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周至的話風突然一轉:“我們朱大哥不愧是偵察連的標兵、尖子!堅決發揚我軍來之能戰,戰之能勝,敢衝敢打,持久頑強的硬朗作風!”

下頭已經開始再次鬨笑起來。

“攻堅又克難,她強我更強!敵人怕子彈,好女啊……怕豺狼!”

“哈哈哈哈……”最後這句一出來,臺下的嘉賓們簡直都要笑不活了。

小六姐和朱大璋走在紅毯之上, 不由得回憶起戀愛時候的甜蜜時光,臉上都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段子不能多,一個就夠,周至緊接著轉為溫馨浪漫:

“新人腳下的紅地毯,恰好象徵著他們從相識,相知,相愛, 到今日合巹交杯,共接連理, 妙不可言的緣分旅程。”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幸福的門前,等待著各位的見證和祝福;而各位的見證和祝福,也必將讓這歡樂的場景,更加洋溢甜蜜的氣息,成為他們今後一生中,最值得珍藏的回憶。”

接下來就是介紹主要來賓,新郎新娘感謝來賓的到來,老爸作為證婚人向嘉賓介紹新郎新娘,宣讀結婚證書的環節。

之後卻又多了一個如今還沒有那麼重要的插曲——向父母獻感恩禮,敬茶改口。

這個環節對小六姐和餘老爺子來說非常重要,煽情的寶貴時刻到了。

周至的聲音也變得深情:“……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與無數的人,發生來來去去的交集。”

“但是只有兩個人,永遠不求回報, 永遠無問風雨, 永遠無怨無悔地為我們付出。”

“無論和我們相隔多遠,他們都永遠將我們放在心裡,放在最柔軟最珍愛的那個角落,悉心地關懷與呵護。”

“那就是我們的爸,媽。”

“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父母是女兒的大依靠。今天雖然是大好的喜慶日子,卻有一人,心裡既充滿喜樂,也難免悲酸……”

“因為今天,他便要將女兒的手,親自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上,希望那個人能像自己一樣,永遠關心她,愛護她,陪伴她。一起悉心營造新的家庭,走上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旅程。”

“心裡縱有千般酸楚,卻依然選擇放手,選擇祝福;眼中縱有萬般不捨,卻一樣微笑叮嚀,諄諄託付……”

“這是世間最偉大的情感——母愛如水,父愛……如山。”

“爸!”小六姐早就哭成了淚人, 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撲向餘老爺子, 將他緊緊抱住:“爸,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傻閨女。”餘老爺子的眼淚也忍不住直掉,輕輕拍著小六姐的後背低聲道:“咱不聽肘子的,大喜的日子可不準賴我這兒……別誤了吉時……”

老媽跟婷婷媽也在主賓桌直抹眼淚,老媽邊抹眼淚還邊抱怨:“這肘子!這個時候幹嘛整這詞兒,聽得叫人心裡又軟又酸……”

接下來自然就是敬茶改口,長輩致辭,夫妻對拜。

對拜前,周至還插了幾個調侃夫妻的小節目小採訪,立即將氣氛又調整了回來。

最後答謝親友,宴會開始。

小六姐和朱大璋退場更衣,準備走桌敬酒,周至司儀的工作算是正式完成,可以坐到席上開吃了。

周至這邊坐的自然是孃家這邊的主賓席,關婷婷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剛剛小六姐上臺就是她在後面託紗裙。

見到周至回來,關婷婷就喊:“肘子哥,以後我結婚也要這樣!”

“哎呀你這沒羞沒臊的丫頭!”關媽媽立刻就不好了:“口無遮攔也不怕大家笑話!”

“婷婷今後肯定比現在還要熱鬧。”周至笑道:“你還不去準備?伴娘要陪著新娘轉桌的。”

“對對對……”關婷婷又往嘴裡塞了塊酥肉:“重要任務!”

說完叼著酥肉就跑了。

婷婷媽無奈地嘆了口氣,拉著周至坐下來,喜滋滋地拍了周至大腿一下:“大作家就是不一樣,這麼能整詞兒!讓大家又是笑又是哭的,都瘋魔了一樣!”

這樣配備司儀的婚禮還屬於新鮮事物,雖然沒有戒指蛋糕香檳這樣的更繁瑣流程,依舊讓嘉賓們耳目一新。

“算你本事兒!”老媽喜滋滋地瞪了周至一眼,又偷偷看了對面夫家陪席一眼,在周至耳邊低聲道:“那兩封信讀得好,給娘家人提氣!”

周至看向更衣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來到更衣室前,小六姐已經換好了敬酒的旗袍,重新補了妝,今天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肘子!”小六姐見到周至就將他一把抱住,聲音又開始哽咽:“肘子,謝謝你!還擔心你弄不成,豬大腸說要相信你……”

“姐你對朱大哥這稱呼且得換換了!”周至一邊用言語轉移小六姐的情緒,一邊努力從小六姐的手臂中掙扎了出來:“我就來檢查的,看你是不是還穿著高跟鞋!”

“看!擔心得就沒錯吧?趕緊換平跟的!”

“不忙!”小六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手挽著朱大璋,一手挽著周至:“劉老么,先給我們來一張合影!”

“誒!”劉老么頂著一頭齊肩發,舉起平時朱大璋都捨不得給他用的相機:“準備啊……笑起來……O——K!”

這場婚禮不光有攝影,還有攝像,主賓桌上朱家找來的幾個陪客那也都不是善茬。

周至這個司儀今天活整得響亮,讓那邊看著就想下手。

嚇得周至匆忙吃了幾口就藉口要去幫忙拍照,一熘煙跑去給劉老么當跟屁蟲去了。

這場婚禮相當的熱鬧精彩,宴席過後,大家又去看了小六姐的新房。

一百五十平的大陽臺能夠坐下好多人,精美的小花園,整得就跟茶館一樣熱鬧。

餘老爺子終於放心了,婚宴上明明卡著酒量來的,現在卻在周圍的恭維祝福中酒意上湧,周至剛將他扶進廁所,就抱著馬桶吐得稀里嘩啦。

吐完就攤那兒了,這架勢今晚還得有人照顧伺候,劉二拍胸脯保證,老爺子交給他,耽誤不了朱哥小鹿姐洞房。

娃都揣上了還洞個屁的房!周至聽到劉二的保證就哭笑不得。

不過也好,讓餘老爺子留下來,再看看女兒女婿搞的產業,老人家也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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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熱鬧的新房,周至乾脆拿起劉老么給自己的東西,到樓下不遠處的郵局,先給寄了出去。

答應了的事情,又不好意思當面轉交,就只能白花這筆錢了。

包的大巴車過來了,大家這才從小六姐家出來上車,給家裡留下一地的果皮花生瓜子殼。

朱大璋的形象給小六姐精心捯飭過的,至少讓縣裡倆公司的人都看得很滿意。

拉著周至的胳膊走到一邊,朱大璋往周至的包包裡塞了一個老厚的信封:“不準推脫,先說清楚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是你小六姐讓給的,說你要敢不收,今後就不用上門了。”

“啊這……”周至看向大巴車門邊笑語盈盈地和大家告別的小六姐,苦笑道:“那就謝謝朱哥,謝謝小六姐了。”

“女人家不懂爺們怎麼處,硬整這出臊臉面!”朱大璋給了周至胸口一拳:“總之別拿我跟你姐當外人,今後就是弟兄。”

“可做不了弟兄,姐夫你這不瞎鬧嗎?”

“也對,哈哈哈哈……”朱大璋笑得既猖狂又得意:“過不多久,你還得多個身份,舅舅!哈哈哈哈哈……”

“……”

回到夾川,日子又重歸於尋常。

不過夾川又迎來了自己的熱鬧,代表大會開始了。

民間政治家們討論最熱烈的,就是縣裡各個重要崗位的人選。

華玉良每天要參加十區一鎮的代表討論,不是一般的忙,正常工作都只有留到晚上加班。

外間電話鈴響了,秘書宋玉成接了起來:“你好,縣委辦公室,哦張經理,書記在,我這就給您轉過去……”

華玉良身邊的電話響了起來,宋玉成在門口說道:“書記,天然氣公司張經理的電話。”

說完輕輕關上了房門。

華玉良拿起電話:“芳玉。”

“玉良你怎麼能幹這事兒?!”張芳玉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知道多危險嗎?當時我們還……”

“怎麼了?”

“今天門衛室收到一個捲筒,裡邊有幾張大照片,還有一個膠捲。”

“哦……芳玉,你喜歡嗎?”

“什麼?”

“那些照片。”

“我……是照的挺好的,就跟外國黑白電影一樣……”張芳玉的聲音又急切起來:“可是……玉良我開啟看到的時候都差點嚇死了,那些照片要是早一個月被別人知道……你跟我……”

“不是都過去了嗎?”華玉良嘴角露出微笑:“芳玉,我承認這事兒做得不妥,我向你道歉。不過……我當時已經昏了頭了……”

“玉良……”對面的聲音一下就軟了。

“的確很冒失,就跟十五六歲的小年輕一樣。”華玉良說道:“好在也沒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不是嗎?”

“倒也是……還有,那些照片,我其實……很喜歡的。”

“你喜歡就好。”華玉良笑道:“雖然當時有些冒險,但是現在看來也是值得的,我們也保留下了那個美好的時刻。”

“玉良……你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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