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不知多少人,明明對恐怖片畏懼,但偏偏就要看。

然而,看了過後又會有一段時間的心理陰影,甚至睡覺還要開著燈睡。

楚軒和劉藝妃就是如此,人菜癮大,也是很多人追求刺激來打發無聊時光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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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皎潔的月兒懸掛夜空。

四周寂靜無聲,兩棟別墅的三樓,各有一間臥室亮著通明的燈光。

倏地,兩道鬧鈴聲在這兩間亮著燈光的臥室裡同時響起。

楚軒這邊的鬧鈴聲較大,劉藝妃這邊的鬧聲較小。

怕吵醒媽媽,劉藝妃故意將音量設小,又怕自己聽不到,就把手機放在枕頭上。

心有靈犀的,兩個人同時睜開眼,又同步的拿起各自的手機將鬧鈴按停。

楚軒睡眼惺忪,張了幾下眼皮強行打起精神,開啟企鵝QQ,準備傳送訊息。

劉藝妃雙眼朦朧,一手揉著眼睛,一手開啟企鵝QQ,準備傳送訊息。

過了幾秒,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手機上各自的聊天框中彈出了訊息。

劉藝妃的楚軒:【醒了嗎?】

楚軒的劉藝妃:【醒了嗎?】

肉麻的備註暱稱下,是一模一樣的訊息。

默契使然,兩個人不同空間卻又同一時間地翹起了嘴角。

從鬧鈴聲起至此刻,楚軒和劉藝妃生動的表現了一出甜到爆的偶像劇情節。

劉藝妃的手指在按著鍵:【來接我,我怕。】

已是在床上起身的楚軒回覆:【兩分鍾,你先去刷牙洗臉。】

劉藝妃皺了皺鼻,一副嬌俏可愛模樣,輸入道:【我不敢下床,你來了陪我去衛生間。】

楚軒下了床朝衛生間走,看到劉藝妃發來的訊息,他哭笑不得,回覆道:【等我。】

劉藝妃放下了手機,躺在床上的她,雙眼不停的四處瞟著,生怕加椰子從哪個地方就冒出來了。

好久都沒看恐怖片了,這乍一下看了一部,現在滿腦子都不由自主的在想這些東西。

好煩!

劉藝妃將被子一蓋,矇住腦袋,可雙眼在黑暗的被子裡頭亂瞄,又怕加椰子從被子裡鑽出來。

好氣!

劉藝妃索性將被子掀開,起身靠在床背,雙眼環顧四周掃描著,眼神十分犀利,彷彿瞪一眼什麼妖魔鬼怪就能灰飛煙滅似的。

陡然,余光中的房門被開啟,劉藝妃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楚軒時,她松了口氣,又撒嬌地張開雙手求抱。

楚軒穿了套白色的運動服,笑意盎然的,走到床邊給劉藝妃一個愛的擁抱。

“還看恐怖片嗎?”他說。

“看!”劉藝妃很堅決,怕歸怕,但刺激啊。

楚軒忍俊不住,拍了拍她的背,道:“抓緊時間,快去洗漱。”

劉藝妃下了床,穿上拖鞋後不由分說就拉著楚軒往衛生間走。

洗漱完,換了身黑色的情侶運動服,關上房間的燈,兩個人輕手輕腳的下樓,走出了別墅。

呼吸著凌晨的空氣,微微有些清涼。

昨晚下了些細雨,地面上有些溼潤。

牆外小區街道的路燈光亮,混合兩棟別墅牆體上的應急橙光,伴著夜空灑下的微弱月光,讓這清冷的環境有種別樣的浪漫氛圍。

劉藝妃牽著楚軒的手,緊貼他的身側,以求安全感。

這半夜裡和楚軒準備出遊,還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刺激又好玩,浪漫又有趣。

“兩年前,《天龍》播出之前,我們說過,尋求我們沒做過的刺激的事。”劉藝妃晃了晃楚軒的手。

“記得,你的刺激就是浪漫。”楚軒對和劉藝妃發生的事一向記憶猶新。

猶記得,那天劉藝妃跑到宿舍找他,然後手牽手逃避宿管大媽的視線,又一路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熘進電影院。

就在去電影院的路上,劉藝妃就說過,刺激就是浪漫,愛情就要轟轟烈烈。

見楚軒記得這些事,劉藝妃展顏一笑,跟楚軒來到停車間,坐上了賓士越野車的副駕駛。

連續“砰”地兩聲,兩人各自把車門關上。

楚軒拿鑰匙發動車子,先把車內的燈開啟,和劉藝妃各自繫好安全帶,才鬆手剎並緩緩掛檔踩油門起步。

在劉藝妃拿著遙控輸入密碼開啟大門下,楚軒開著車子駛出了園林別墅來到小區的街道,正式開啟一段不一樣的遊玩之旅。

凌晨五點的京城,仍有不少車輛來往,運輸貨物的貨車比白日裡多了一些,這些重卡司機都是拿命賺錢的人,一個急剎踩下或許命就沒了,但生活的艱辛又不得不讓他們這麼提心吊膽的活著。

楚軒離這些重卡遠遠的,好在此刻的路況較為冷清,等過了綠燈後趁機超車越過。

劉藝妃透過車窗觀看城市裡的一切,這樣的時分出門除了在劇組裡拍戲外,在城市中她還是第一次。

大道上雖然還有些車輛,但兩側的人形街上鮮有人走,每隔一段距離只有些環衛工人在清掃著地面上的垃圾和泥灰。

與這些環衛工人映襯的是,夜市店裡的人們在吆五吆六,夜總會的門前不少喝多了的男男女女互相攙扶著道別,還有些紋身漢和富二代摟著個美女坐進跑車。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劉藝妃都噥一聲。

開著車的楚軒一怔,旋即笑了起來,道:“繁華之下,處處都是誘惑。”

“你說為什麼要有這些誘惑?”劉藝妃閒著也是閒著,不禁想跟楚軒探討這個問題。

楚軒在紅燈前停下,伸手掛上空檔,道:“佛經有云:世間萬物皆空。意思是這世上本來什麼都沒有,但有了人,什麼都有了。”

劉藝妃眨了眨眼:“那佛祖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楚軒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偏頭看她道:“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意思是對誘惑沒了執念和貪慾,就能包容這一切。”

劉藝妃來了興致,她知道楚軒喜歡看很多雜書,她平常也跟楚軒一起看,但沒楚軒看得那麼多,於是問:“佛經有話說,那道經呢?”

楚軒看到了綠燈,掛上檔踩著油門再次起步,道:“道德經有云: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絕學無憂。意思是人的思想認知要有所歸正,就要保持純潔樸實的本心,並減少私慾雜念,最終才能免於憂患。”

劉藝妃噘了噘嘴,思慮著楚軒的話。

“這些都是廢話,知道了也不一定做得到,做到了生活在當下社會也不一定利好,聽聽就行。”楚軒扭轉方向盤拐彎。

“但你說過,看這些書可以寧心。”劉藝妃對楚軒說過的話記得很清楚。

“想到這些話,琢磨角色和劇本包括分析影視劇的時候也有用,能夠客觀看待,拋卻主觀意識。”楚軒轉動方向盤又拐了個彎,目的地鳳凰嶺就在前方不遠處。

劉藝妃點了點頭,她親自體驗過,發現確實有用。

自從她和楚軒對未來有了大的規劃,且她和楚軒又要搞原創,那肯定要很多知識的積累,作為製片人和導演,拼的就是文化素養。

平日裡她和楚軒每每有閒暇的時候,也都會看看書來充實自己,

下一刻,劉藝妃話鋒一轉,笑吟吟道:“那你能抵擋住那些誘惑嗎?”

“什麼誘惑?”楚軒睨了她一眼,然後又目視前方路況,但看著她臉上那別樣的笑容,楚軒不由說道:“你這個問題讓我感受到了危險。”

劉藝妃搖了搖頭,道:“沒有,就隨便問問。”

楚軒掛了掛檔,道:“隨著璀璨時代的發展,我以後能走到哪一步我也不清楚,或許地位越來越高,資產也越來越多。”

楚軒踩了腳剎車,道:“十億?數十億?百億?我從沒到達過也沒有感受過那種檔次的變化,我也不清楚到了這個地步我的心態會不會變,所以你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劉藝妃捋了捋頭髮,點了點頭,在她看來楚軒說的也是實話,畢竟人都是成長的,隨著站的位置越來越高,心態定然會有所變化,只是或好或壞的區別罷了。

“不過。”楚軒將車緩緩開進停車場,道:“有一點我有很清晰的認知。”

“什麼?”劉藝妃看著他。

楚軒將車穩穩停下,跟她兩眼相看,道:“我們的互相成就和事業共融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只要穩步前進,對於你我雙方來說各自都缺一不可,我們只需要做到維持住雙方的平衡,那任何誘惑在我們面前都是浮雲。”

劉藝妃嘴角漸翹,一臉柔和。

楚軒溫煦地看了看她,探頭吻了下她的唇。

待楚軒分開後,劉藝妃立馬又俏皮地回了一個吻。

“下車。”楚軒開啟車門走了下去,又“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劉藝妃從副駕駛下車,關上車門後邊向車頭走,邊向楚軒伸手。

楚軒牽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空氣好好呀。”劉藝妃展開另一只手臂,仰頭面向天空,閉眼呼吸了下,感受著大自然的美好。

楚軒和她並肩往山上走,走得不急不緩。

近凌晨六點時分,天色也微微的有些亮了。

在這破曉之際,漫遊在這山水之間,有心愛的人相伴,劉藝妃洋溢起一顆愉悅的心,看向風景的目光掀起漣漪。

山間空氣的清爽,讓劉藝妃不禁說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春。”

楚軒努了努嘴,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天氣晚來秋?”

劉藝妃邁步走著,偏頭衝楚軒可愛的都了都嘴,道:“就是天氣晚來春,我說的。”

楚軒連連點頭,道:“你說的對,是我記錯了。”

劉藝妃抿嘴一笑,感受到楚軒的寵愛,她的步伐不由也輕盈起來,還時不時蹦跳一下。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春!”她衝著大自然又念了一遍。

楚軒看她歡快的樣子,想了想道:“在這卯時天色未明之際,耳邊忽聞妙語仙音,不知小生可否有幸,敢問這位姑娘芳名?”

劉藝妃呆萌地眨了下眼,聽楚軒的這番言語,讓她感到頗為有趣,她於是便配合道:“小女子單姓一個劉,單名一個茜,字沉魚。”

楚軒怔了下,字沉魚?

他不禁回想起以往種種有關“劉沉魚”的打趣場面,笑了起來。

“敢問公子是何名諱?”劉藝妃俏生生道,一邊牽著楚軒的手,一邊倒退地走,跟楚軒面對面。

楚軒想了一下,道:“小生單姓一個楚,單名一個軒,字潘安。”

字潘安?……劉藝妃“噗嗤”一聲,捂著嘴歡樂不已。

“我們兩個好羞恥。”她說。

楚軒四顧一望,道:“沒事,附近一個人都沒有,沒人能看到我們的羞恥。”

劉藝妃彎了下腰,樂不可支。

楚軒看前方要拐彎,扯了扯劉藝妃的手。

劉藝妃扭頭看了一眼,便迴歸楚軒的身旁,一起並肩走。

路上開始起霧,越往山上走,霧氣越濃。

這是一個好兆頭,預示著今天天氣晴朗。

劉藝妃看到這一幕,那黑暗中白霧摻雜並起浮於群山之間的景象,她欣賞的神色不由溢位。

估計是一顆文藝的心按捺不住,她粉唇輕啟:“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有點假。”楚軒說道,他的大拇指不經意的撫了撫劉藝妃的手背,感受到她手背上的涼,他牽著劉藝妃的手放進自己荷包。

“為什麼假?”劉藝妃問道。

楚軒將她的手放進荷包的舉動讓她心裡升起股暖意,但楚軒的話卻又讓她好奇。

楚軒偏頭她,道:“但凡有點錢,也不會住在山上。估計是太窮了,沒辦法,只能斯是陋室。”

劉藝妃笑了起來,拍打了下楚軒,不忿道:“我剛有點感覺,你就破壞了我的意境!”

楚軒嘴角微揚,道:“我給你來首有意境的。”

劉藝妃捋了捋頭髮,道:“來呀。”

楚軒伸手指了指天際,道:“雲生東南。”

劉藝妃循著他的手指眺望,如今已是六點多的時分,黑暗的天色裂開一角,層層的雲朵顯現而出。

楚軒的手指劃了半圈,道:“霧起西北。”

劉藝妃偏頭看了看,眼前的群山間白霧綿綿。

“時而清風生冷氣。”

劉藝妃眨了眨眼,這山上確實有風帶著冷氣撲面。

“須臾雨氣入人間。”

雨氣?……劉藝妃感受了下,昨晚下了雨,空氣中確實很溼潤。

“滋禾潤稼,花枝斜掛玉玲瓏。”

“壯地肥田,草梢尖綴翠珍珠。”

劉藝妃低頭俯視了下山下農田,又看了看附近花草上的朝露。

她看向楚軒,眼睛撲靈撲靈的,道:“可以啊楚軒同學,文化人!這是哪首詩?”

楚軒搖了搖頭,道:“不是詩,就是簡單的描述,出自《封神演義》,應該是有關東君某個場景的描述吧。”

“東君是誰?”劉藝妃好奇問。

“男仙之首。”楚軒答道。

“哦,女仙之首是西王母?”劉藝妃道。

“對。”楚軒點頭。

已是走到半山腰,劉藝妃拉起楚軒的手蹦跳著向前。

此時的天色黑暗全無,只是澹澹的灰濛暫且遮住了背後的碧藍。

登高望遠,劉藝妃俯瞰視線中沒有遮擋的京城,目光流露極盡欣賞的神色。

“大一的時候,HD區還沒有那麼多高樓大廈。”楚軒輕輕說道,跟劉藝妃一起看城市之景。

劉藝妃“嗯”了一聲,柔柔地道:“時間過得好快,城市發展得也好快。”

楚軒點了點頭,道:“這說明國家越來越強大了。”

劉藝妃微微額首,卻又轉而一怔,提到“國家”,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我偷聽到媽媽和花姐在討論我轉回國籍的事。”她說。

楚軒愣了下,隨後說道:“如果能轉回來最好。”

劉藝妃點點頭,偏頭看著楚軒,目光婉轉。

楚軒的餘光捕捉到她這個狀態,不由跟她兩眼相看。

“怎麼了?”他說。

劉藝妃眨眨眼,眉目含著俏皮的神色,道:“我又聽媽媽和花姐說,要等我們拿到小本本再說。”

小本本?……楚軒想了想,反應了過來,道:“什麼小本本?”

劉藝妃挑了下眉,道:“別裝傻。”

楚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劉藝妃動了動被楚軒牽在他荷包裡的手,繞了繞他的手心,道:“什麼時候拿小本本?”

楚軒愕然一瞬,沒想到劉藝妃就這麼直接的問了出來。

他看向劉藝妃,劉藝妃也看著他。

對視幾許,楚軒溫和道:“等你進修完?”

劉藝妃嬌俏可人地皺了皺鼻,隨後嘴角又漸漸翹起,沒有說話,回頭繼續看風景,只是心裡撲通撲通的跳。

楚軒也不再多言,和她一起看早晨的自然風光,心裡也是一上一下的。

許是這個話題對雙方都有些敏感,讓朝夕相處多年的兩人心底深處的那一抹羞,迸發而出。

良久無言。

楚軒抬手看了看手錶,道:“回去吧,不然你媽媽醒來了。”

劉藝妃深吸一口氣,半山腰的清爽空氣入鼻,她倍感舒爽。

恰在此時,一輪朝陽撥雲而出,晨曦的光霎時撲面而來。

劉藝妃展露笑顏,抽出在楚軒荷包裡的手,張開雙臂仰頭面向太陽。

見狀,楚軒來到她的背後環抱著她,和她一起迎接初開的日光。

劉藝妃往後傾了傾,倚靠在楚軒的懷裡,兩張臉頰緊貼在一起,她輕輕摩擦幾下,感受著熟悉而又溫暖的愛意。

“走吧。”她說。

劉藝妃轉身重新牽起楚軒的手,和他一起往山下走。

“以後找時間繼續,這大清早爬山是件很美妙的事,最主要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她說。

“好。”楚軒緊了緊劉藝妃的手,對她的提議自然而然的點頭答應。

向下的山道上,兩道人影漸行漸遠。

在這大清晨的,無人得知有一對戀人在此地擁抱過朝陽,這象徵美好的一幕,是屬於他們兩人獨有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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