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絕去參加府試,一去好幾天,這邊到了四月十五,天氣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官府一聲令下,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眾人,立刻有條不紊的進入了春耕階段。

今年雖然經歷了一場寒冬,春耕也晚了許多,但大家心裡有底,還都挺高興的,一夥老莊稼把式們,一邊幹活,一邊還嘟嘟囔囔的揹著教的種土豆口訣,不時的互相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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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錦出去轉了一圈兒,秦木過來找她,說皇上的人過來了。

沈晝錦無語:“這時候了又過來了?”

“是,”秦木道:“說是過來的時候,各村轉了一圈,學了學如何種土豆,然後才過來的。”

“各村轉了一圈?”沈晝錦奇怪了:“是個文官?”

“對,是文官,戶部的侍郎。”

因為武宣帝之前提了一嘴,所以她還以為會給她派龍驤衛來的,但最後來的,卻是戶部的侍郎雲廣森。

哪怕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沈晝錦也沒有多想,一直到看到了雲廣森本人。

她心裡當時就是一驚。

這個人,當時雲重焰死後,他來找過他的,他是雲重焰的爹啊!

因為這是雲重焰的心病,所以她從來沒問過他娘去找的那家人在哪兒,叫什麼,但前一世,“小老鼠”死後,這個人來找過他,她見過一次,算起來,是兩三年之後的事情了。

但當時她只是從下人口中,零星聽了一些事情,拼湊出了一個真相,具體的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把雲重焰遺棄,又是如何知道雲重焰的母親是被換的。

她仔細打量了他兩眼。

雲廣森留著鬍鬚,相貌清矍,漂亮的丹鳳眼倒是跟雲重焰挺像的,但是看著年紀不小了,最少有個五十來歲了?

雲廣森是朝堂中歷練過的人,一見沈晝錦的神情,就發現不對。

於是寒暄過後,他便問:“郡主認識臣?”

他問的十分直接,沈晝錦倒是笑了,問他:“皇上叫你來幹什麼?”

元廣森也不追問,就順勢換了話題,道:“皇上聽聞郡主在此試種新糧,命臣前來協助,或可取新糧去別處試種一二。”

呵,真不愧是武宣帝的臣子,討東西討的這麼熟練。

沈晝錦也沒說什麼,就點了點頭:“那你們先四處看看吧。”

元廣森連忙應下:“是。”

沈晝錦就先出來了,想找秦雲嶠。

結果出來一轉,老遠就見一騎馬兒飛也似的馳來,回頭看時,馬上少年,烏髮玉面,風姿如玉。

沈晝錦就站住了,等著他過來,霍凌絕遠遠就躍下馬,整個人往前一衝,撞在她身上,又抓住她手,含笑道:“等我?”

“不是,”沈晝錦絲毫不解風情的道:“我找小嶠。”

他也不生氣,道:“找他做甚?”

他一說,沈晝錦倒是想起來了,就問他:“雲廣森,你認識嗎?“

霍凌絕道:“雲廣森?那不是雲重焰的外祖父嗎?”

沈晝錦吃了一驚:“外祖父?不是他爹?”怪不得她覺得有點老!

“不是,是外祖父。”霍凌絕也不管馬兒,就牽著她手往回走,一邊道:“我查過他們。他那個假兒子元楚風,當年的時候,元夫人,就是換了女兒的那個婦人,大約是心虛,怕將來暴露了,一心想讓他娶高門女子,那時候元廣森還是個微末小官,居然敢去勾搭康平郡王的女兒,但據說郡主對他不假辭色,元楚風便出了昏招,具體什麼昏招我倒沒查。只聽說,王府少爺知道此事之後,氣憤不已,就設局讓他迷上了一個青樓女子,元楚風全無所覺,當時便泥足深陷。”

他想了一下:“聽說這元楚風把那青樓女子養在外頭,後來娶了親也仍是暗中養著,一養就是十來年,據說青樓女子不易有孕,元楚風花了大手筆為她調養,結果最後生出來的孩兒是半個的,就是只有一條胳膊一條腿,把穩婆嚇瘋了,傳為妖孽,由此,這件事情才暴了出來,又不知怎麼,才把這千金換外男的事情暴露了,而元廣森又花了諾大工夫,才終於找到了他孫兒最後待的地方,找了過去,卻已是遲了。”

沈晝錦問:“他只有這一個兒子?”

“倒也不是,”霍凌絕道:“他還有一個嫡子一個庶女。”

沈晝錦道:“也就是說,那婦人用女兒換了兒子之後,還又生了一個兒子?”

“對,”霍凌絕道:“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婦人最後才敢說出來吧……而且很多事情,冥冥中皆有定數,譬如這婦人的第二個兒子,可能因為是‘真’兒子,所以溺愛無比,養的文不成武不就,性子嬌縱極了,名聲不好,聽聞二十幾了還未娶親……”

沈晝錦又點了點頭。

說真的,他家裡人不成器,她倒是松了口氣,她問:“假兒子又生孩子了嗎?”

“這時候應該還沒有,”霍凌絕道:“我查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但因為元楚風迷戀外室,與夫人關係不好,一直沒有子嗣,最後外室生出來,就是那個‘妖孽’了。”

沈晝錦更放心了。

她一直沒有跟雲重焰提這個,就是隱隱有些擔心。

一個是因為他家是用女兒換了個兒子,說不定有的人家會想將錯就錯;第二,她也擔心雲重焰不會說話,那家的人會嫌棄。

雖然她可以仗勢逼人認親,但如果那家人內心嫌棄,雲重焰一定能察覺到,那還不如不認,不如就當沒有這回事。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祖父居然來了。

沈晝錦就催他:“你去跟元廣森接觸一下,看看這個人怎麼樣,我先寫封信。”

霍凌絕點了點頭。

沈晝錦回去想了想,就把信寫給了謝思危,讓謝思危好生跟雲重焰說說此事,然後看他的意思,要不要挑明,要不要認,全都隨他。

出來把信交下去,見秦雲嶠出來,又交待他再去查查。

元廣森本來是想拿了土豆就走的,但沈晝錦扣著他,一直沒讓他走。

而那邊,謝思危接了信,就過來找雲重焰了。

雲重焰這孩子,乍見的時候看著冷,其實只是不擅交際,人乖的很,又靦腆,這些日子一直跟著邊軍練兵,大家都挺喜歡他。

謝思危就把他叫了過來,把事情跟他說了說。

雲重焰吃了一驚,然後就蹲下,在地上寫:“我娘當年……”

“你別多想,”謝思危道:“聽師父的意思,你祖父是個正直的人,當年的事情,你祖父必定是不知道的,是你那個祖母,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把你們趕走的。”

雲重焰默然不語。

他當時雖然年紀還小,但那樣的羞辱,可真不像內有隱情的。

外祖父如何不知道,但對這位外祖母,他是一點好感也無。

他沒想多久,就極為堅定的搖了搖頭,在地上寫道:“我的親人,只有師父、師兄、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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