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沈晝錦回了府。

沈既明回來之後,皇上確實賜了他一間府邸。

離皇城最近的這些院子,都是預備著賞賜的,想買也買不到,所以這宅邸一賜,明面上確實好聽了很多。

那些喜歡私下說小話的,覺得沈既明父子跟著沈晝錦住,名不正言不順的賤人和閒人,登時就消停了,再沒人敢嗶嗶了……

賜下來的時候,宅邸就已經修葺了一番,如今兩邊開了個門,就像在邊城一樣,內裡還是一家,但在外頭卻是各有門戶。

而沈家父子也搬了過去,到時候沈既明會在那邊迎親。

這會兒成親在即,那邊都已經打理的喜喜慶慶,沈晝錦過去看了看,師兄難得的沒在看書,正在對著婚禮的單子,一見她就笑了:“我還擔心你回不來。”

沈晝錦笑道:“我都算好時間了好吧,你成親我怎麼能不回來。”

一邊說一邊就在他對面坐下,抓過單子看著。

沈晝眠也不在意,就走過去,給她倒了杯茶,道:“你去皇宮了嗎?”

她嗯了聲。

他就續道:“這陣子皇上時常召我,也時常問起你,還說待我成親之後,便叫我做御前侍讀,我堅拒了。”

沈晝錦挑了挑眉。

大盛朝的翰林院侍讀和御前侍讀不是一回事兒,御前侍讀在別的朝代叫中書舍人,任起草詔令之職,或者直白的說是寫聖旨的,但並不止“寫”,是相當於參與機密,旁聽國策,真正的內閣預備役。

同是正五品,含金量卻截然不同。

沈晝眠續道:“就是前幾天的事,我給你寫信,然後小絕回了我,說你閉關了,但他也跟我說,不用太過在意,此事關鍵本不在我,而在你。”

沈晝錦點了點頭,有些感動,又有些無奈。

武宣帝這個人,有的地方,真的跟雍正帝很像,對喜歡的人太好,簡直過於好了。

就好比雍正爺對十三爺,那真是愛的深沉,鐵帽子王,一門雙王,追封他的生母,甚至還想讓十三爺陪葬帝陵……如此的帝王信重,差點沒把十三爺嚇死。

她現在也是這種想法。

真的聖恩太過了,她經歷過這麼多位面,見過不少皇帝,從來沒因為“皇帝對我太好”而苦惱,也是難得的體驗了。

沈晝錦跟他道:“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因為我怎麼樣,就生出退一步這種想法,小絕說的對,這件事情關鍵本來就不在你,而在我……所以皇上要如何,你真不用擔心,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少結交臣子,尤其別結交那些權臣,至於皇上那一邊,怎麼樣都沒關係,無所謂的。”

沈晝眠點了點頭,又道:“皇上叫我眠兒,我還有些不習慣。”

他笑著搖頭,頓了一下又道:“這陣子牛大人,還有何大人,天天與我偶遇,我不管說什麼他們都只陪笑臉,我是真的服了。我聽盧家說,給晴雲添妝,何夫人送了重禮,簡直……不知道要怎樣才好。”

沈晝錦訝然的挑眉。

四皇子的外家,是端平伯府,如今傳到四皇子的外公就已經是世子了,再下頭也沒什麼了。

五皇子的外家更是,祖上曾是威武侯,但傳到現在已經沒爵位了。

而且這兩家都是新朝之前的爵位,非常的不值錢,官位也不高,所以他們要想乾點什麼,確實是不好幹。

可沈晝錦奇怪的是,雖然如今四五和秦雲嶠都在辦差,但太子存在感並不低啊,幾篇文章都在幾次事情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哪怕性子不合適,但只要皇上不說什麼,就仍舊地位穩固,這些人這麼早就蹦躂,不怕出事?

沈晝眠道:“你也說了,只要皇上不說什麼……可皇上說了,皇上曾在朝上說,太子的性子,倒像個採風使。據說還曾說過,太子幸好有你護著,要不然不敢叫他自己出門之類的。”

沈晝錦這才恍然。

這是皇上在為將來廢太子做鋪墊了。

沈晝錦就道:“不用理他們,其它幾個呢?”

“你說八皇子和九皇子?”沈晝眠道:“那倒是沒有。”

行吧,沈晝錦就道:“不用理他們,都是一些糊塗蛋。至於添妝禮,他們愛添就添吧,反正將來他們要嫁姑娘,還了就行了,就算還不了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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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眠點了點頭。

兩人閒聊了會兒才各自睡了,沈晝錦第二天還沒忘掃了掃遞過來的脈案,去治了三個病人。

結果才剛從第一家出來,就有一輛馬車過來,一個中年男人跳下馬車施禮:“王爺。”

沈晝錦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便道:“你是?”

那人道:“下官何之應,久聞王爺大名,一直沒能得見……”

他笑容滿面,滔滔不絕。

沈晝錦心說你這名字真沒叫錯,你確實智硬,你這麼著急忙慌的過來,就算見了她,又能如何呢?

難道說他對自己的口才這麼有自信,覺得一定能說服她?畢竟他們這麼窮,手上有能打動她的東西的可能性,非常小。

不過再一想,她輕易不回京,明擺著今天過年也不回來了,他們這是急了,只能見縫插針。

沈晝錦也不聽他長篇大論,直接打斷他:“正好,我正好也想見見你,但我這會兒沒空,你酉時到我的咖啡館等我,我好好跟你聊聊。”

何之應大喜,連聲應了。

沈晝錦繼續往其它家治病,果然到了第三家,老實的牛大人也來了。

沈晝錦也約了他去咖啡館見面。

而如此難得的會面,不管是牛大人,還是何大人,肯定都是要叫上他們的主子的。

果然,等她下午過去的時候,就見四皇子、五皇子、牛大人、何大人都在。

所以就說這個時候的人,多有意思,說話太不直白,哪怕看到對方之後,互相試探,也絕不會說出你是不是秦郡王約來的……這種話的。

沈晝錦坐下,直接招呼他們:“來來,都坐,我聽說兩位大人天天堵我師兄,正好我今天回來,就約到一起問問究竟有什麼事兒?還是說兩位舅舅有什麼吩咐?咱坐下,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省得日後日日勞煩。”

這話一出,四皇子和五皇子臉都綠了。

何大人和牛大人也都驚呆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做的出來,就算不答應,又何必與他們撕破臉?

四個人一時之間,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在這個時候,研究他們的神情,很有意思。

四皇子臉上是震驚和羞窘,而何大人卻是野望落空的憤怒。

五皇子直是目眥欲裂,恨的咬牙切齒,而牛大人卻是茫然無奈和愧疚。

所以,很明顯,四皇子沒這個想法,但何大人卻想攛掇攛掇他。

五皇子則是自己很想要,牛大人反倒是趕鴨子上架。

五皇子這種沒本事卻有野心的人,是廢了,用不了了。

但四皇子若是磨磨,把他和何大人調開,倒也還能用,畢竟他直到此刻,都沒把負面情緒往外發,顯然心地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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