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返回現實
【生】無常陷入了沉寂狀態。
【死】無常變成了嫁衣新娘。
寄了啊！
這一瞬間，三號的腦海中不可抑制地閃過了這個念頭。因為他操縱末代的方法，不是何足道那種抹殺末代智慧的完美操縱，而是舊時代的古法，儘管依舊別出心裁，但卻沒能摒棄最大的缺陷。
----末代是有智慧的。
而三號可以看出局勢，剩下的【病】和【老】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所以它們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選擇。
“告辭！”
下一秒，三號便只覺得全身力氣都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原本始終站在他身後的【生老病死】四尊無常，最後只剩下一個陷入了沉寂的【生】還留在他身邊，其他兩個無常則是果斷地拋棄了他。
“如果是吳常的話....”
三號的腦海中再度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了這個念頭，如果是【生老病死】真正的主人，那位吳常的話。
絕不會有這種情況。
因為三號很清楚，歷史中的吳常雖然沒有抹除身邊末代靈異的智慧，但是卻成功得到了它們的效忠。
----沒錯。
末代靈異也是會效忠。
不如說，當末代靈異生出智慧，可以和人類交流的時候，人類會做的事情也同樣有可能發生在它們的身上。人類裡有死忠，末代靈異裡自然也會有，吳常前後將它們培育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
然而三號做不到。
對三號而言，他能將【生老病死】束縛在身邊，並且正常地命令它們，已經是他可以做到的極限了。
人格魅力。
言行舉止。
這些都決定了三號不是歷史中的吳常。而他操縱下的【生老病死】也只能打順風仗，卻不可共患難。
局面一逆風，它們就全部投了。
最噁心的是，它們有四票，投了就是真投了。
“混賬....”
帶著幾分不甘心，三號直接栽倒在地，【病】無常和【老】無常走之前還不講武德地抽取掉了他體內的其他靈異。這就是古法末代的最大缺陷，超凡者的生與死終究是掌握在末代靈異手上的。
而失去了末代的保護。
三號在司念的注視下自然毫無反抗之力，一呼一吸過後，他便和五號一樣，淪為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不過解決了大的。
小的荀曦也沒打算放過。
“兩位何必走得那麼急？”只見荀曦對著逃跑的兩尊無常招了招手：“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話音剛落，兩尊無常便勐然轉過了身子。
因為司念點燃了一盞燭火。
鴛鴦燭。
隨著司念晉升末代，鴛鴦燭作為必死靈異，對司念來說已經可有可無了。所以在晉升末代以後，司念對這枚燭火進行了一點點改造。簡而言之，就是將原先的必死靈異轉移到了另一個功能上。
-----招鬼。
關於這方面，荀曦其實都差點忘記：鴛鴦燭這件道具，除了熄燈必死的規則之外，其實還可以招鬼。
（詳見一百一十一章）
而如今司念做的，就是去除掉熄燈必死的靈異規則，然後再將規則的束縛力轉換到招鬼這項功能上。
正常情況下是做不到的。
因為鴛鴦燭本就是鬼宅的衍生靈異，所以司念才能做到，最後呈現出的效果和荀曦的鬼手套有點像。
兩尊無常齊齊停下了逃跑的腳步。
它們被燭火招來了。
當然，作為末代靈異，燭火控制不住它們多久。但是只要一小會兒時間，已經足夠司念追上它們了。
“司念，吃了它們。”
荀曦才剛開口，司念就上前大快朵頤了起來。沒過多久，三個嫁衣新娘就依次站在了司念的身後，然後一個接著一個重疊，最後融入了司念身上的紅光。只有還未恢復的【生】無常倖免遇難。
“有時間限制啊。”
荀曦看了眼【生】無常，大致推測出了情況：被司念轉化後又去除的靈異，短時間內是沒法再轉化的。
片刻過後，荀曦又看向了司念。
“司念？”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夫君。”司念柔聲道。
“真成了！”荀曦頓時一拍手：“人性恢復了？你還有記憶麼？不愧是我啊，想出來的計劃這麼完美....”
“嗯，夫君妙算。”
看著興奮的荀曦，司念只是點了點頭，紅蓋頭後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她本就是一個喜靜的人，如今可以像這樣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滿足了，何況她的意中人還很帥。
百看不厭。
“欸嘿嘿....”
何況兩人彼此之間還有界釘作為聯絡，心心相印，很多事情不需要開口，司念也可以直接告訴荀曦。
例如她的靈異。
“現在集齊了四個素材，也算是夠用了。”
司念晉升後的能力，除了此前就有視線裡的死亡詛咒外，就是鬼宅了。而用荀曦的話說，就是她可以將任意具備“人形“的靈異牛到自己的鬼宅裡做為素材，從而獲得靈異力量上的爆發性增長。
不過這還在其次。
除此之外，司念的另一個能力就是和荀曦之前的命令一樣，將轉化後的靈異素材從鬼宅裡去除出去。
而去除一個靈異素材。
司念也將會獲得“抹除一個靈異規則”的靈異加持。類似於等價交換的原則，是非常強力的殺手鐧。
能獲得的素材，最多為七個。
剛好對應著鬼宅的七個房間。
這也是為什麼荀曦不肯放過【生老病死】的原因，擺在那裡，那可就是四個關鍵時刻能翻盤的底牌。
所以荀曦還耐心地等待【生】無常從沉寂狀態清醒過來以後，才讓司念又將它重新轉化了回去。可憐的【生】無常，剛恢復清醒，開口一句“不~~~”字尾音還沒斷呢，就又變回了嫁衣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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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鬼如來，一共五個素材。
而與此同時----
“終於要撐不住了麼。”荀曦看了看四周，雖然他將蓬來寶船開走以後，過去世界的衝突有了緩解。
但是一場大戰下來。
終究是接近極限了。
最後荀曦又看向了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幫了忙的徐六：“...你是最讓我意外的。”
“不...”
徐六聞言搖了搖頭：“....真正意外的是我。相信外面那個真正的【我】肯定也會意外，畢竟你可是讓一個人類靈異成為末代，單就這個成就，你足以在這座蓬來寶船裡再單獨開創一個時代了。”
時代最強者。
這個稱呼代表的，其實並不是實力，而是成就。每個人在他們的時代都曾經做出過獨一無二的成就。
至於實力，只是他們成就的附屬品罷了。
哪怕是周志遠，其對記憶之火的掌控，還有開創噩夢城的壯舉，依舊是很多人難以想象難以觸及的。
比如----
“我這樣的就不行。”
徐六搖了搖頭：“其實在經歷過以後，我就明白了.....外面的，那個真正的【我】實在太高看自己了。”
“不老藥乃是眾人拾柴，並非他一人獨創。”
“蓬來寶船？屍仙人的圖紙。”
“結果卻自顧自地對人類失望，自顧自地覺得必須做點什麼，目光放得太高，永遠放在了全人類上。”
“卻忘記了看看自己。”
徐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無奈苦笑：“其實這艘蓬來寶船早就告訴【我】了，炎州數千年歷史，七個時代，那麼多人....卻從來沒有一個時代，是屬於【我】的。結果只能在這裡盜取他人成果。”
“你倒是看得很清。”荀曦有些訝異。
“不得不清。”
徐六看了眼荀曦，似乎想到了什麼讓他驕傲的事情一樣，挺了挺胸膛：“因為我參與過，親身經歷過。”
他和徐君房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才叫“徐六”。
不是六號，不是徐君房的過去。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時間線即將重啟。”
“一切都要崩盤了。”
徐六最後擺了擺手，灑脫道：“我們不會死的，等時間線重啟，除了被你收走的那四個末代之外，所有人都會復活.....至於那四個末代，這艘船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末代，再換四個就是了。”
“我就知道。”
荀曦點了點頭道：“【生老病死】，這四個末代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生老病死】，而是其他末代變成的。”
“時間線重啟以後，你們都會被趕出去。”
徐六繼續說道：“包括那個屠蘇，估計也會脫困回到船上。”
“這種情況下。”
“【我】八成會孤注一擲，選擇強行開啟計劃。而我有異心的事情已經暴露，應該是沒辦法再阻止他了。而蓬來寶船的國度要擴散到全世界，大概需要七天時間，七天後再解放過去世界，就可以修改現實，完成人類靈異化。”
“七天....”
“別覺得好像不是很難。”徐六見荀曦面色微松，登時提醒道：“【我】是一個很懂得未雨綢繆的人。”
“屠蘇脫困這一點，【我】應該也想到了。”
“所以他估計準備了對抗屠蘇的後手。”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了。”
徐六說話的同時，周圍的世界也開始徹底走向崩潰。而等他話音落下，他本人也徹底化作了漫天煙塵。
荀曦可以感覺到，某種強大的靈異正如車輪般滾滾而來。
時間線重啟了。
下一秒，荀曦眼前一黑，五感也全部被剝奪。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一絲光線刺破了黑暗。
“醒來了？”
睜開眼，只見花驚怨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低聲道：“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了。”（詳見第十六章末）
荀曦；“？？？”
隊長！你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