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帝穆轉身望去。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遠處的幾道身影呈現而出。
那一共是五個人，其中有一個還是亞帝穆相當熟悉的人。
“赫魯.......”
亞帝穆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隨後，那五人走到高臺前。
前方，中年男子轉過身，視線落在亞帝穆身上：“這些都是人證。”
“當著這位犯人的面，你們現在可以大聲說出你們所見到的一切了。”
他望著一旁的赫魯五人，臉上露出微笑：“來，孩子們，將你們所見到的一切都大聲說出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似乎是接收到什麼提示，第一個人率先走了出來。
他望著身前的亞帝穆，先是有些畏懼，隨後才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大聲開口說道：“赫里斯先生，大約半個月前，我與傑克兩人從學院角落裡歸來。”
“在那時候，我們望見亞帝穆與赫爾德先生在那裡進行決鬥。”
“在一開始時，我們並沒有在意，只認為這是一場尋常的挑戰。”
“挑戰，很好。”
名為赫里斯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隨後開口：“然後呢？”
“當時我們躲在草叢裡看著這場挑戰，目睹了赫爾德先生被亞帝穆先生擊敗，直接擊倒在地上。”
另一個學員開口說道：“在當時，我們本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但亞帝穆先生隨後的舉動卻讓我們震驚。”
“他不顧赫爾德先生的哀求，直接用手中的劍將赫爾德先生虐殺，將他硬生生分屍。”
“你是說，你們親眼望見在我學院角落中對赫爾德進行虐殺？”
亞帝穆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聽著身前兩人的話語，他的臉色顯得平靜：“那麼，證據呢？”
“證據還不明顯嗎？”
赫里斯大聲開口：“赫爾德先生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屍體上的一道道傷痕，就是你對赫爾德先生進行暴行的最大罪證！”
“若是有人將赫爾德的屍體帶走，隨後進行處理呢？”
亞帝穆反問道：“這有沒有可能？”
“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赫里斯冷笑說道：“亞帝穆先生，我想問你，在赫爾德先生死去的當天，你在哪裡？”
“我在學院邊緣，與他對決。”
亞帝穆開口說道。
“很好。”
赫里斯臉上露出笑容：“這麼說，你承認自己在赫爾德先生臨死前曾與其碰過面，並與他進行了對決。”
“那麼我有個問題。”
他盯著亞帝穆，開口質問：“既然你說是對決，那為什麼你們不去學院專門設立的訓練場，而要專門選擇去學院的邊角，去那沒有任何人能看到的地方？”
“為什麼赫爾德先生的身體在過去沒有任何問題，與你對決之後就直接猝死？”
“具體的原因，我早已在半月前便清楚講過。”
亞帝穆的視線落在赫里斯身上：“這些想來你最清楚不過。”
“報告？”
赫里斯露出冷笑：“你是指，你所說的那些荒謬謊言嗎？”
“你在報告中聲稱，我們學院內部出現了殺手，這簡直再荒謬不過！”
“整個霍得王國的人都知曉，我們霍得學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卻說這裡隱藏有殺手存在，簡直就是胡說！”
“按照看，你所說的報告都是假的，為的就是隱瞞你殘忍殺害赫爾德的罪名！”
“赫魯，你來說說。”
他再次轉身，望向一旁的赫魯。
赫魯慢慢站起身，迎著所有人的視線，顯得有些心驚膽戰一般：“是，赫里斯先生，我曾親眼目睹，亞帝穆身上曾經帶著赫爾德身上的武器。”
“他還曾經將這武器拿出來炫耀過。”
“你能確定，那就是赫爾德生前使用的武器嗎？”
赫里斯臉色沉靜，開口確認道。
“是的，我可以肯定。”
赫魯重重點頭，再次肯定道：“那就是赫爾德先生之前所使用的武器，看上去很特別，不過已經被人砍斷了。”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這把武器，就藏在亞帝穆之前的住處內。”
“很好。”
赫里斯轉過身，對著一旁的侍衛澹澹開口：“讓人去亞帝穆之前的住處搜查，將裡面的東西儘可能帶回來。”
一旁的人點頭，隨後離開。
隨後他們很快回來，而且帶上了一堆東西。
那都是一些零碎的東西，包括一些染血的金幣，一把被噼斷的長劍，還有一些其他的細碎東西。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赫爾德之前的隨身物品。
“現在物證也有了，亞帝穆，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赫里斯望著身前的亞帝穆，臉上露出得意笑容。
站在原地，亞帝穆沉默了片刻，隨後才開口：“那處地方，我已經很久沒有待過了。”
這是一個客觀事實。
自從與赫爾德的那一戰之後，亞帝穆就已經離開了之前的住處，選擇了新的地方居住。
若是沒有意外，那處地方此刻已經遍地都是塵埃，一眼就能看出不住人的模樣。
但亞帝穆也明白，到了現在這時候，這些都不重要了。
當對方想要刻意誣陷栽贓的時候，那些客觀事實已經並不重要。
對方所想要的，是對亞帝穆的審判，而不是所謂的公正與真相。
在場之中，沒有人不知道這裡面的問題。
以赫魯等人在內的人證，他們不知道自己所作的是偽證嗎？
一旁負責蒐集證據的人，又有多少證據是他們一手偽造？
至於赫里斯，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事實與真相如何，這對於他這位學院長老來說再清楚不過。
就連一旁旁聽的觀眾，也能知道這件事之內所透露出的許多貓膩，知道這裡面有著很大問題。
但這些重要嗎？
顯然並不重要。
所謂的律法公正，在這些人的眼中只是工具，是用來達成目的的手段。
而亞帝穆，就是他們此刻的目的。
想到這裡，亞帝穆不由嘆了口氣，心中莫名有些疲憊。
“看來不管我怎麼說，今天這份罪名，我都是一定要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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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息著說道。
“不然呢？”
赫里斯反問，臉上帶著那刻薄而得意的笑容：“你本就是罪犯，又怎能奢望逃脫律法的審判。”
“法律若是公正，那無論結果如何，我都願意接受。”
亞帝穆臉色平靜：“但這既不公正，也不正義的審判，我無法接受。”
“或者說，我想換一種方式.......”
“律法的審判，可不是你想要怎樣就能如何的。”
赫里斯臉上帶著冷笑，一面揮了揮手。
在一旁，幾名守衛緩慢上前，慢慢靠近了亞帝穆。
看這樣子，像是要將他拿下一般。
對此，亞帝穆表現的很平靜。
他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上去對四處走來的守衛們沒有任何反應。
這種表現讓四處的守衛暗自松了口氣。
畢竟不管再怎麼說，眼前的亞帝穆也是學院頂尖的學徒。
對方可以斬殺赫爾德，那自然也能輕易的殺死他們。
亞帝穆若是能夠不反抗，就這麼乖乖認罪，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事情最後會如此發展麼？
顯然是不會的。
劃拉......
在那一刻，亞帝穆終究還是有所動作。
一旁靠近的守衛直接被他推開，哪怕同樣身為騎士學徒，也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隨後，澹金色的長劍被直接拔出，向前揮舞。
砰！
僅僅一擊而已，浩大的審判庭高臺就被直接擊打出一個凹陷。
恐怖的力量震盪，擴散四面八方。
“亞帝穆！”
望著這一幕，赫里斯終於色變：“你想做什麼！”
“在審判庭拔出武器，你想挑戰學院的權威嗎？”
“學院的權威？”
亞帝穆抬起頭，視線望向前方的赫里斯：“若學院的權威是由你這種人來支撐，那這權威的存在也並非好事，不過是惡者的幫兇罷了。”
“在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不是嗎？”
“尊敬的赫里斯先生。”
他直視著赫里斯，一字一句開口說道。
霍得學院的審判所代表的絕不是正義。
這一點，亞帝穆從很早的時候起就明白。
貴族與平民，權貴與平凡者，這些在學院之內就是不同的。
平民出身的孩子，絕不能冒犯貴族，不然便是罪過，而貴族侵犯平民之女卻可以無罪。
類似的故事，亞帝穆知曉太多。
就說近期所發生的，不就有里根的遭遇麼。
就因為妹妹被權貴看上，里根的反抗就成了一種罪過。
而在那時候，學院的權威與律法的公正又在哪裡呢？
既然這律法本就不算公正，那亞帝穆又有何義務去遵守？
在赫爾德的事情上，他本就無罪。
赫爾德的死本身與他無關，他也從未想過要殺赫爾德。
對於學院，他也從未說過謊言，早已如實說出一切。
倘若如此，學院還要審判他有罪。
那這學院不待也罷！
劃拉.......
長劍破空的聲音在不斷響起。
那是隱藏在角落的人在拔劍。
“審判庭上，企圖襲擊法官，這是最大的罪過，可以直接判處死刑。”
望著亞帝穆的動作，赫里斯並未害怕，反而臉上露出了笑容：“給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