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一邊聽他說,一邊看著脈案。

單看脈案,不能下方子,但差不多能確定是什麼病。

像那種三高之類的富貴病,冠心病糖尿病之類的老年病,甚至包括老花眼之類的,其實都算是不治之症,就是一般不能治愈,只能調理、控制、減輕。

但就算同樣不能治愈,她的法子也是遠遠好於當前的,而且因為經歷的古代位面比較多,遇到這樣的也比較多,她還整理成冊了。

沈晝錦直接拿了一箱子出來。

沈晝眠也是懂醫術的,就拿起冊子翻看。

沈晝錦道:“溫良查查這幾家,然後跟師兄說說,師兄覺得人品過的去的,就一家送一本這樣的書,另外,這兩家,”她抽出其中的兩封脈案:“溫良看看這兩家沒什麼吧,沒什麼的話,就明天一早遞帖子,我用過早飯過去看一眼。”

周溫良接在手裡,一邊又笑道:“另外就是,官媒天天上門,公主說,這些事情她不能做主,要等你回來。”

“哦??”

沈晝錦笑了一聲:“行。我知道了。”

等周溫良走了,她就轉頭瞧著師兄。

小徒弟們都還小,不著急,倒是師兄,二十多的人了,擱現在就是超大齡,是得尋思尋思婚事了。

她捏著下巴對師兄上下打量。

師兄這麼好看,又這麼溫柔,真的是,想都想不出,要什麼樣的小姐姐才能配的上他。

沈晝眠看了她一眼,有點好笑:“你那是什麼眼神兒。”

她就問他:“你怎麼想的啊?”

“我?”沈晝眠道:“殿試之後再說。”

“這我知道,”她道:“可是殿試之後,怎麼說呢?”

沈晝眠沉吟了一下:“錦兒,你說……”

他還沒找好措辭,沈晝錦就知道他在說師父和孃親的事,就道,“我說,肯定能成,苗頭都很明顯了,你放心就是。”

沈晝眠點了點頭:“其實,我問過公主……如今家裡的事情都是溫良在管,公主似乎完全沒想過要接手。但,正常來說,是不是應該女眷來管家?若是公主不管,我娶親,我的妻子來管,是不是有些不太……名正言順?”

師兄也是操心派的,這些事情雖然還遠,但他已經在考慮了,這直接決定他要選什麼樣的妻子。

為什麼要女眷管家?

其實並不是非得女眷管家,而是家族需要“主子”來管家。

並不止是因為怕下頭糊弄之類的,主要是因為,都城之中,迎來送往,一封帖子、一車禮,全都有門道,只有主子才能做主,同時也需要及時掌握情況,避免失禮。

另外,還有交際上的需要,來什麼級別的客人,需要下人、二管家、管家、或者主子,又是什麼級別的主子……去接待,處處都有門道,如果對方來了一位當家主母,管家接待,那就是羞辱了,而如果女主人接待了,卻啥也不知道,讓管家來應答,也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除此之外就是面子了,當然除了面子還有裡子。

不管家哪來的銀子?而不管買衣裳買首飾,還是置產,什麼東西不都要銀子?

但是,這些京城交際的潛規則,對沈晝錦來說,什麼也不是,她根本就沒打算入鄉隨俗。

沈晝錦很認真的跟他道:“師兄,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其實不太需要交際。”

沈晝錦不想做皇帝,也許武宣帝信她,也許不信。

但,不管信或者不信,做為一個皇帝,是不能允許沈晝錦這樣神秘強大、全才全能的臣子,與所有朝臣交情很好的。

反正如果她是皇帝,她是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當初武宣帝告誡她,留一個孤絕名聲不是好事。

這純粹是出於一個長輩的愛護,但當他是“皇帝”的時候呢?

所以那時她回答了,“我只求做皇上手裡一把刀,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這樣的回答,是一個當武宣帝回思時,能放心和暖心的一種回答,而她也身體力行的這麼做著。

所以,沈晝錦的“孤絕”,一半是放飛自我,一半也是有意為之。

因為她這樣的人,只有與所有的朝臣關係都不好,看起來身家榮辱皆繫於皇帝一身,才是讓大家都放心和舒服的方式。

也所以,什麼人管家,甚至有沒有女眷交際,全都沒關係,她完全不需要“夫人外交”。

而師兄,天然就與她是一體的,不管將來師父能不能娶到孃親,他們都是一體的,拆也拆不開。

她不需要交際,那他也不能左右逢源,否則,對沈晝錦,對他自己,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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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釋了一下,沈晝眠不由恍然:“原來如此,我竟沒有想透……這些事情,處處都是門道,我該仔細琢磨琢磨才是。”

沈晝錦笑道:“倒也不用,你不懂也不是壞事……也不需要太懂。而且你娶妻子,娶你自己喜歡的就可以了,不需要為家族考慮,如果你娶的妻子樂意管家,那就讓她管啊,反正也沒什麼要管的。”

沈晝眠道:“所以,年禮不需要收,也不需要送?”

“對,”沈晝錦直接給了明確的回答:“年禮、節禮不收也不送,冰炭孝敬各種名目全都不收,只收‘事’禮,譬如我之前說的抄書和鋪子。師兄,你不必管別人家如何,我們從出現時就是超然的,所以真的不需要想太多。”

“譬如說一個清廉的官員,總有與他一樣的人,他不收,就會顯得別人腐敗了,就會遭人記恨……但我們跟任何人家都不一樣,我們不需要跟旁人比較,所以從一開始,就把門堵住,是最省力的方式。我之所以定下抄書和鋪子,也是為了‘銀貨兩訖’,不需要什麼人情。”

沈晝眠點了點頭,又問:“所以,閔昭華的幾家鋪子,我送回幾家,只留一家,對是不對?”

“對,”沈晝錦道:“我說的就是要一家,我們不需要多收,也不能少收。少收了顯得這事兒很容易,多收了就背離初衷了,我本意就是別隨隨便便找我,但不治之症的話,大多的人努努力就能做到,所以這樣處理剛好。”

沈晝眠又點了點頭。

他雖然聰明多思,但一直身在江湖,這些事情,雖然淺顯,但他還真的不太懂,周溫良也不懂。

反正她不在的時候,家裡的事情就是師兄處理,所以沈晝錦倒是很耐心的跟他說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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