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一聽在她走時寶玉就搬出來了。心下有些不滿,可是自己已不比從前了,所以寶釵也不敢流露出來,只是答應了一聲也就說是先下去了。王夫人點頭讓她先去,一會兒過來。寶釵急忙答應,帶著秋紋來到了隔壁的院子裡。

進了院子,剛巧看見襲人正安排丫頭什麼事。寶釵心中的不滿就更大了。憑什麼襲人來安排。她有什麼能耐?寶釵略略放重了腳步,咳嗽了一聲。

襲人因是背對著她,聽到咳嗽有些生氣了。轉身的同時便說道:“小點聲,二爺讀書。驚了二爺,仔細你的皮。”說完剛好面對著寶釵。襲人一看是寶釵,心下有些慌了。

連忙走上前去,陪著笑臉道:“原來是二奶奶回來了。剛才我沒瞧見是您。”寶釵說道:“你也太過小心了,丫頭們出聲你都怕吵著二爺,你安排事情時,那麼大聲倒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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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說道:“二奶奶,原是我沒注意。以後注意些也就是了,二奶奶才回來,要不我讓小丫頭去燒些水來,讓二奶奶沐浴?還是二奶奶想先吃點東西?”

寶釵聽了這話,心中更是大怒,但臉上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略略沉了下臉說道:“不用姨奶奶費事了,這裡有秋紋,我自會安排。”

襲人知道自己是做錯了,當下什麼也不敢辯解,只低著頭退到一邊。寶釵徑直對秋紋說道:“你去讓小丫頭打盆熱水來,我略洗洗。再拿點小點心,我吃些還要去二太太那裡。”

秋紋答應後,看了襲人一眼,便去吩咐小丫頭打水。寶釵接著說道:“襲人。你先回屋歇著,等會兒我從太太那裡回來,還要有事問你。”襲人聽了心中不免擔心。但也只得答應。

寶釵回到臥室裡,發現早已佈置好,但很不合自己心意。寶釵就有些生氣了。但因是王夫人決定的,所以寶釵不敢發作。

只忍著氣略略地梳洗了一下。然後換了件衣服。飯這時也拿了上來。寶釵也草草吃了幾口。就帶著秋紋來到了王夫人那裡。

王夫人看寶釵這麼快就來了。心下也很滿意。便帶著她來到了賈母的正房。進了房裡,賈母剛好午覺起來。見王夫人這會子來,心裡有些提防。可是又看見寶釵跟在王夫人後面,也明白一些。

王夫人走到賈母跟前說道:“老太太,媳婦覺得姨太太的身體怕是一時好不了,總讓她住在庵裡也不是回事,今兒讓周瑞家的將姨太太接了回來,還住在以前的梨香院,不知老太太的意思如何?”

賈母聽後不置可否地說道:“你自己決定吧。這事就不用回我了。”王夫人聽了心中暗想,不回你能行嗎?這個家看著是我作主,到頭來還不是得依你的意思。我就做了一回主,讓寶釵嫁給寶玉,你幾天都沒給我好臉色。

可是王夫人依然不敢表露出來。恭敬地說道:“那媳婦就先這樣安排,若日後有些變化再來討老太太示下。”賈母點點頭,寶釵也上前跪了下來,說道:“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讓寶釵起來後,問道:“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寶釵說道:“謝老太太記掛著。母親還和以前一樣,總是不說話。”賈母說道:“逢此鉅變,這樣也是有可能的。以後還是費點心,找個好大夫給你母親瞧瞧。我這裡前兒收拾時,還有些人參,等會兒讓鴛鴦給你送去。你拿給你母親吃吧。”

寶釵答應了。賈母也吩咐了鴛鴦等會兒給寶釵送去。寶釵又再次謝過賈母。賈母搖頭說道:“我原也吃不著,放著也是壞,倒不如給你母親吃了,還能讓你母親養好身體。你也能心安些。不至於擔憂。你太太更能放心了。”

說了會兒話。賈母就說自己有些累了,讓她們就先回去吧。王夫人帶著寶釵也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進了屋子,王夫人讓玉釧先下去,屋裡就剩下王夫人和寶釵。

王夫人直接問道:“這麼長時間了,你們三人怎麼都沒有身子?也沒叫太醫查一下嗎?”寶釵說道:“回太太的話。原是怕太太擔心,不敢和太太說起。我雖與二爺成親這麼久,可二爺總是在書房裡唸書。就連鶯兒和襲人那兒也很少去。聽丫頭說就是二爺去了,也只是睡覺而已。”

王夫人聽後發現寶釵所說與襲人說的有些不一樣。這事怕是還得從旁查起。王夫人說道:“你早該回我的,到這會子才說出來。老爺和我都盼著能抱個孫子。可你們偏偏都不爭氣。”

寶釵不敢分辯只得聽著。王夫人說了會子也沒意思了。便讓寶釵回去了。寶釵回到自己屋裡。心中暗暗感傷,可也有些害怕。在庵裡這些日子總是和賈芹在一起。保不準這肚子裡已有了賈芹的種,萬一這樣,可怎麼辦?

寶釵心裡有些怕了。用手撫上了肚子,可這讓秋紋看到後,心裡也有些可憐起寶釵來了。她哪裡知道,這心裡所盼的事,是不可能再有了。

秋紋說道:“二奶奶,姨太太那裡現在只有麝月一人在那兒了,怕是麝月應負不來吧?”

寶釵聽秋紋這麼一說,回過神來說道:“先不急,讓我想想看誰去比較合適。你先把襲人叫過來吧,我有話問她。”秋紋答應後下去找襲人了。

襲人在自己屋裡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寶釵會如何發落她。這時,秋紋來後,襲人顧不得許多,拉著秋紋便問道:“秋紋,二奶奶沒說叫我做什麼吧?”

秋紋搖搖頭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些,二奶奶別的不怕就怕你和鶯姨娘奪她的權,今天卻讓她遇見,不過依著她的性格多半也不會大吵,小心些快過去吧。”

襲人聽後也不敢耽擱,跟著秋紋來到了寶釵的房裡。襲人小心地走到寶釵跟前,喚了聲:“二奶奶。”寶釵看著襲人,嘴邊露出笑來。說道:“襲人來了。坐下吧。”

襲人哪裡敢坐。連說不坐了。寶釵也不強迫她就隨著襲人了。寶銃問道:“我不在這幾日可有什麼事沒有?”襲人想想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太太過來到屋子裡坐了會兒。”

寶釵一聽心裡有些吃驚問道:“你們將太太領到哪個屋子了?”襲人說道:“太太直接到的正房。”寶釵有些明白了。太太為何讓自己在那裡住了這麼長時間。

寶釵接著問道:“太太來時說了些什麼?”襲人仔細地想了想方說道:“太太來時,只問了一下二爺的起居。再有就是讓我和鶯姨娘收拾一下東西,說是已經選好院子了,就等璉二奶奶收拾好這個院子就讓我們搬出來。”

寶釵聽是鳳姐收拾的這房子,心裡暗暗嘲笑起來。怪道收拾的如此俗氣。這鳳姐做事還麻利些,可是對佈置這方面就有些不行了。原想著由自己來收拾,肯定要比她強很多的,到時讓老太太和太太過來看,豈能不誇她。她也會比黛玉更有情調。

寶釵定下神來又問道:“我這房裡的東西是誰收拾的?”襲人說道:“二奶奶不在,可是璉二奶奶又過來說搬的日子,所以是我和鶯姨娘一起收拾的。”

寶釵聽後也就不做聲了,只問道:“二爺現在在哪裡?”襲人說道:“二爺只怕還在書房裡。”寶釵便讓襲人先下去了。襲人出來後方出了一口氣。

寶釵讓秋紋去端碗甜湯來,等秋紋端過來後,寶釵讓秋紋在後面跟著,來到了寶玉的書房。進去看到寶玉正看的是閒書。寶釵也不說些什麼,只是走到跟前輕輕地叫了聲。

寶玉看是寶釵便問道:“多會兒回來的?”寶釵坐到他對面才說道:“今兒才回來,剛從老太太那兒下來。”寶玉說道:“你母親怎麼樣了?沒跟你一起回來?”

寶釵說道:“回來了,還是在梨香院住著,現在是讓麝月陪著。等明日我得閒了再選二個丫頭過去將麝月換回來。”寶玉說道:“這事你就拿主意吧,不用問我的。”

寶釵問道:“這地兒是太太選的?”寶玉點點頭說道:“上次太太讓我過去,就是說選好院子了。問我的意思,我只說讓太太看著辦,就是了。”

寶釵心下明白,自己原先給太太說的是寶玉不想搬出來,可是這兩方對質。豈不是讓太太知道些了。寶釵說道:“原先我是想咱們不比大嫂子那裡,在園子外本有院子,那時你是和林妹妹還有老太太在一起住的。所以一時還沒想好,就回太太說你不想搬的。”

寶玉聽後說道:“你回來沒有給我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也沒什麼,在哪兒住不都一樣?你若嫌鳳姐姐收拾的不合心意,只管改就是了。”

寶釵說道:“到也無所謂的,都只是讓人住的,能差得了哪裡。”接著寶釵緩了一下又說道:“寶玉,反正現在你也不看書了,不如到外面走走。總悶在這裡不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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