才好。

賈璉也知王夫人是想借這個名目,問外人要禮。只是這個家早已不是原來的了。這官場上看不起賈府的人多了。暗地裡總說這府上是靠著宮裡的娘娘才如此。

這要是請了,只怕看笑話的人更多了。所以這人不能請,可是王夫人那裡又不好過。鳳姐問道:“二爺,你說這事我該如何給二太太回?”賈璉說道:“這話不好回,你才剛不是還說了,二太太對寶釵是連一點情面也沒有嗎?這次你要是拒絕了,只怕日後就難了。”

鳳姐嘆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呀。今日去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也不搭話,弄得我實在沒法呀。”賈璉問道:“二太太是想請誰?”鳳姐略想了想才說道:“是想請王府中的人,還有二老爺舊識好友。”

賈璉聽後又有些奇怪地問道:“不是讓林之孝家的給寧安府遞了帖子。那邊不是回了嗎?”鳳姐說道:“二太太哪裡甘心,明著是慶賀咱們娘娘升位,暗裡還不是想讓別人羨慕嗎?況且老太太哪能不想呢,只是不想動官中的銀子,二太太已向老太太要了一千兩銀子,說是進宮給娘娘,可是也不知有多少能進去。”

賈璉聽了這話頭更痛了。一個個的都不想出銀子,變著法讓自己來出。賈璉說道:“既這麼著,還是給老太太直說了吧。看老太太的意思。”鳳姐聽了想想也只能這麼說了。便又去了一次賈母那裡。

進去後,鴛鴦說賈母正在休息。鳳姐不敢驚動,只在旁邊的屋子歇了會兒,等賈母起來這才過去。

鳳姐進去後。賈母問道:“剛不是才走,怎麼這會子又過來了?”鳳姐便向賈母說了二太太的意思。賈母聽後,便說道:“這本是咱們家的事,若別人來道賀。咱們款待倒還罷了。若讓咱們自己去請,豈不是惹人笑話。依我看竟還是算了吧。你不是去請了寧安王府,如今再將南安王妃請了來也就是了。”

鳳姐得了這話,也不久留就去給王夫人回話。王夫人一聽賈母拒絕了,心裡很不高興。可是自己又不好過去。便對鳳姐說道:“那就依著老太太的意思吧。你下張帖子將探丫頭也請了來。順便將去丫頭也請來。這樣大家熱鬧些。”

鳳姐想想這也不為過。便答應了下來。便讓人寫了幾張帖子讓管家送了過去。鳳姐略想想,又到了賈母的房裡。給賈母說,想親自去請黛玉過來。這樣老太太也能見著,這幾個姐妹也能敘敘話。賈母聽後也就答應了。

到了第二天,鳳姐親自去請黛玉。黛玉見是鳳姐親自過來,而且在賈府時,鳳姐對黛玉也一直不錯,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鳳姐見黛玉答應了。心裡也放心許多。回來後就精心安排宴會的事。

這到了正日子,王夫人讓寶釵為自己梳頭。怎奈寶釵怎麼梳也不合王夫人的意思,王夫人一氣之下便又讓寶釵出去跪了下來。寶釵見此狀況,知道是不可能跟著王夫人一起去了。心下懊惱,可自己經過這麼長時間,也知道了王夫人的脾性,所以不敢再說什麼。便輕門熟路地跪了下來。那些丫頭也見慣這情況了。就不再看寶釵了。

王夫人帶著玉釧一起去了前廳。而賈母也早到了,二人心照不宣地說著話。一會兒尤氏帶著蓉兒媳婦胡氏一起過來了。鳳姐陪著邢夫人也過來了。賈母因好長時間沒有見尤氏。便跟尤氏多說了會兒話。

這時李紈也讓蘭兒讀完了書,吩咐院裡的丫頭看好蘭兒。別讓他胡跑。自己帶著素雲先過來了。見到尤氏也在坐,也和尤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可是尤氏因記著賈珍叮囑的話,所以也只隨聲附和,並不多說一句。賈母發現這情景心中連連感嘆。可是自己又不能說些別的,幸虧有鳳姐周璇,這場面才沒有涼下來。

過了一會兒,寧安王妃、南安王府和湘雲不約而同的來了。賈母率眾人前去迎接,將三人迎至大廳。而水涵、水淇和衛若蘭被賈政迎至外廳款待。三人進來後。賈母請黛玉和探春上坐。兩人相攜著坐到了主位上。

黛玉問道:“外祖母身體可還好些?”賈母說道:“託娘娘福。身體還算硬朗。”黛玉又說道:“天氣也漸漸轉涼,外祖母也要注意些身體。”賈母點點頭說道:“多謝娘娘記掛了。”

賈母接著說道:“本來想著就家裡人在一起坐坐也就罷了。不曾想,鳳丫頭知道我素來喜歡熱鬧,這才請你們過來坐坐也樂呵樂呵。不周之處還請見諒才是。”探春說道:“祖母不必多想。原是該祝賀的。”

湘雲因不知道寶釵的事,所以直接問道:“老祖宗,二嫂子怎麼不見過來呀?”眾人都知道她說的是寶釵,別人還沒什麼,王夫人有些惱怒了。臉沉了下來。湘雲沒有看著。還是問著。

王夫人更覺有些難堪了。黛玉和探春現在她不敢說,但湘雲又沒有誥命在身,王夫人自然是瞧不上了,便說道:“雲丫頭說話還是這麼不經腦子。這在夫家還是要不得的。”

湘雲有些奇怪了,自己不過是問了寶釵的事,為何就提到夫家之事,但湘雲沒有多想便說道:“公公和婆婆從沒有怪我什麼的。對我就象是親生女兒一般。”黛玉和探春相視而笑。王夫人為之氣結。

鳳姐不願這場面冷落下來,所以想轉話題。賈母看黛玉和探春都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心裡暗暗記下了。準備過些時候要好好查一下府裡人的底細。

黛玉看到賈母的神色,知道只怕是賈母起了疑心。便說道:“好了,雲妹妹,興許是二嫂子今日有別的事過不來。若想見改日來見或是請她去你那兒也就是了。”賈母看黛玉說的這番話心裡有所懷疑。可是這話倒也對。黛玉素來不愛管旁人之事,這寶釵的事只怕她也不清楚多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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