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邪司中,此時多了三個人。

這三人自從收到胡碩的訊息之後,就日夜兼程趕了過來。

三天的路程,他們硬是半天的時間就趕到了。

從郡城來的這三人,為首者叫俞新知,是郡城鎮邪司的千戶,而另外兩人荀嚴和徐高, 一文一武,是俞新知的副手,也是鎮邪司的副千戶。

這三人,可以說是興平郡鎮邪司的巨頭了,這次聽到胡碩的報告之後,幾乎是全員出動, 由此可見他們對憐生教的重視。

俞新知今年快六十歲了, 但面色看著卻和中年人沒什麼區別,他看著胡碩開口說道:“說說吧, 具體怎麼回事。”

說實話,若不是對胡碩有點瞭解,在收到這份情報的時候,他都懷疑胡碩是喝多了在吹牛逼。

三個宗師,十幾個神意境,佈下了大陣準備血祭整個清平縣。

而清平縣鎮邪司呢?實力最高也不過是一個氣海境的胡碩而已,就這實力,人家隨便派出一個手下就能把清平縣鎮邪司給滅門。

結果,你告訴我,憐生教的人被一鍋端了,三個宗師境高手全軍覆沒,十幾個神意境被活捉了倆,你跟我擱著開啥玩笑呢。

就這實力, 去偷襲郡城, 俞新知都得頭疼半天, 結果全折在你們清平縣了。

咋滴, 你清平縣是龍潭虎穴啊?

“千戶大人, 這事說實話有點離奇。”

胡碩苦笑了一聲,然後將這事從頭說了一遍。

只不過,他刻意澹化了衛子虞前期的實力,也沒有說自己曾檢查過衛子虞的實力,言語中刻意強調了衛子虞是前期隱藏實力了,讓衛子虞的行為,儘量顯得合理一些。

“一個人,殺了三個宗師,還能召出神意境的紙人?”

俞新知微微眯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這個秀才,有點不簡單啊。”

而在他身後的徐高的關注點則有些不同,在聽完胡碩的彙報之後,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你是說,他殺了清平縣的縣令?”

“徐千戶,是卑職下令讓他殺的。”

胡碩聽到荀嚴的話之後,立刻開口說道:“縣令杜尚賢與憐生教勾結, 故意封閉清平縣。”

“卑職是清平縣鎮邪司的總旗,衛子虞實力雖強, 但也只是卑職的手下, 卑職為了清平縣的百姓,因此才會下令斬殺縣令杜尚賢。”

胡碩當初就知道這事會有麻煩,因此在往郡中彙報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提這件事,免得被有心人得知。

而此時,在場的都是他鎮邪司的自己人,他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不過此事是他主張做的,所以在聽到徐高有些問罪的意思時,他直接就將此事給扛了過來。

“我說要問罪了嗎?你就想抗?”

徐高聽到胡碩這話,神情頓時有些惱怒,“杜尚賢與清平縣勾結,你有證據嗎?”

“擅自斬殺朝廷七品命官,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不要說這事你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杜尚賢也不是你說殺就殺的。”

“若都像你這般做,還要三法司做什麼?還要這大殷律法何用?”

看到徐高發火,胡碩低著頭沒敢開口,但等徐高說完了之後,胡碩還是沉聲說道:“當時情況緊急,卑職沒有辦法,只能動用鋸斷手段。”

“卑職知錯,願受責罰。”

“你……”

看著絲毫沒有聽進去的胡碩,徐高氣的都想給他一腳了。

“好了,老徐。”

俞新知伸手攔了一下徐高,開口說道:“這事沒那麼嚴重,更何況,那個秀才實力再強,在鎮邪司也只是一個新人。”

“我們鎮邪司,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一個新人來頂罪的地步。”

俞新知知道徐高是想維護胡碩,當初胡碩的父親是興平郡的百戶,是俞新知的心腹,跟徐高他們關係也不錯。

後來,胡碩的父親為了救俞新知他們,隻身陷入了詭異之中,再也沒出來。

因此,俞新知他們算是欠了胡碩父親一條命,這些年他們這些人都是拿胡碩當晚輩來看的。

若不是胡碩在郡城中惹得事情有點大,連他們都有點罩不住,胡碩根本就不用到這偏遠的小縣城來。

而郡城裡的那些官員本就與胡碩有舊怨,再加上這些年鎮邪司與地方官員的矛盾也愈演愈烈,所以胡碩若是直接將此事給扛下來,弄不好這次他就得被斬首。

“這次情況不同。”

徐高有些急了,開口說道:“郡守隱忍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

“這次胡碩若是將殺縣令的罪名扛下來,那他就死定了。”

“我知道這事對於那個秀才有些不公平,但他是宗師境武者,朝廷根本不會苛責,最多懲戒一番,根本不會傷及根本。”

徐高面色有些激動的開口說道:“我老徐也不是以勢壓人的人,此事我去與那個秀才商量,只要他能幫忙,他要什麼我老徐都可以給他。”

“哪怕他要我老徐這條命,我都不會有絲毫含湖。”

胡碩聽到這話,忍不住開口說道:“徐叔……”

“你閉嘴。”

徐高直接有些暴躁的打斷了胡碩,“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該閉嘴的是你!”

俞新知溫和的面容上此刻也有了一些怒意,“還不以勢壓人,你堂堂副千戶,跑去讓一個秀才頂罪,如果這都不叫以勢壓人,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以勢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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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鎮邪司蕩除妖邪,靠的除了自己實力,更多的是朝廷的法紀,而且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憐生教,不是為了胡碩脫罪,我看你是修煉把腦子都修壞了,不但不分主次,就連我鎮邪司的根本你都忘了!”

平時很少發火的俞新知,此刻驟然發怒,讓徐高心中升起了些許懼意,只是想到胡碩,他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郡城的那些官員,最多還有兩天就到了,到時……”

徐高話還沒說完,一直站在後面沒開口的荀嚴,攔住了徐高的話,然後將他扯了回來,小聲耳語道:“閉嘴吧,這事千戶大人心中有數,你別管了。”

說完這話之後,荀嚴看著徐高有些不明白的神情,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跟這麼愚笨的人當同僚,可真累啊。

只是這事他還不能不解釋,不然的話以徐高這犟驢的性子,弄不好真的會私下去求衛子虞,到時候萬一有什麼言語不和,那就麻煩了。

因此,荀嚴低聲開口說道:“出了這般大事,胡碩肯定會用巡天鑑向我們彙報的。”

“可是在他的人到來之前,你有見巡天鑑有什麼反應嗎?”

徐高聽了這話不由得怔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懂了,但又似乎什麼都不懂,因此他直接開口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蠢貨!”

荀嚴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巡天鑑是我們在用,但卻由郡守府的人看守。”

“這次巡天鑑沒有絲毫反應,要麼是他們被收買了,要麼是他們中有內奸。”

“這事要是被捅出去,你覺得他們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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