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諦的功法來自於沖虛每日的教導,但是妙諦為人處事的風格,卻不像沖虛而像衝靈。

沖虛的處事風格刻板內斂,循規蹈矩。而衝靈為人張揚,處事高調,任性胡為,凡事只講究一個痛快。

妙諦小時候常跟在衝靈身後玩耍,耳濡目染之下,脾氣性格跟衝靈如出一轍。平日裡在師長面前,妙諦還有所約束,一旦沒人看管,就像變了人一般。

此刻聽到胡一笑,厚顏無恥,竟然敢張口說每人一葫!飛花山七十二洞洞主,除了死去的卜自在,其餘的洞主全部到場,那也就是說七十一個人,七十一葫瓊漿玉液!

瓊漿玉液是萬劍門三寶之一,寶物之所以稱寶物,就是因為其獨一無二,彌足珍貴。萬劍門的瓊漿玉液產自於鍾秀洞,鍾秀洞中的甘露水每日滴到石頭上,水滴石穿之後才能得來,這來之不易的瓊漿玉液。

鍾秀洞中的瓊漿玉液,一年不過才出產三五葫,平日裡自家弟子飲用尚且不足,又哪來的七十一葫瓊漿玉液送給這些無恥之徒?

妙諦聽到師傅為了平息此事,竟然要拿出一葫瓊漿玉液給這些人。妙諦弄丟了一葫瓊漿玉液,還來不及請罪,如果再因為她送出一葫瓊漿玉液,那她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

“妙諦,誰讓你下山的?”沖虛見妙諦從人群中,忍不住呵斥了妙諦一聲。

“師傅,我……”妙諦見沖虛斥責,心虛的低下頭,正要辯解,就聽一聲女聲叫嚷道:“是她,她就是妙諦。就是她害死了卜洞主。”

妙諦抬頭一看,就見說話的是個女人,仔細一看,妙諦很快就認出那個女人,就是昨夜賣給自己金鱗甲黑披風的老闆娘。

見老闆娘一臉憤恨的望著自己,妙諦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她。

“把她交出來,我們要為卜洞主報仇!”

“對,交出來。”

老闆娘指出了妙諦之後,飛花山的洞主們群情激憤。

衝靈見眾人面目兇惡,對著妙諦叫罵,衝靈一個箭步,擋在了妙諦面前,指著飛花山的人罵道:“你們這些混蛋,加起來八千歲都有了,好意思欺負一個不過才十五歲的女娃?”

其中一個飛花山洞主臉紅脖子粗,夾在人群中唾沫橫飛道:“我們不管她幾歲,她殺了卜洞主,我們就要找她報仇!”

“對,報仇!”

“報仇!”

“報仇!”

飛花山的洞主們不管對錯,只管吶喊助威。

衝靈手持昆吾劍,上前一步,劍指著眾人唾罵道:“呀呸!奶奶的,老子殺光你們這些雜碎,老子不發威,以為我是病貓是吧?”

一笑洞洞主胡一笑冷笑一聲說道:“衝靈道長,我們知道你是分神期修士。我也知道就是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能與萬劍門匹敵。”

“但是你萬劍門再厲害又如何?又大的過朝廷嗎?你萬劍門貴為華夏國教,我們惹不起,但是你們萬劍門就能便屠戮我們修行中人嗎?”

“今日萬劍門,要麼交出殺人兇手,給我們處置。要麼就拿出瓊漿玉液,來平息我們飛花山七十二洞的怒火。”

“如果你們既不肯交人,又不肯拿出瓊漿玉液,那我們只有上皇城,找文宗聖上說說理去,我們飛花山不能把萬劍門怎麼樣,我就不信你們萬劍門,連當今朝廷都不放在眼裡!”

胡一笑說完,飛花山的洞主們連聲附合:“對,我們上皇城,我們找聖上說理去。”

胡一笑說完,萬劍門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萬劍門是華夏國教,如果雲中子師祖還在,別說到文宗面前理論,就是找太宗告狀又能如何?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太宗歸天,雲中子師祖下山雲遊,至今未歸。文宗當政,先是收買暮煙閣,又是扶持玉皇宗,如今卻又鼓勵佛門跟萬劍門叫板。文宗皇帝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萬劍門與朝廷之間,已經有了嫌隙,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

萬劍門如今依舊掛著修仙第一大派的名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萬劍門,還是華夏國的國教。一旦廢除了這個名頭,那萬劍門就要江河日下,再難光復當年盛景了!

衝靈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他雖然行事魯莽,容易衝動,但卻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物。萬劍門的處境,他又哪能不知?只是他受不了,飛劍山這樣的三流門派,竟然敢拿這件事威脅他們萬劍門。

“你個王八蛋,竟然還敢威脅我萬劍門,老子殺了你!”

衝靈持劍就要衝過去,卻被沖虛拉住。衝靈扭過頭,憤憤不平的叫了一聲:“師兄!”

沖虛朝他搖了搖頭,然後目光不善的望著胡一笑道:“三葫瓊漿玉液,這是我萬劍門現存所有,多一滴都有了。如果你們再不識抬舉,我就是拼著萬劍門的聲譽也不要,也要把你們七十二洞主從修仙界除名!”

沖虛說完,衝靈大叫一聲反對道:“師兄,不能給他們!”

沖虛對沖靈呵斥了一聲道:“你給我閉嘴!”衝靈見沖虛發火,甩脫沖虛的右手,憤憤的退回到沖虛身後。

胡一笑見沖虛發怒,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結果,扭頭跟飛花山一眾洞主,小聲商議了一陣,達成共識之後。胡一笑笑著對沖虛說道:“既然沖虛掌門開口了,我們就給沖虛掌門一個面子,三葫就三葫吧。”

沖虛扭過頭,對身後的守乾吩咐道:“守乾,你去拿!”

“是,師傅!”守乾雖然也不甘願,但是師命難違,正要轉身退下。卻在此時,妙諦忽然走到沖虛面前說道:“師傅,禍是我惹的,不能連累萬劍門。我跟他們拼了!”

妙諦說完,就要朝飛花山眾人走去。

“回來!”沖虛朝著妙諦的背影喊道。

“師傅!”妙諦回過頭,猶豫不定。

沖虛冷著臉問道:“怎麼,師傅的話也不聽了嗎?”

妙諦見沖虛動怒,想要解釋:““可是,師傅……”

“沒有什麼可是的,守乾,還不去拿!”

“是,師傅!”守乾深深望了一眼妙諦,然後轉身上了山。

……

守乾去的快,來的也快。

去時兩手空空,來時手上已經抱著三個白玉葫蘆。

飛花山的洞主們見到守乾手中抱著的白玉葫蘆,臉上紛紛露出垂涎之色。

“給他們!”沖虛面無表情的對守乾說道。

守乾點了點頭,朝飛花山眾走去。飛花山眾人,都想擠著上前,經過了一陣吵鬧之後,才決定讓胡一笑接過。

胡一笑看著守乾手中的瓊漿玉液,臉上笑開了花,對著沖虛抱了抱拳說道:“沖虛掌門,此事就此揭過,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胡一笑說完,就要把三隻白玉葫蘆接過。不想就在這時,突然身後有人喊道:“等一下!”

胡一笑愣了一下,扭頭向身後問道:“誰說等一下?”

從人群中慢慢走出了一人,妙諦目光望去,只見是一個少年。少年看上去十六七歲,身穿黑衣,臂帶白紗。身材並不高大,長相卻十分清秀。

“我!”少年走到胡一笑跟前,卻沒有看胡一笑一眼,少年從一出來,目光就沒從妙諦身上離開過。

妙諦見那少年,面容憔悴,雙目通紅,一臉怨毒的望著自己。妙諦初下山不過幾日,確定這少年不曾經見過之後,妙諦不由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胡一笑見那少年雖然在跟自己說話,但連正眼看都不看他,不由有些生氣道:“你?你算哪根蔥?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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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扭過頭冷冷望了胡一笑一眼:“我是卜自在的兒子卜天機,你說這裡有沒有我說話的份?”

胡一笑一驚:“你是卜自在的兒子?”

身後飛花山的洞主們,有人小聲告訴胡一笑:“好像真的是卜自在的兒子。”

胡一笑沒想到卜自在的兒子,會跟著一起來。此刻見卜天機突然跳出來,胡一笑隱隱有些擔憂道:“你要幹什麼?”

卜天機再次將目光轉向了妙諦的臉上:“我要給我爹報仇!”

胡一笑氣呼呼的指責卜天機道:“事情都解決了,還報什麼仇?”

卜天機冷笑一聲道:“呵!在你們眼裡,我爹就值三葫瓊漿玉液,在我眼裡,三百葫瓊漿玉液也比不上我爹一條命。我的仇不用你們報了,我自己來!”

胡一笑眼看三葫瓊漿玉液就要到手,奈何突然跳出了個卜自在的兒子。

“報什麼仇,萬劍門你得罪的起嗎?快回去,等回到飛花山,大不了多分你一點瓊漿玉液。”胡一笑焦急的對卜天機小聲說道。

卜天機冷哼一聲,然後高聲對著沖虛等人說道:“哼,萬劍門的人你們聽著。我是卜自在的兒子卜天機,我不要你們什麼狗屁瓊漿玉液,我只要給我爹報仇。冤有頭,債有主,妙諦你給我出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卜天機喊完,胡一笑扯住卜天機的胳膊道:“你小子犯什麼渾?人死不能復生,你就是殺了她又能怎麼樣?你爹能活過來嗎?還不如得點好處來的實在。”

“滾!可笑我竟然相信你們,可以為我父親報仇。你們這些唯利是圖的小人,我爹真是瞎了眼,跟你們稱兄道弟。”卜天機對於胡一笑不屑一顧道。

胡一笑被卜天機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道:“你小子怎麼說話呢?信不信我殺了你!”

卜天機上前一步,伸手一指身後飛花山眾人道:“瓊漿玉液你們不要給他們,你就是給了他們,我也不會原諒你們。我只求一戰,只有我跟她,誰都不準干涉。不管最後誰生誰死,我自在洞都不再追究。”卜天機將手指向妙諦,那目光,像是一頭嗜血的狼。

衝靈欣賞的望了卜天機一眼,然後扭頭笑望著沖虛譏諷道:“師兄,你還要把瓊漿玉液給他們嗎?給了狗,狗都會對我們叫兩聲,給了他們這些豬頭不如的東西,說不定轉身就咬我們一口。”

沖虛也沒想到飛花山的人,竟然無恥到如此地步。沖虛大手一揮,轉身說了一句:“回山。”

胡一笑見沖虛帶著萬劍門的人向山上走去,連忙出聲制止道:“噯噯,你們不能走。”

沖虛頭也不回的朝山上走去,飛花山的人吵吵嚷嚷,見守乾將三葫瓊漿玉液又抱了回去,頓時就炸開了鍋。

衝靈落在最後,走了兩步,見妙諦沒有跟上。回過頭,就見妙諦站在卜天機面前。衝靈唯恐妙諦出什麼事情,連忙呼喚了一聲道:“妙諦!”

妙諦不理會衝靈的呼喊,望著卜天機真誠的說道:“人不是我殺的。”

卜天機伸手一招,從乾坤袋中招出一把大砍刀,眼中盡是仇恨:“跟我的刀說。”

衝靈見卜天機拔刀,忙掉過頭,走到妙諦跟前,就想將妙諦拉走。

只是拉了一下,卻沒有拉動。衝靈望著妙諦疑惑道:“妙諦……”

妙諦扭過頭,懇求的望著衝靈說道:“師叔,我自己惹下的禍事,我想自己解決。”

衝靈見妙諦懇求的目光,心中一軟,無奈的抿了抿嘴,問道:“你要怎麼解決?”

妙諦目光望向卜天機,臉上帶著決絕:“跟他打一場,生死由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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