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天羽山的蘊靈之地。不過咱們家還沒用過。”
伏衡華領人來天羽山後，與伏天耳說明來意。
伏天耳雖有些猶豫，但還是領著伏衡華五人來到“蘊靈之地”。
蘊靈地，俗稱“地脈產房”。
修真家族為繁衍子嗣，會用秘術將“受精卵”送入靈脈，以靈脈之力催生靈人。這相當於將靈脈視作母體。在一條靈脈中，唯有一處秘穴可行此功能。蟠龍島的蘊靈地便在龍池。故此每一個柏皇堂族人誕生，都會去接受洗禮。其本質，也是為透過靈脈力量增強體魄。
南洲伏家與人爭執後，得赤淵道派調解才獲得天羽山一地。在此之後，伏家並沒有大肆擴張人口，所以天羽山的“蘊靈地”雖已建設完畢，但並未使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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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衡華為驗證“通天之民來自大地”的猜想，特意請伏天耳開啟門戶。
至於伏丹歌等三小以及伏伯趙，出於為四人制作假身份的考量，也將他們一併帶入蘊靈地。
當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一片綠意盎然的苗圃花園。
花圃中央有一朱欄寶檻，丈許見方，內中清風如卷，正緩緩自地脈抽取靈力。
在門口，六人便覺一陣陣清新、純淨的地脈靈力。
“好充沛的靈力，”伏伯趙訝然道，“在此地孕養靈童，必可獲取上乘的血脈天賦。”
伏衡華打量靈脈，觀察圍欄內旋風。
蘊靈的方式各種各樣。
據他瞭解，延龍北域三家的蘊靈地是各自生長一顆大樹。將靈種寄託於樹上，如同果實誕生一般，可以讓三家後人落地成人。
延龍南域的祝家，其蘊靈地是一片火海。相傳昔年祝家大劫之後，便是透過生火的方式，從火焰中誕生一批靈人。
伏家，不用問，自然與風有關。
風音，正是伏家人人都可上手，也是他們每人都具備的天賦能力。
伏衡華抬起手，與伏宣和構建的“蘊靈風旋”進行感應。
“叔父，咱們家還有合適的靈種嗎？”
伏天耳猶豫著，取出一小瓶。瓶上有一行小字，“須句堂，伏伯趙”。
伏伯趙臉色一黑，怒道：“叔父，您折騰我作甚？您手頭就沒有別人的了？你自己的呢？”
伏丹歌等三小在後面偷笑。
伏伯趙瞪過去：“笑什麼，等你們長大了，也要在家裡留一份。”
血脈家族重視延續。
能不斷香火便不斷香火。
許多族人都在家老要求下，在成年後留下“靈種”，方便他朝出事後，為其傳續血脈。當然，還有一些族人天賦資質高，長輩們也希望他們能儘早留下後裔，讓優異的天賦得以傳承。
“我本身都來了，何必把我的靈種帶來？還在白榆堂擱著呢。”伏天耳笑呵呵將小瓶兒收起，又取出另一個須句堂六代子弟留下的“靈種”。
伏白唐臉色變了變：“這……這是我哥的？”
他那位兄長兩百年前就死了，他也只是在族譜見過其名。
“我們出來時，沒帶多少‘靈種’。加上失敗機率，眼下也沒剩多少。”
衡華笑道：“無妨，只需四枚足矣。”
接過小瓶，他口中唸唸有詞。
伏伯趙見狀，主動招來一陣清風立在周邊，防備伏衡華的咒語聲音外洩。
孕養靈人的咒語，堪稱各家族的根本大秘。除身居高位的核心成員外，一般的嫡系族人都不會傳授。
而且這個咒語對操作要求極高。一般需要金丹修士或咒術能力媲美金丹的修士。
當年伏宣和一行到來，只有兩人會用這個咒語。南洲伏家的諸多靈人誕生，俱是伏宣和一手操辦。
伏衡華作為伏家的傳經之人，掌握伏家諸多核心秘要，這門咒術自然也會。以他當今的修為，也能施展。
伏天耳也默默封閉聽覺，不敢隨意記錄這門咒術。
一刻鍾的唸誦咒文結束，伏衡華屈指一彈。
“去！”
四團蘊含生命氣息的靈種投入圍欄內的旋風。
清風流轉，自動飛出四道風流將靈種包裹。
四個小旋風如同子宮，正緩慢為靈種提供養分。
伏衡華做完這一切，低頭沉思一會兒，然後問伏天耳。
“叔父，南洲這邊的家族，有這樣的咒術嗎？”
伏天耳點頭道：“有，但不多。跟我們那邊一樣，只有底蘊深厚的大家族才有這等咒術。”
像那種只有築基修士撐門面的家族，就別指望這類咒術了。
有？
那就有些奇怪了。
伏衡華一向認為，關於靈人的體質限定。什麼三次靈力暴動，智力鎖定……都是上一代修真文明，龍居時代的修士們為防止人口爆炸而準備的。
但龍居時代，東南二洲已隔海而望。南閆福洲的修真家族從何處學得？
難道是兩洲當年的交流？
又或者，靈脈孕人之術可以推進到更遠古的時代。
比如，通天洲建成之時？
衡華為什麼來這裡做實驗？
就是認為，通天遠祖之民的誕生，可能就是透過“靈脈孕人”的方式來解決。
通天洲擁有六個修真文明，但絕非最古老的人族文明。
根據伏家的記錄，外加南閆福洲的魔道記錄。
那天胥神洲的歷史早已無法用簡單的文明時代來計算。
既然伏家先祖可以從天胥大洲東渡而來。那麼，在通天洲時代，會不會又有高人從天胥神洲等外域帶來靈種，誕生最初一批人族？
伏衡華沉思間，風胎中的四個靈種正慢慢成長。
很快，眾人便看到腦袋以及身軀的成型。
“這麼快？”
伏天耳驚愕道：“當年宣和作法，三天才能長出腦袋。”
“旁的不好說。但在造物、生命的領域，大哥不如我。”
靈脈孕人的時間並不固定。
有人需要一年，有人需要數個月，也有人需要幾日時間即可完成咒術。
伏衡華雖是第一次上手。但撒豆成兵一類的手段沒少玩，加上造化之道是他的立身之本。
只需彈指功夫便讓靈種生出腦、身、四肢。
待肢體長成後，孕育的速度才緩慢下來。
靈胎默默在汲取天羽地脈中的力量。
“羽衣、鳳語、慧心、靈視、劍骨還有龍言？”
伏天耳點頭道：“是這些，你大哥安排的。除了咱們家都要的那五種，羽衣是天羽靈脈加持的天賦。可以讓人生出虛幻的羽翼，在出生之後便可御空飛行。”
不過，他們雖然檢測出來這種血脈天賦的能力。
但並沒有開始孕育族人。對於一個飛行的天賦，他們也並不怎麼在意。
衡華頷首：“好吧，如今這二男二女中，正巧有一個傳承‘羽衣’天賦的女孩。”
二男二女？
看看風胎中的模湖血肉，伏白唐滴咕：“哥，你這就能認出性別了?”
“這眼力，我總還是有的。”
衡華又對伏白唐四人輕輕一抓，從他們身上撈出一縷氣息。
然後吹入旋風內，化作四個虛幻的靈胎。
“成了，我用秘術將你們的命格偽裝。日後南洲修士觀測你們，會推算出你們是天羽山靈脈孕育的修士。是伏家的隱藏力量。以後，你們就好生在伏家這邊幫忙。堂哥——”
伏伯趙：“我省得。”
他雖然此行目的是監督並記錄伏衡華的言行。
但南洲伏家興衰同樣重要。
而且……
如今伏宣和還活著。
雖然伏衡華忽略了某個可能，但伏伯趙通曉世故，已經想到了。
“伏家這邊有些小麻煩。堂哥便帶著這仨小的，去幫忙解決一二。待引來赤淵道派的人，順勢讓他們拜入赤淵道派。”
伏丹歌精通山火二卦，走的是火焰山一脈。伏衡華早已給他打好根基，只待拜入赤淵道派，即可修行真傳道法。
伏白唐單修離卦，以火法著稱。在赤淵道派也有合宜的道法。比如，那份正版的先天離卦。
至於伏雪客，他對坎卦頗有心得，與赤淵道派格格不入。但在伏衡華調教下，以山水為根基，擬化一篇《山海經》道法。伏衡華相信，這篇道法對赤淵道派，有莫大意義。
“不過這仨人到底如何拜師，堂哥多多把握，莫要太掉架。”
“明白，明白。俗話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屆時，讓赤淵道派來求，而不是我們主動去拜。”
此間分寸，伏伯趙知道如何把握。
很快，伏天耳帶著他們四人下去。
唯獨伏衡華一人留在蘊靈之地，繼續研究“靈脈孕人”。
……
東來遺洲，荒古林海。
突然，一片勃勃生機自森林中心湧起。
椴長老正在教導幾個新生樹精。突然他心中有感，連忙起身往深林之中而去。
當來到菩提園，見菩提道人站在翠冠古木之下。
他身前有一小樹枝，末端插在土中，樹枝掛著九顆菩提果。
嗶嗶——
菩提果紛紛落地，化作一個個拇指大小的精靈。
“我道成矣！”
在本尊那邊的操作下，菩提道人終於完成一個生命種族的最初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