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良金淡淡的道:“你果然不可理喻。”

他個子高,莫名就顯得居高臨下,沈晝錦不爽了:“什麼叫我‘果然’不可理喻?你聽誰說我不可理喻了?你讓她站出來與我當面對質!我倒要問問,我怎麼不可理喻了?比武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自願的,你要比武我拒絕我就是不可理喻了,那我說不比你罵人,你不是更加的不可理喻?”

許良金一臉不快,加重語氣道:“休要逞口舌之利!”

沈晝錦哧笑一聲,直接就想走。

許良金伸手擋住她,冷冰冰的道:“我本來看你無故與父母失散十年,也算可憐,想放你一馬的,不想你如此囂張無理,既如此,也怪不得我了。”

“等等,”沈晝錦呵笑道:“聽這意思,你來這兒,是為了給陳慕雪出頭的?你覺得她是無辜的?”

“當然!”許良金傲然道:“她母親換子,固然有錯,可那時她也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孩,她有什麼錯?”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抬高,“嬰兒根本就沒有辦法選擇出身,沒有辦法選擇父母!她難道不想出身名門?難道不想名正言順,長房嫡出?難道不想得父母疼愛……”

他嗶嗶的十分慷慨激昂,沈晝錦瞧著他,忽然輕笑了一聲。

聲音也不大,但他莫名就覺得氣息一岔,說不下去了。

沈晝錦朗聲道:“你對她的遭遇這麼感同身受,對父母這麼怨懟,對出身這麼在意……想必你一定不是‘長房嫡出’吧??”

許良金臉色劇變。

沈晝錦打量著他的神色,不緊不慢:“讓我猜猜,難道連庶出都不是?是外室子?咦??原來連外室子也不是啊,總不可能是奸!生!子吧?!”

許良金怒極,眼睛瞬間血紅,一劍揮出:“住口!!”

沈晝錦一邊靈活的閃開,一邊繼續狠狠的扎針:“怪不得莫名跑來替她出頭,敢情是觸動了自己的心病!我就說麼,我們家真假千金的事兒傳的這麼廣,但正常人誰會對假千金感同身受啊,這麼久我也就遇上了你一個,果然事出有因……”

她一邊說一邊靈活的閃躲。

許良金劍出如風,一邊咬緊牙根怒吼:“住口!住口!你給我住口!!”

隱藏最深的秘密被人一把撕開,他好像重新回到了最卑微弱小的那一刻,無數人對他指點嘲笑,可他連大聲吼回去都不敢。

許良金控制不住的全身發抖,獰笑道:“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沈晝錦挑了挑眉,神色忽然一整:“好了,閒話不說了,你要比武,那我們賭個彩頭。”

她一下子轉換話題,許良金居然莫名松了口氣,下意識就順著她道:“賭什麼彩頭?”

沈晝錦道:“我若贏你一場,你需去大藏軍營,取一百個人頭,削右耳為證。若再贏,需二百個,再贏,三百個……依此加碼。總之你只要取夠了人頭,我可以與你比無數場,都是削右耳為證。”

她微笑著,慢慢的道:“即便你成了武道高手,處處受人景仰,卻也仍舊不是天下第一……可武道高手何其難得,每一次戰鬥,你都可以從中得到進步,假以時日,必將無敵,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小小姑娘,笑的十分天真可愛,卻不知為何,像一個蠱惑人心的惡魔。

許良金咬了咬牙根,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沈晝錦就道:“請大家作證!來吧!”

許良金點了點頭,緩緩的擺了個起手式,誰知陳慕雪忽道:“等一下!”

許良金看了看她,陳慕雪走過來幾步,嬌怯怯的道:“你輸了,有彩頭,可要是她輸了呢?”

許良金想了一下:“你想要什麼彩頭?”

陳慕雪咬唇看向左右,水眸流轉,天生帶淚一般,卻幾番欲言又止,模樣嬌嬌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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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良金不耐煩了:“你到底要不要說?”

攤上許良金這種人,陳慕雪也顧不上裝無辜了,咬牙道:“我要她離開邊城!”

沈晝錦笑眯眯的道:“可以。”

陳慕雪被她刺激的忍不住,咬牙道:“若第二次贏,我要在你臉上劃兩刀!若第三次贏,我要你立刻自刎!”

眾人譁然!!

不遠處有人嚷嚷了一句什麼,大家全都沒注意。

戚蘭秋朗聲道:“果然龍生龍鳳生鳳!當娘的狠毒換子,當閨女的受人大恩,卻想害死人家的親閨女!都是一路貨色!”

“對啊!小小年紀,怎麼如此狠毒!”

陳慕雪看許良金全然不以為意,索性不加掩飾了:“那又如何?你答不答應呢?”

沈晝錦仍是不在意的笑道:“可以。”

有人道:“不行!!”

不遠處,陳三郎掙扎著抽出手,飛奔過來:“錦兒,不行,不行啊!!我知道你功夫好,可是萬一呢!!你不能與人立這樣的賭約!!”

看他滿面焦急,沈晝錦挑了挑眉。

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一世,陳瘋狗居然真有了幾分悔意。

只是不知道這悔意,是因為武道,還是因為真的知錯了。

但就算他真的知錯又如何?

那個他對不起的沈晝錦,早就死了,死透了。

陳三郎這一出來,陳伯鳴兩人也都快步出來了。

陳伯鳴道:“好了雪兒,不許任性了!錦兒與他切磋,賭殺敵才是正事,你不要胡說!”

陳仲斐卻淡淡的道:“陳慕雪,父親讓你回家,你卻與一個外人一起回來,還想加害錦兒?”

沈晝錦忍不住再次挑了挑眉。

陳伯鳴這個人,是真的自大,他知道沈晝錦不會理她,但他覺得陳慕雪會聽他的話。

而且她和許良金都是武道高手,他不在乎誰輸誰贏,對他來說隨便哪一個都夠了,所以他不想兩邊鬧僵。

倒是陳仲斐挺有意思。

聽暗衛的稟報,他好像真的對陳慕雪死心了,可是這一張嘴,表面上好像是向著她,其實“外人”什麼的,簡直就是咬著牙根子說出來的,酸氣沖天,可見,他對陳慕雪仍舊佔有慾爆棚,可以說變態的很徹底了。

而陳慕雪,一見三個哥哥出現就愣了一下,再一見他們全都“向著”沈晝錦,當時就崩潰了:“你們居然向著她?你們居然都向著這頭鄉下土狗??”

陳仲斐淡淡的道:“我們不該向著她嗎?你身邊不也有向著你的人?這一位是誰?怎麼不介紹一下?”

陳慕雪氣恨交加:“你明明說過,你只有我一個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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