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罷，已是入夜。
一家三口在烏鎮閒逛，穿梭於古色古香的建築裡，走在青石堆砌的古道，彷彿置身於歷史悠然的古代一般，感受著其中的古韻。
夜色裡燈光昏黃，楚軒和劉藝妃又戴著帽子和口罩，又特意走在鮮少人走的小道，倒也沒人認出他們，一家子也難得能夠清閒地享受屬於一家人的寧靜。
“這裡好美呀。”
劉藝妃看著附近的古代房屋，凋磚瓦器皆有古代感，跟白天的城市之景恍若兩個世界，她欣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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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生活在古代會怎麼樣？”她突發奇想，問了個腦洞大開的問題。
楚軒和她牽起的手十指緊扣，聽到她的問題，楚軒微笑：“那你完了，就你這顏值，出生在封建時代會處處面臨危機。”
劉藝妃眉眼一彎，在人們的認知中，在古代漂亮的女人都沒好下場。
劉小麗在兩個孩子身後，雙手抱臂地走著，聽到他們的交流，她不由道：“就小軒你這張臉，在古代註定是花花公子。”
劉藝妃捂著嘴，笑眯眯地看著楚軒，又問道：“那媽媽呢？”
楚軒脫口而出：“這還用問，就阿姨這氣質，最低也是皇后的命。”
劉小麗忍不住笑出了聲，放下抱臂的雙手，抬手拍了下楚軒的腦袋。
“就你這張嘴，當初我就是被你哄得太開心了，才同意你和茜茜的事。”她如是說。
楚軒扭頭道：“阿姨，講道理，我當初都不敢跟你說話。”
劉小麗揚起眉頭：“為什麼不敢跟我說話？”
楚軒看了眼劉藝妃：“你女兒說，要瞞著你還要在你眼皮底下談戀愛，她很開心，但我真的很慌。”
劉藝妃仰頭一樂，又倚在楚軒肩頭笑。
當初表白的時候，楚軒想把事情公開給媽媽，但她怕媽媽發火，就跟楚軒約定成年後再公開。
就如此，在女魔王眼皮底下反覆橫跳的生活開始了。
現在回頭再想那段時光，是真的超有趣。
劉小麗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樂趣十足道：“你們沒想到我會發現吧？”
劉藝妃倚在楚軒肩頭的腦袋往後看，道：“媽媽你具體是怎麼發現的？”
劉小麗雙手環抱而起，跟在兩個孩子的身後走著，道：“拍《仙劍》的時候，你們各種擁抱各種親吻都不帶猶豫的，你們當我傻？”
楚軒和劉藝妃一臉開懷，回想《仙劍》的那段拍攝時光，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們不知道劉小麗是否發現了，劉小麗也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她發現了。
在雙方猜疑下，各種試探層出不窮，那段時光無疑成為了他們的美好回憶。
“阿姨，我還有一個疑問。”楚軒扭頭問。
“什麼？”劉小麗看著他。
楚軒放緩腳步，和劉藝妃一起跟劉小麗並肩走。
“我想不明白，又一直不好問，你當初為什麼同意我和茜茜在一起，而且是同意得那麼快，好像也不帶猶豫的。”他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按理說，把劉藝妃當成寶的劉小麗，見到自己女兒談戀愛了，理應會做出一些身為媽媽要保護女兒的舉措。
可是，當初的劉小麗什麼也沒做，自然而然就認可了他們的戀愛。
或許是他人品好，也或許是他優秀，但怎麼著的劉小麗也應該找他談話什麼的。
可什麼都沒有做，這讓楚軒想不通，但一直以來一家子關係都很好，讓他忘了這個疑問。
只是現在的話題正好提到這個點上，他又想起了這個疑問。
“茜茜喜歡你，你喜歡茜茜，我同意不很正常嗎。”劉小麗如此道。
“就沒想著試探我一下？”楚軒笑道。
“我瞭解你，幹嘛要試探？”劉小麗搖頭：“作為過來人，我深刻知道愛情是經不住考驗的，也是沒必要去考驗的，考驗愛情的做法是很愚蠢的，或許會讓你們記恨我。”
“我明白這一點還去試探你，那我豈不是有病？”
“茜茜跟你在一起她很開心，你做了很多事也是為了讓她開心，我都看在眼裡，這就夠了。”
楚軒和劉藝妃相視一眼，劉小麗的話語中處處透著對他們的理解，也讓們各自心裡有了份感動。
楚軒對劉藝妃說道：“看見沒，不愧是皇后，這就是智慧。”
劉藝妃連連點頭道：“媽媽在影視劇方面的眼光不好歸不好，但在其他方面還是很棒的。”
“劉藝妃！”劉小麗在背後哭笑不得：“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劉藝妃扭頭衝媽媽挑眉，笑嘻嘻的。
劉小麗伸手想揪女兒的耳朵，卻見女兒一個轉身就藏進楚軒的懷裡。
“男朋友，你丈母孃要打我。”她可憐兮兮。
劉小麗玩性一起：“小軒，你幫誰？”
受到母女倆的注視，楚軒頓住，這說著說著怎麼就把要命的選擇題轉移到他的頭上了？
幫女朋友嘛，得罪丈母孃。
幫丈母孃嘛，以後睡沙發。
處於食物鏈的最底層，真的得一愁。
楚軒雙手一攤，無辜道：“你們打我吧。”
見此一幕，劉小麗和劉藝妃柔和一笑。
一路閒逛一路玩鬧，在溫馨的氛圍中，一家子玩到深夜才回，在烏鎮的酒店住了一夜。
……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醒來後，洗漱一番，吃了頓早飯便出發盛海。
上次來盛海的時候，還是去年五月份為了《跑跑卡丁車》的代言商務而來。
時隔大半年再來，這座國際大城市又有明顯的變化。
高樓大廈又多了，路面也變寬了，穿梭在人群中的外國人也多了起來。
“發展得真快。”
坐在保姆車裡頭，劉藝妃看窗外之景，不禁感慨。
“說明國家越來越強了。”楚軒說道。
劉小麗微微額首，道：“想當年在東北的時候，還住著瓦房睡著土炕，哪裡能想到現在變得如此發達，生活中處處都是高科技。”
楚軒點了點頭，欣賞著窗外繁華之景。
劉小麗又適時說道：“你們要搞影視工業化，我也跟你們花姐瞭解了一些這方面的事，發現很多事情還得需要國家層面的支援才行得通啊。”
“對。”楚軒雙手抱在腦後，道：“在我們國家發展，所行之事到達一定層面，自然要遵循黨的意志，璀璨時代的成立和發展不少相關部門都給予了便捷，公司真的崛起了遵循他們的意志行事，這也無可厚非。”
劉小麗眼睛一眨：“小夥子挺有覺悟的。”
楚軒笑了笑，道：“真要發展到那個層面，那我和茜茜又會多一條人生路線，保守估計從電影協會成員開始，慢慢再到人大和政協。”
“人大？政協？”劉小麗翹起二郎腿，愕然道：“為什麼會這麼想？”
劉藝妃也好奇，看著楚軒。
楚軒說道：“就說影視工業化，這本來是我和茜茜的理想，由於理念相通，有了三哥的幫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而有了三哥的助力，影視工業化又和科幻計劃融合一起，那麼科幻計劃原有的發展軌跡又會變得不一樣。”
“如果影視工業化初步成功，為整個行業帶來便利，相關領導自然會得到政績。”
“而影視工業化是我和茜茜在推波助瀾，為了讓我們更加方便行事，也為了更容易得到政績，相關領導自然會想辦法給我們安排一個身份。”
楚軒看著兩人，道：“所以很多事情看起來是我們在做，可一旦牽扯到更多層面的人和事，他們或競爭或助力也好，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提前預料得到的。一些事在冥冥之中自有一套發展的軌跡，仔細分析下就能提前預知。”
劉小麗伸手幫楚軒理了理衣領，露出微笑：“茜茜說的沒錯，你越來越像領導，考慮的事情越來越深，思想從根本上有了變化。”
楚軒卻嘆了口氣：“我才22歲，為什麼會這樣呢，還是太優秀了。”
劉小麗和劉藝妃“噗嗤”一樂，劉藝妃伸手捏了捏楚軒的臉：“自戀。”
一家子歡快地聊著，車子在唐仁影視所在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停下。
蔡一農帶著李國利前來迎接，身邊還跟著一名女藝人。
“蔡總，李導，好久不見。”
“楚總，劉製片，劉姐，又見面了。”
雙方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一行人便往電梯方向走。
蔡一農不忘介紹身邊的女藝人：“這是劉思思，我公司的藝人，還望楚總和劉製片多多照顧。”
“楚總好，劉製片好，我是劉思思。”劉思思微微鞠躬。
“你好。”楚軒和劉藝妃點了點頭。
蔡一農笑看這一切，對這剛簽約不久的藝人她是很滿意的，今天楚軒和劉藝妃恰好來公司談事，她也便帶著在楚軒和劉藝妃面前露個面。
公司裡的胡戈和袁洪，因為認識了楚軒和劉藝妃，一路都順利了不少。
又看黃煊、趙莉影那些人，也是因為楚軒和劉藝妃，資源不缺一路開掛。
隱隱約約中，在圈子裡頭流傳一句話，楚軒和劉藝妃對年輕演員很照顧，誰都想去蹭一點好處。
坐著電梯上樓，蔡一農把劉思思打發走，道：“楚總，劉製片，你們有沒發現劉思思的氣質跟劉製片你很像？”
劉藝妃眨了眨眼：“是嗎？”
氣質這個東西本就很虛，她和劉思思才剛見一面，也沒發現哪裡跟她很像，聽到蔡一農的話，她心裡有些茫然。
楚軒問道：“蔡總準備讓這個劉思思按照劉藝妃的路線走？”
“有這個想法。”蔡一農不避諱地道。
楚軒點了點頭，卻道：“蔡總這麼做，有沒有考慮過以後她粉絲的想法，有沒有考慮過她自己的想法？”
“每個人的個性都是不同的，挖掘藝人就要挖掘她獨特的一面，這才能長久的為她鋪路，增光添彩。”
蔡一農若有所思，點點頭：“楚總說得有道理，我會認真考慮。”
她又道：“聽說《我是演員》後續會有助演嘉賓，那個……”
蔡一農欲言又止，停頓了下道：“能不能給劉思思一個機會？”
楚軒偏頭看著她：“她學過表演嗎？”
蔡一農努了努嘴：“還在學，但她天賦不錯。”
楚軒心下瞭然，微微一笑：“那我讓她給胡戈和袁洪當助演嘉賓，萬一演砸了導致胡戈和袁洪淘汰，蔡總願意看到這一幕？”
蔡一農啞然，胡戈和袁洪作為她旗下藝人，被她要求去參加《我是演員》就是為了借這檔很有可能火的節目增加人氣，如果因為自己的操作讓胡戈和袁洪被淘汰了，這行為明顯很傻，她自然不願意看到。
楚軒搖了搖頭：“這檔節目具有一定專業性，讓她在這一年好好練練，明年參加第二季更有把握。”
一旁的李國利點頭：“節目確實專業，不管是評委還是幕後指導的老師們，都是按照嚴格要求來教的，讓現在的劉思思去參加這檔節目，顯然她還不具備一定的專業素養，楚總說得對，讓她準備一年再去最好，你別太急了。”
蔡一農苦笑：“好吧，是我急了。”
好不容易找到個好苗子，氣質還跟劉藝妃很像，原本她確實想讓劉思思按照劉藝妃以往的角色路線走，但卻被楚軒一語否定。
原本還想著讓劉思思去節目裡蹭蹭熱度，沒想到又被楚軒給側面否決了。
但她偏偏還提不起不高興的情緒，因為楚軒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一行人來到辦公室，劉小麗在一旁的沙發坐著，隔了眾人一些距離，不作打擾。
蔡一農拿起檔案遞給楚軒和劉藝妃看，又是欲言又止一番，而後才道：“楚總，我有個不情之請。”
楚軒抬眉看她一眼，道：“蔡總客氣什麼，直說便是。”
蔡一農坐在楚軒旁邊，伸手朝檔案一指：“當初說好的兩個二號配角，在我們內部的商議下，是唐雪見和龍葵這兩個角色劃分出來給璀璨時代。”
楚軒點了點頭，哪兩個角色對他來說不重要，只要唐仁按照當初的協議辦事就行，到時候他和花姐直接安排兩個公司藝人來參演就好。
“那個……”蔡一農緩緩道：“我覺得劉思思很適合龍葵，楚總你看……？”
楚軒和劉藝妃一怔，抬眉看向蔡一農。
劉藝妃捋了捋頭髮，道：“當初簽訂的協議裡不是說好了嗎，兩個配角，現在蔡總拿走一個，那我們就只有一個嘍？”
蔡一農有些尷尬，這件事確實是早就說好的，當初在《誅仙》進行資源互換的時候也是簽訂了協議的。
可計劃擋不住變化，她是真心喜歡劉思思，所以想儘快把她捧火，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我們可以從其餘方面補償。”她說道。
楚軒不動聲色，看了眼檔案中的角色表，道：“那把徐長卿給我？”
蔡一農搖頭：“徐長卿定了霍劍華。”
楚軒抬頭，道：“那蔡總是想拿什麼補償？”
蔡一農好似早有準備，沒做多想便道：“公司明年啟動另一部劇《步步驚心》，補償一個重要配角怎麼樣？”
“這部劇有國民度嗎？”楚軒問道。
蔡一農張了張嘴，道：“沒有，但我覺得能火。”
楚軒低頭看檔案，笑道：“《仙劍3》依靠《仙劍》，我覺得更容易火，也更保險。”
楚軒最後看了眼檔案裡的內容，把檔案合攏，翹起二郎腿道：“要不這樣，原本協議裡璀璨時代佔30%投資額。改一改，總投資是4000萬，璀璨時代投資1200萬，佔50%投資額，拿唐雪見一個角色，龍葵這個角色不要，怎麼樣？”
“50%？！”蔡一農驚詫不已，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仙劍3》背靠《仙劍》的火熱，火的機率是很大的。
如今的市場不比2004年，在市場的發展下，電視劇的版權費得以增長不少。
從30%到50%，其中的20%或許就是兩三千萬的差距。
一個角色換兩三千萬？
在她看來，這楚軒著實有點異想天開。
“這不行。”蔡一農連連搖頭：“這也太多了，最多40%。”
“行。”楚軒果斷點頭。
“這……”蔡一農愕然。
李國利臉色一滯。
劉藝妃感到好笑。
劉小麗在旁邊看戲。
楚軒嘴角微揚：“就這麼說定了，投資1200萬，佔40%份額，拿唐雪見一個角色，龍葵就不要了，正好給你們的劉思思來演。”
他伸手：“蔡總，皆大歡喜。”
蔡一農還有點懵，反應過來後發現被楚軒擺了一道，她苦澀道：“楚總，要不再商量商量？”
楚軒保持伸手的狀態，道：“你跟我商量，我做主40%，你跟我姐商量，那就不一定了。”
蔡一農怔住，有已經簽訂好的協議在，她處於被動。
要麼按照楚軒說的來，那麼劉思思就有出演龍葵的機會。
要麼按照協議來，那麼劉思思就失去了這個角色。
而其中是10%的投資份額的差距，她還接受得了。
如果她不答應，按照楚軒的話，她就要跟王金花去談。
她和王金花打過不少次交道，只知道王金花八面玲瓏、能言善辯。
但層面上的差距，她從未跟王金花正式商談過什麼，即便是前兩年有關《仙劍》音樂的事，也是她送人情，並不是商談。
但以她對王金花的瞭解，又加上楚軒的提醒，她一時被唬住了。
蔡一農嘆了口氣，最終跟楚軒握了握手：“楚總，你厲害，就按你說的辦。”
“雙贏。”楚軒笑了下，然後站起身：“等下我給公司打電話，讓人過來籤合同，蔡總，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一起吃個飯吧。”蔡一農挽留。
“不了，事情挺急的，下次來京城我請你。”楚軒婉拒。
“那慢走。”蔡一農不再多言。
目送楚軒和劉藝妃離開，蔡一農面色怔然。
“他變化好大。”她忽然感慨。
“以前還是個陽光大男孩，現在我跟他說話都有壓力。”她搖頭。
李國利拿著茶壺倒茶，道：“我去參加節目，聽裡頭的人說他跟韓三坪關係很好，你說說，經常跟這些高層人物打交道，能沒有變化嗎？楚軒和劉藝妃早就超出這個圈子的層面了，言行舉止自然會和我們想象中的年輕人不一樣。”
蔡一農緩緩點頭，想到剛剛被一個年輕人給擺了一道，她心裡就不是滋味，但她又沒任何辦法。
“這楚軒，再成長幾年不得了。”她如是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