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見他眨了眨眼,非常輕描淡寫的道:“沒有啊。”

居然還帶了語氣詞。

沈晝錦一時被噎住了:“噢……”

他看著她,特別溫柔的道:“那些年,你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反正我也沒辦法陪你重新走一遍,你想說,我就聽,你不想說,我也不多問……不用回回編故事這麼麻煩了。”

沈晝錦:“……”

茶度超標了小哥哥。

不過說真的,茶什麼的,好看的人做出來,最主要茶的物件是她自己……其實還挺賞心悅目的。

他今年十八歲。

如今的十八歲少年,與後世完全不一樣。

後世,十八歲還是個學生,昂揚莽撞,打籃球踢足球,一身臭汗跑來跑去。

而如今,十八歲的人,已經是真正的大人了,成親早的連孩子都有了。

而且,他這樣世家出身的小公子,哪怕習了武,儀態仍舊刻在骨子裡頭,舉手投足,一抬眼一個笑,從容雅淡,真真是畫兒一樣。

看著就覺得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但每一個渣女在這方面都很敏銳,所以沈晝錦一邊欣賞著,感嘆著,還能及時做出反應:“可是我沒有編故事,我也沒成過親,我不放心師兄我沒理由,所以我隨口說一句,就是為了要吵贏,這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等你問你還不問。”

他嘴角彎了彎,就很高興。

其實他不常翻舊帳。

他這種聰明進骨子裡的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全由著性子來的,所以,哪怕他想知道,哪怕他深信兩人情比金堅刀切不開,也不會翻舊帳。

因為這種舊帳,翻不清楚,天天翻只會讓大家都不高興。

所以他只是哪一回話趕話的說出來了,就當成小情趣鬧一鬧。

沈晝錦忍不住就有點心疼,站起來親了親他額頭,柔聲哄他:“我只喜歡小絕一個人,多少年從來沒變過。”

少年鎮定自若,只耳朵尖尖悄悄紅了,“嗯。”

第二天。

京城裡,長寧公主收到了沈既明的信。

如今有了信箱是真的方便,沈既明隔三差五的往家裡寫信。

他不是什麼文人,信寫的都不長,說的也都是家長裡短,問年年、也問她。

長寧公主也只算識字,沒什麼文才,但因為心裡有一些隱晦的心思,不好意思讓別人寫,加上性子軟善,不忍心不回信,就自己磕磕絆絆的給他寫。

時間長了,倒成了習慣,隔兩天不來信就跟少了點什麼事兒似的。

結果這一回收了這信,她就有點犯難,然後就叫人給安寧侯夫人送帖子,想問問她這事兒該怎麼辦合適。

安寧侯夫人接了帖子就來了。

自從長寧公主回了京城,兩人便常來常往。

侯夫人是個典型的武將家眷,性子爽郎大氣,而長寧公主性子雖然軟弱些,卻是個單純不藏事兒的,安寧侯夫人本來就對沈晝錦感激不盡,看長寧公主這性子,又對她生出幾分照應之心,平時遇上事兒,言無不盡。

聽她說了,侯夫人直接道:“這有何難,須知你們家的情形,與旁人哪家都不一樣,不必太在意什麼規矩禮數。”

她略放輕些聲音,一步步的提點:“沈少也大了,又素來是個沉穩的。你先把沈少叫過來,問問他的意思,若他自己有主張,你就給國公爺回個信兒說一聲。若他透出請你幫忙的意思,你就把國公爺的意思跟他說了,接下這活兒就是。如今國公爺在外頭辦差,沈少的年紀又大些了,早早的請了官媒,定下日子,左不過是那些禮數,先慢慢籌備著。”

她頓了一下:“其實你當真不必多想,就算國公爺這會兒在京城,有些事情,還是得你伸手,你不得把姑娘叫來看看?中元節生出來的,難得你們家不忌諱,姑娘家必是樂意的,到時候叫過來看看,可投脾氣,若是個好姑娘,你聽我的,你就多寬寬她的心,待她溫和些,娶都娶了,外人的話又何必在意。”

這話確實是掏心掏肺了。

周溫良很知道自己親主子是誰,一天一封信的給沈晝錦彙報。

這邊長寧公主得侯夫人支了招兒,也確實把沈晝眠叫過來問了問。

沈晝眠是個極為內秀的人物。

他長年受心疾所困,性子隱忍內斂,卻又極為敏銳,雖然沒見信,但她只說個開頭,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而且他也知道跟長寧公主這樣的人,怎麼相處。

多年不撒嬌的人,聲音帶著三分撒嬌,笑道:“我正要過來求求公主,這事兒我自己辦不了,我爹也不會辦,但錦兒的孃親,便也是我的孃親了,我便賴上公主了,只求公主幫我張羅張羅。”

長寧公主與他打交道不多,一聽他這話,就松了口氣,笑道:“你既這麼說,我便幫你辦了,我沒料理過這些事,但你放心,我多打聽打聽,定會幫你辦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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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眠笑著施禮:“多謝公主疼我。不過這些事情,您只管問溫良就好,倒也不用四處打聽。”

長寧公主道:“好。你放心。”

於是長寧公主先下帖子,請盧家人過府。

安寧侯夫人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心善的人,所以她一開始就提點了她,既然要娶,就好好待她,寬她的心,這種雪中送炭的好,才最暖人心,畢竟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很簡單的道理,但世上也不是人人都懂。

多的是自己算計著好處要娶,卻又仗著這一點嫌棄,想要轄制轄制的。

因為沈晝錦和裴氏的事情鬧的很大,所以,也有幾個人想明白了,想著踩了裴氏,還是得抬舉另外一個老牌世家,才顯得朝廷公正仁慈,而不是不把這種世家當回事兒。

所以,眼前的幾個老牌世家,不管是已經漸起的清河崔氏,還是剛有些苗頭的太原王氏,都叫人打聽了好幾遭,但最關注的,還是新鮮熱辣的範陽盧氏。

恰好盧景星家裡,就只盧景星這一房,就有兩個適齡的嫡女。

但眾人打聽的時候,盧景星才跟沈晝眠說了一次,便說妹妹已經在議親了。

大家一邊遺憾,一邊就開始盯上姐姐了。

但姐姐中元節出生,且年紀大些了,這些人便覺得,這樣的姑娘,怎麼配他們捨出一個嫡子……那就挑個庶子吧,甚至還有舔臉來求妾房的。

盧父本來就不是個死讀書的人,在這些事情上也十分通達,否則也不會想著透過跟沈晝眠結親,來與沈晝錦交好了,簡直被這些人氣的無語。

他們怎麼就不想想,若真的是為了“抬舉”他們盧家,一個庶子,一個妾室算什麼結親!!

再者說了,憑這些人的官位爵位,就算是真的嫡子成了親,又怎麼算是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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