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道:“但錦兒還有生母、還有養父養兄,既然不能兩全,那錦兒只能做個不孝之人了!!”

她轉身就走,承恩伯大怒:“你給我回來。”

他飛也似的追上來,沈晝錦忽然心頭一動,手迅速在空間中一摸,下一刻,啪的一聲脆響。

沈晝錦用手捂住臉,緩緩的轉頭看著他。

承恩伯也驚呆了。

他並沒想打她的,他只是想拉她回來。

沈晝錦緩緩的放下手,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又紅又腫,明顯打的極重。

沈晝錦眼神發寒,一字一句的道:“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打我的人。”

她手起掌落,眾人驚呼聲中,一張桌子,硬生生被她拍的粉碎……字面意義上的粉碎,碎成了粉那一種。

不止一人,瞳孔驟縮,撲上來察看。

相比起之前的拳腳工夫,這,能把木紋震酥,這是武道的明證!!

她真的會武道!!

不止一人,亢奮起來,迅速回去報信,其中一人,手裡還捏著那封帖子。

承恩伯這個人麼,他在外人面前,架勢要擺的足足的,半句軟和話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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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既然以文才為傲,自然要在帖子中附上一封家書。

本來這家書,是煽情範兒的,表示你出生時我多麼期待,你流落民間我多麼心疼……

但現在,家書換了。

仍舊是煽情範兒,承恩伯的筆跡和文風,卻主要寫了一個意思……

當初陳慕雪也只是一個小嬰兒,此事與她無關,沈晝錦若想認祖歸宗,必須認她為姐,否則的話,他絕不認沈晝錦……並且還順便指責長寧郡主心狠,居然不肯見她,表示伯府容不得這樣的主母,若她不肯認她,那他也要好生考慮是不是休妻了。

這是為什麼呢?

這叫提煉重點。

承恩伯“囚禁”長寧郡主這件事情,因為長寧郡主素來有體弱的名聲,他又做的高明,證據不實在,二來在大眾認知中,這不是什麼大錯,雖然承恩伯沒了名聲,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

可是,為了閨女不要老婆??為了一個野生閨女不要親生閨女??甚至為了一個野生閨女要休妻??

樁樁件件,匪夷所思。

不光是能顯得承恩伯糊塗混賬,但凡有點腦子有點身家的人都會把他劃為拒絕往來戶;且能把陳慕雪徹底釘在恥辱柱上……

最最主要的,這樣一來,沈晝錦是為了孃親,這同樣是至孝,而且還是承恩伯不認她的,徹底佔據了道德至高點。

其實對沈晝錦來說,她比較認可一切都為利益服務。

所以她覺得,在有足夠利益的情形下,這些事情不用太過在意。

但既然長寧郡主在意,師父也在意,那她多花一些心思演演就是了。

如今演完收工,她就上了馬車回了王府。

謝思危這個操心的,偷偷去看了個全過程,晚了她一步回府,忙不迭的到了松枝院。

沈晝錦已經洗完了臉,又紅又腫的臉,已經只有一道淺淺印子了。

謝思危湊過來看了看,鬆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真打了。”

沈晝錦道:“做戲做足麼,我提前備了一點粉粉。”

謝思危搖了搖頭。

他覺得這位小師父越來越神秘了,她今天提筆就造出來一封承恩伯的信,不光是筆跡和文風,就連他一些小習慣都仿的一模一樣,別說他了,他覺得就算承恩伯自己來看,只怕都要懷疑這就是他寫的!!

他有一肚子話想問,憋了半天,才道:“可是你今天,算是自證身份了吧?那你又說不想走這路子,你怎麼脫身?”

沈晝錦笑道:“你想了一晚上,還沒想出來嗎?”

謝思危搖了搖頭:“沒有,請師父指點。”

沈晝錦笑道:“很簡單。我會武道,我武道很高,但我的武道,不可複製。”

謝思危沒明白:“什麼不可複製?”

她一不留神用了現代詞彙,就笑著解釋:“就是,我不能收徒。我……在某個什麼時候,遇到了一個人,我無意中救了他,他就親自動手,幫我打通經脈,我就會武道了,但我是莫名其妙會的,我不會教人……”

看謝思危恍然大悟,她續道:“但是我有辦法聯絡到他,可以說舅舅就是他治的??還可以想辦法為某某人,引見這位高人,我也可以介紹這位高人來邊關,怎麼怎麼的,總之你們需要我可以做啥,我就可以做啥。”

她頓了一下:“這個說詞也不需要撐很久,就短期內應付過去就成了,等到真正的武道高手來了,大家對我的注意自然也會降下來。所以,師父師兄和小樓的武道,只是為防萬一,不必急著暴露,也所以,”

她拍了拍他的頭:“你可以扮豬吃老虎。但目前還是拖,先拖幾天,等大家都恢復恢復再說。”

謝思危笑道:“我懂了,謝謝師父。”

他覺得這個說詞真是絕妙。

這樣一來,大家對她仍舊會對她敬畏之極,卻又不至於過度糾纏。

師父就是師父啊!!

他就站起來,溜達著走了。

此時,承恩伯回到房中,手掌疼的鑽心,疼的他幾乎想把手掌切下來,他拼命忍著才沒有嚎叫出聲,牙縫裡擠出聲音:“大夫!大夫!!”

大夫倒是很快請了過來,但是他手上什麼也沒有,看不出傷,也看不出藥。

最終大夫淡淡的道:“你打了一個武道高手,聽聞武道是可以護體的,想必是被護體的氣息震傷了,這個,老朽治不了……”

承恩伯猛然僵住了。

他驚的連手上的劇痛都忘了:“什麼?你說什麼?”

大夫其實也是剛聽了八卦,但他看不上他,毫不猶豫的道:“你居然不知道嗎?令千金……不,不,不是令千金,是沈大師,她是一個武道高手,邊城早就傳開了,你居然不知道?”

他感嘆了一聲:“真不知那位陳慕雪是如何的天仙化人,以至於伯爺不惜得罪一個武道高手也要護著她,我等平民,著實是看不懂啊看不懂!!”

承恩伯都傻了,半晌才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大夫哼道:“你不都親眼看到了?若不是武道高手,怎麼可能把桌子打成木粉??”

他提著藥箱子就走了:“伯爺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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