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往來情況交待完畢,我們還是回過頭,接著來看龍甘箬的任務。

龍甘箬的第三項任務,就是運送鋼鐵。

卡內基搬遷的鋼鐵王國就駐紮在舊金山南郊,由於阿拉斯加境內的鐵路已經破土動工,每天需要的鋼鐵都是一個龐大數目,所以這段時間,龍甘箬便不得不跑勤快一點,把這些亟需的鋼鐵用貨輪運送回去。

因為路途遙遠,用量又大,租用其它公司的貨輪划不來,受限也大,這不,龍伯已經在考慮自己建造幾艘5000噸級的大型貨輪,而這訂單嘛,當然就是給鯤鵬造船廠。

阿賓剛才信心十足的立軍令狀,跟此也有一定關係。

瞭解了大概,龍灝筷子一揮,批示道:“貨輪要建,而且要往大了建,5000噸級的貨輪鯤鵬以自己的技術儲備就足夠修建,建造的不要多,2艘即可,剩下的,我認為應該建造4艘萬噸級的貨輪!”

阿賓駭異,連忙說道:“少爺,萬噸級的貨輪?這樣的技術,我們沒有啊!難道……要找其它大型船廠代為建造嗎?”

鯤鵬造船廠在美國造船界並不受待見,不僅沒有訂單,而且很多前沿的造船技術在有心人的授意下也對其進行封鎖,甚至說直白一點,要不是舊金山的市zhèng fǔ實際掌握在龍灝手裡(老斯蒂文森和t.k摩根),只怕鯤鵬造船廠現在已經被美國zhèng fǔ強行收購了!

“無妨,我自有辦法!”

龍灝胸有成竹地微笑著,讓人看上去覺得他不是在說醉話:“竿子哥,這一次的鋼鐵運輸就先用我帶來的4艘5000噸貨輪,包管你圓滿完成龍伯交待的任務!”

龍甘箬笑道:“那感情好,其實我早就看中少爺您那4艘船了。正琢磨著怎麼開口,誰想您自己就主動提出來了,哈哈,倒是卸了我一個大包袱。”

笑著談完,龍灝又問:“說到鋼鐵,那位安德魯.卡內基大人。現在何處?”

龍甘箬答道:“他是個工作狂,阿拉斯加鐵路開工之rì,他就帶著小女兒,乘船前往華夏鎮了,不過聽說少爺您回來了,他昨天已拍了一封電報過來,說是已經啟程向舊金山出發,要我告訴少爺您,在他來之前。請務必別離開舊金山!”

找我有事?

正好,我也有事要和這位‘自帶乾糧投奔’的鋼鐵大王聊一聊。

龍灝這麼想著,點頭道:“我知道了……不瞞各位,這一次,我在舊金山可有幾個大動作,需要各位長輩兄弟鼎力支持哦!”

“龍少爺放一萬個心,我輩赴湯蹈火,上山下海。也必支援少爺的一切動作!”

八仙桌上,酒杯齊齊舉起。把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的酒宴推上一個最高峰。

洪門的晚宴一直持續到第二rì凌晨,龍灝在主桌應酬完之後,又站起身,到大院裡其餘各桌走了一遭,實在的話沒說多少,但酒杯交錯間。總歸是增進了大家的感情。

沒辦法,誰讓他是龍鱗黨的創始人兼現任魁首呢?

這類堪比結婚喜宴的應酬,饒是龍灝的內勁已達化境,最後還是被源源不絕的酒漿玉液給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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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龍灝被艾世麗攙扶著。總算是把這場接風宴給撐了過去……

第二rì正午,龍灝一個激靈,方始在艾世麗的藕臂玉靠中醒來,我們的龍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衣服,走出房門,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當中。

歐洲一行,積累和耽擱的事情太多了,龍灝必須抓緊時間,一件一件處理好。

要不然,連鎖反應就大了去了!

哎,創業中的老大,就是又苦逼又幸福啊!

“少爺,您醒了?”

微風斜靠在房門口,一看到龍灝風風火火地和衣而出,不禁彈簧般跳起,道:“這是要去哪裡?我去叫車!”

“去鯤鵬!”

龍灝踩著青石小路,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微風,把龍甘箬、洪在末、高天陽、容尚勤……都通知到!去鯤鵬造船廠找我!”

看來龍灝是早有準備,一長串的名字喊下來,微風光是記憶就有些夠嗆,而這時,龍灝也已經走到了洪府大院門口。

微風風風火火地通知人去了,那麼服侍龍灝的工作自然便由大牛和小鳥接任。

大牛小鳥作為龍灝最早的跟班,忠誠度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因為缺少了成為煉金術士的潛質,才被龍灝留在了舊金山。

大牛駕起馬車,轉頭問道:“少爺,為何去鯤鵬?”

大鳥亦是問道:“少爺您剛回來,不應該去北港水師,或者南郊大營麼?”

這倒怪不得大牛小鳥二人僭越,問起不該問的話,其實,他二人是對龍灝忠心耿耿,打心底希望自家少爺一回來就把‘兵權’握在手裡。

古語曰大丈夫不可一rì無權,而這個年代,權利和兵權基本上是劃等號的。

龍灝在歐洲的這段rì子裡,大牛小鳥沒少受到龍伯的‘遠程教育’,要他們留意盯緊舊金山的種種變化——尤其是洪在末拉扯起的水兵訓練營,以及高天陽代管的‘古巴遠征軍’大營!

在龍伯看來,這兩支隊伍擁有極大的發展潛能,一海一陸,會左右舊金山乃至美國西海岸的局勢,少爺最好要不定期去給裡面的戰士洗腦,豎立自己的光輝形象,加強自己的統治地位。

龍伯的想法絕對沒錯,洪在末雖忠心,也入了黨,但終究還披著一層洪門的皮,而古巴遠征軍就更別提了,經過‘種子們’那麼一鬧,它可是吸引了辮子朝廷、李中堂大人、舊金山領事館等諸多立意不善的目光!這塊肥肉,油水之多,可不是高天陽一個搞情報搞訓練的人能駕馭的了的。

總之,龍少爺既然回來了。那麼最好儘早去兩個‘兵營’走一遭,打打刺頭、施施恩惠,確立其領導地位。

大牛和小鳥的建議不錯,不過對龍灝來說,卻是用錯了地方。

是的,任何一個穿越者穿越到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首要任務都是掌握兵權,用兵權鞏固自己的統治基礎。

可龍灝卻不同,他是穿越者,不過他更加是一名煉金術士!

在他心目中,洪在末的菜鳥水師也好,高天陽主持招募的美洋新軍也罷,都不是必須掌握、或者說優先掌握的資源。

有那功夫,龍灝寧願壯大自己的鍊金實力,因為他心底真正渴望的軍隊。其模板在這個世界上找尋不到!

一點一滴都需要自己親手勞作,從頭建設。

北港水師?

南郊美洋?

誰要請跳出來,正好可以當做誘餌,引出那些不懷好意、藏於暗處的敵對勢力!

因此,龍灝微笑道:“不用著急,在我看來,鯤鵬造船廠的價值遠遠高於北港水師和南郊大營兩者之和!”

大牛小鳥也就是一個提醒,少爺既然有了決定。他們也便很守節地不再說話,而是揚起馬鞭。專心趕車,向位於舊金山南港的鯤鵬造船廠疾駛而去。

半年不見,鯤鵬造船廠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儘管遠望過去,海灘邊的船塢大部分是空著的,但造船廠的整體面積卻已有了極大的擴張。

阿賓宿醉未醒。還在洪府,於是乎,侯龍濤、達克和另外一名洋人管事作為代表,隆重接待了龍灝一行。

邊走邊談,龍灝瞭解到。鯤鵬造船廠為了保留人才,很是努力地做出了一番作為。

首先,在地勢偏僻、交通不便的南海港,鯤鵬為了讓休假的船工能方便到舊金山市區購物休閒,出資修建了一條電車軌道,每天早晚,各有三班電車來往於鯤鵬廠門口和舊金山南部街區。

現在已到下晝,看不到電車,不過那蜿蜒不見頭的電車軌道,卻是半點假不了。

龍灝眯著眼,評價道:很有人情味,投資不大、獲益不小,這個早晚開駛的電車,充分體現了鯤鵬造船廠對員工的重視!這是好經驗,值得多推廣。

其次,南海港荒地偏多,阿賓與眾人商議後,就掏出了一部分錢,以廠子的名義將其購下,新建了許多車間和職工宿舍。

這些錢,一開始都是阿賓六人眾掏出的私房錢(他們替龍灝轉賣礦產採購權,有一定比例的獎勵),後來得到了龍伯的認可,也就有了行政撥款,透過老斯蒂文森,造船廠購買的荒地、修建的建築就愈發多了。

最後,鯤鵬造船廠還把龍灝從華夏鎮帶來的百餘鐵匠(漢陽鐵廠的那幫肉票)安置了下來。

因為龍灝不負責任,忙的事情太多,來到舊金山後便把這百餘有一技之長的人給遺忘了,後來阿賓看到這些勞動力閒置下來非常可惜,便向龍伯打了報告,將他們和半年多陸續從祖國拐來的人才一道,統統併入了鯤鵬。

所以,現在的鯤鵬造船廠,不僅可以建造鋼鐵艦船,還可以加工部分鋼鐵配件,比方說:螺釘、軸承、彈簧、鏈條、槍管炮管……什麼的!

瞭解到這裡,鯤鵬造船廠的辦公樓也到了,這是一座新蓋的四層高樓,屹立在海岸線上,因為基座堆得很高,儘管漲cháo,也衝不到高樓腳底。

這些,是龍灝從岩石堆砌的基座底部的一圈腐蝕線看出來的。

進了樓,侯龍濤領著龍灝進入會議室,而那名洋人管事,則在大牛小鳥的攔截下,悻悻而去。

走的時候,洋人管事嘴裡少不得不忿的哼聲,不過考慮到面前的是自個的衣食父母,而鯤鵬給他的待遇到別的地方也找不著,所以他哼唧了一會,還是咧開嘴笑了:晚上乘坐電車,再去市區裡尋些樂子便是!

泡了壺暖胃通淤的茶,少頃,阿賓和其他龍灝點名的人也在微風的引領下,匆匆走進會議室。

‘砰’的一聲,會議室大門關上,大牛和小鳥站在門外。嚴格把守。

來的人有十多個,都算是龍灝的機密心腹,他們見大門關上,心中都道:來了,果然來了,少爺要召開小會。布置任務了!

昨夜在洪府的接風宴,主要是為龍灝與眾人聯絡感情提供便利,真正的機要秘聞,都是點到即止,不會深入。

所以,阿賓和龍甘箬等人都曉得龍灝接下來必然會召集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召開小範圍會議,不過超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個小會,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昨天傍晚才下船。喝酒喝到今天凌晨,這才過去多少時間啊,少爺怎麼就爬起來了,還一口氣跑到了鯤鵬造船廠?!

我們的親親好少爺,您記掛著工作沒錯,但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會議室裡的人都這麼想著,剛剛醒酒的阿賓甩了甩還有點昏脹的腦殼,道:“少爺。您剛到舊金山,不如再多休息一天。您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事業是重要,但身體不能垮啊!”

阿賓的話代表了眾人的心聲,於是乎,附和聲不斷不絕。

龍灝擱下茶。笑道:“我的身體我最清楚,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有內功在身,區區點酒水還傷不到我!”

“那也要注意,少爺。您的年齡還小,別傷了底子,落下病根,將來就不好了!”

這種直白有點犯忌的話,也只有龍甘箬敢說。

聽完後,大家都是恍然,隨後撥浪鼓似地點頭贊成。

龍灝高大早熟的身材,令得大家往往會忽略他的實際年齡,經過龍甘箬提醒,大家才恍然大悟:我們的少爺,還只有十四歲啊!

“竿子,不必再說了!”

龍灝收起了笑容,敲了敲桌子,讓大夥安靜了下來:“看各位的表現,我覺得在開會前有必要給你們敲敲jǐng鍾!”

jǐng鍾?

敲什麼jǐng鍾?我們哪裡做錯了?

十餘人,都有些發懵。

龍灝道:“各位都是黨員,龍鱗黨建立的宗旨,豎立的目標,寫下的黨章,相信各位都能倒背如流!但這些東西,不光要口裡說,心中也要時刻揣摩!什麼叫做事業重要,但身體不能垮?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多成績,可以躺在功勞簿上慢慢前進了?”

“是,這兩年多,我們從無到有,努力奮鬥,創造了許多奇蹟!發現了金礦,建立了華夏鎮,收容了許多國內受苦受難的同胞,而且,現在又在美國的大城市站穩了腳……所以你們覺得,應該喘口氣,應該歇一歇,應該思前想後穩妥了,再邁開腳步前進?”

“錯,你們如果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現在的世界一rì千變,我從歐洲回來,看得多、感觸更多!那邊隨便一個國家,創造的財富就比我們的祖國要多!那邊隨便一個列強,擁有的軍隊就可以把我們華夏鎮毀掉十遍!我們算什麼?我們不過是僥倖撿了一個阿拉斯加的大便宜,我們不過是收容了幾萬貧窮羸弱的同胞!在周圍都是威脅的情況下,我們有什麼資格放緩腳步,我們有什麼資格擺宴慶功!?”

“昨天的宴席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洪門cāo辦,我根本不會參加!你們倒好,宴席上我不明說,你們就一個個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我讓微風把你們挨個叫醒,你們是不是要睡到太陽下山啊?這般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我問你們,阿賓,你的造船廠怎麼辦?竿子,你肩上那麼多工怎麼辦?老高,你不去南郊大營了嗎?洪大叔,你不去訓練水師了嗎?容尚勤,你……”

龍灝一口氣噼裡啪啦數落一頓,言辭之嚴厲、語鋒之尖銳,嚇得在場十餘人都站了起來,大汗如雨,胸膛發澀,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其中,洪在末儘管是龍灝內定的岳父,但他也是面sè蒼白,抿著發青的嘴唇一言不發:是啊,少爺說的對,不經過他提醒,我都沒有發現,我的心的確開始懈怠了呢!仔細想想看,我們的弱點一大堆,真的是有何資本可以懈怠呢?

其實這也怪不得洪在末他們鬆懈,其一,華夏鎮和舊金山兩大基地的確是蒸蒸rì上,錢財和人才時刻都有增加,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其二,龍灝從歐洲帶回來了巨大的聲望,像容尚勤這樣的謀士都斷定,有了英國爵位這個保護傘,來自美國zhèng fǔ若有若無的壓力,可以忽略不計了。

正是這些繁榮的表象,才讓他們忘記了:華夏民族億萬同胞還在太平洋的對岸吃苦受罪,而華夏鎮一脈,這段時間似乎過得風生水起,但實則卻是無根之萍,經不起大的風浪!

只要美國zhèng fǔ扯下臉皮,出兵阿拉斯加、出兵舊金山,以華夏鎮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有半點還手的機會,就會被碾得粉碎!

龍灝跑東跑西,又是‘獻媚’女王、又是拐帶公主,為的不就是給發展迅猛的華夏鎮爭取更多的‘冷凍保護’時間嗎?

可氣這些傢伙還不懂得珍惜,還要無故浪費時間!

洪在末抹去額頭一把汗珠,低頭道:“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我們的確有些得意忘形了,龍少爺,您教訓的太及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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