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拉格市中心的動物sāo亂接近尾聲時,一臉怒容的卡蘭卡也帶著懷斯從開會的秘密地點駕車趕了回來,她將懷斯交給格裡菲斯照顧,一下車就快步衝到裡奇舍的外圍庭院,對著席坐空地的尤麗三人隔空高喊:“你們是誰?鄭在哪裡?到底是不是休斯在追殺你們,老實交代,不然我一槍崩了你們!”

聽聞卡蘭卡氣急敗壞的喊聲,周圍看管尤麗的暗流諸人一頭冷汗:媽呀,這三人果然是jiān細,卡蘭卡小姐都不認得他們啊!幸好我們謹慎,沒讓他們進入飯店裡面,要不然,這罪責就擔得更大了!

面對卡蘭卡的怒吼,尤麗不慌不忙,先是掩面抽泣了一下,然後低頭答道:“您是卡蘭卡小姐吧?我們是標準布魯馬戲團的,我們僥倖識破了休斯的詭計,為了搭救鄭先生和龍先生,我們不惜放出團裡的動物,就是為了掩護鄭先生他們逃離夢璇莊園……不過夢璇莊園的夏爾敦子爵派人追殺,緊銜不止,我們中途失散了,鄭先生告訴我,只要來到裡奇舍,找到他妻子卡蘭卡小姐,自然會有法子搭救他們的!”

馬戲團?

夢璇莊園?

鄭和北海伯爵真的被人追殺了?

卡蘭卡幾天沒睡的腦袋猛地一暈,眼前幾乎黑掉,她搖了搖虛弱的身子,喘氣道:“仔細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鄭為什麼不在裡奇舍,反而跟夏爾敦那家夥混在一起呢?”

“卡蘭卡,當心!”

卡曼見到卡蘭卡將要栽倒,連忙去扶,一隻手還撫摸她的額頭……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裡奇舍的大門方向傳來:“哇。幸虧我們運氣,總算沒被夏爾敦殺了,咦,卡曼先生,你為什麼扶著卡蘭卡小姐,還摸她的臉啊?”

大門口走進來四個人。其中最前面的是三個東方人,龍灝打頭,微風則攙扶著一臉慘灰、兩眼冒綠的鄭公肖。

龍灝驚訝大叫之間,艾世麗墜在其身後,扯住自家男人的衣角,縮著頭,很是沒有存在感。

卡蘭卡看到龍灝諸人,驢臉一耷,面sè變得很不好看。不過她不是為了自己‘依偎’在別人懷裡尷尬,反而是為了鄭公肖‘不告而別’而憤怒。

於是,卡蘭卡不但沒有離開卡曼的親密攙扶,反而遙指鄭公肖:“你不好好呆在裡奇舍,為什麼會跑去夢璇莊園?”

夏爾敦子爵是什麼貨sè,卡蘭卡早有風聞,她此刻的情緒就像任何一位賢妻良母聽到自家丈夫跑出去鬼混,那是心喪yù死、怒不可遏!

老孃為了擺平那些饕餮的元老。幾天沒閤眼,心力交瘁。你倒好,明明是最重要的試煉者,不好好養身體,卻跑去一個紈絝二世祖的家裡嬉戲,這是要氣死老孃的節奏麼?

還有,北海伯爵你也不知輕重嗎?怎麼不勸老鄭。反而陪著他一起胡鬧?

連帶著,卡蘭卡看向龍灝的眼神也滿是抱怨了。

卡蘭卡覺得自己很有道理,誰料鄭公肖更是怒髮衝冠,他一甩微風,不再裝重傷了。幾個跨步衝到卡蘭卡身邊,一拳打向卡曼:“呔,洋毛子,放開我婆娘!”

這拳虎虎生風,攜滿了無邊醋意,饒那卡曼乃暗流之首,也只得暫避其鋒!

卡曼無奈鬆開了卡蘭卡,跳開幾步,道:“鄭先生,您這是何意?為何一見面就向我下重手?”

鄭公肖嗔目:“明知故問,你們這對jiān夫……”

鄭公肖還yù張口使拳,卻被龍灝趕上來制住。

龍灝死死摁住彷彿被挑逗公牛一般的老鄭,笑道:“說來話長,一言難盡,想必這其中有很多誤會!卡蘭卡小姐,此地人多眼雜,不如進去再說?”

不提龍灝等人與卡蘭卡進了裡奇舍,過了不久,休斯四兄弟也在援兵的護送下,大約於天亮時分,來到了裡奇舍門口。

黑壓壓好大一隊人,浩浩蕩蕩走進來,當頭的乃是‘變態’休斯。

休斯一臉的yīn鶩,攥緊了拳頭:好個標準布魯馬戲團,我當真小看了你們,居然曉得直接衝到裡奇舍,看來,你們與卡蘭卡那賤貨早就有勾結了!該死!該殺!

原來,休斯得到了夏爾敦子爵的稟報,知曉夢璇莊園大亂,不光古堡被炸,龍灝與鄭公肖也已趁亂逃出,休斯擔心他們與馬戲團的人碰頭,揭破自己見不得光的算計,於是連忙匯合了剛剛趕到布拉格的援兵,匆匆向裡奇舍趕回。

誰料那股動物洪流造成了布拉格市中心堵塞,巡jǐng、騎兵遍佈街口,人人盤查,愣是拖延了休斯一行人,導致他們足足比卡蘭卡晚了一個多小時才到裡奇舍。

休斯四兄弟剛進裡奇舍飯店大堂,暗流的人便立刻迎上來:“四位少主,卡卡普洛斯先生召開緊急會議,就差你們了!”

果然是卡蘭卡,提前向卡卡普洛斯告狀了嗎?

休斯四兄弟臉上yīn沉得能滴下墨水,他們四人互望一眼,道:“我們的試煉者已經趕來了,開會可以,但他們要與我們一塊進去!”

暗流的人稍稍猶豫了下,看向休斯四人身後一幫風塵僕僕的手下,點頭道:“可以,試煉者當然沒有問題,懷斯少主的女婿也在裡面等呢!”

休斯四兄弟聽了就更篤定了:好啊,鄭公肖比我們還先到,看來這場sāo亂少不得卡蘭卡的暗中策劃,切,搞不好從頭到尾我們都被這對狗男女給耍了!!

還是裡奇舍的那座禮堂,休斯四兄弟領著四位豎著高領、穿著黑sè大衣的試煉者走進門時,禮堂中已坐了許多人,雖然少了一些在夢璇莊園做客的‘達官貴人’,但多出的那些人卻出乎休斯的意料。

這是那些老不死的元老啊?他們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休斯看著心驚,肚裡嘀咕:哎呀,莫非是蒼蠅聞到翔臭。巴巴趕來打那16億欠款的主意了?

幹,這群老混蛋,16億是我們拿出來的,賭局未完,最後到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你們有個屁資格分一杯羹?一群混不要臉的老雜種。老匹夫!

休斯想明白後,在心裡把那些個元老罵個半死,然後強自鎮定,順著通道,邁向會場的前排。

不過,在經過那些元老的座位時,休斯有些奇怪地發現,這些老不死的一個個都在狂打哈欠,眼圈黑得跟塗了煤炭似的。一張橘皮老臉上眼屎與鼻涕齊流,彷彿一個月沒睡覺了。

搞什麼鬼?

難道是rì夜兼程趕過來沒睡?

不至於啊,這幾個老雜種我認得,平時就隱居在布拉格,莫非是被剛才的sāo亂鬧的?也不能啊……

休斯一肚子的疑問,卻沒法找人解惑,只好領著三個弟弟和四位試煉者,於前排就坐。

高臺上依舊是卡卡普洛斯那個老得脫皮的老不死主持。他等休斯八人入座,便咳嗽一聲:“人都到齊了。這次緊急會議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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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瞥了一眼不遠處同樣坐著的卡蘭卡、鄭公肖、懷斯等人,暗道:不曉得他們提前進來,跟卡卡普洛斯耳朵裡灌了什麼風?嗯?怎麼看上去卡蘭卡和鄭兩個人沒那麼親密了,不僅分開做,而且臉sè冷酷得跟陌生人一樣?

繆斯志大才疏,不過察言觀sè方面卻略勝幾位哥哥一籌。

繆斯在琢磨。瓊斯已經開口了:“緊急會議先別急著召開,在這裡我有一件事要請問旁邊的鄭先生!”

這是休斯一方的先下手為強,雖然不曉得鄭公肖兩公婆早早趕到對卡卡普洛斯吹了什麼風,但只要把標準布魯馬戲團引起市區sāo亂一事當做髒水往對方身上潑,將局勢攪亂。總是沒錯的。

出乎休斯一方意料之外,往常充當鄭公肖保護傘的卡蘭卡並未開口,而鄭公肖沉默了一陣,自己說話了:“有什麼事,直說!”

瓊斯的眼珠骨溜溜一轉,道:“我想請問鄭先生,凌晨引發布拉格市區sāo亂的罪魁禍首,是否被你藏起來了?”

此話一出,很多不明真相的與會者頓時譁然,各種神sè的眼光紛紛匯聚到鄭公肖身上。

凌晨的動物洪流sāo亂,在場的人可是都知道呢,現在一聽‘罪魁禍首’,哪還不個個打起jīng神、豎起耳朵。

鄭公肖回應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麻將臉:“你說什麼,我不清楚。”

瓊斯拍座而起,獰笑道:“別裝蒜了,東方人!我來告訴各位在座的長輩、長老、兄弟,引發剛才那場sāo亂的,乃是一個叫做標準布魯的馬戲團,他們本來是受邀在夏爾敦子爵的夢璇莊園演出,可這個鄭公肖,與卡蘭卡聯手,蠱惑了這個馬戲團的成員,盜空了夏爾敦子爵的金庫,並且把所有的猛獸放出來,襲擊莊園,連夜趁亂逃出了克隆索山!”

坐在鄭公肖背後的龍灝眉頭一動:原來夢璇莊園佔據的那座山叫克隆索山啊!

如此無恥?

受邀做客,反而把主人家給洗劫了?

這樣的作為,簡直就是不要臉皮界的極品啊!

會議上許多不明真相的人齊齊咋舌,再加上對黃膚人本能的一貫歧視,頓時,許多目光都變得鄙夷和唾棄起來。

鄭公肖託那副麻將臉的福,臉sè連個波紋都沒泛:“你在撒謊,這是誣陷!我沒有偷夏爾敦子爵的財物,也沒有蠱惑馬戲團成員放出動物,攪亂秩序!他們之所以會逃出克隆索山,那是因為你們把他們軟禁了,隨時準備殺人滅口!所以,在徵得了卡卡普洛斯先生的同意,我們收容了三位負傷的馬戲團成員。”

“奇怪了,真好笑,我們為什麼要對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馬戲團殺人滅口?”

休斯這時接過了提問權,笑道:“鄭先生,你這個推卸責任的藉口,是不是想的太爛了?”

隨後,休斯轉頭對卡卡普洛斯道:“卡卡普洛斯大叔,我覺得如果鄭先生拒不認罪,我們應該把主謀卡蘭卡和同謀鄭公肖交給布拉格jǐng察局審理,畢竟。來的時候jǐng察長對我說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論是遭到洗劫的夏爾敦子爵,還是無辜遭難的布拉格市民,都需要一個公義的交待!”

卡卡普洛斯還沒答話,禮堂的入口恰好被人撞開。只見夏爾敦子爵跌跌撞撞地沿著過道衝到臺前,一把鼻涕一把血淚地指責鄭公肖,說自己如何坦誠待客,鄭公肖又如何人面獸心,聯合外人盜空了自家的積蓄。

並且在控訴的最後,夏爾敦子爵還加上了十多個在‘獸cháo’中倖免於難的達官貴人的證詞。

由於這些被夏爾敦子爵款待了的達官貴人都是c羅家族的‘老人’,信譽十分可靠,所以等到夏爾敦子爵說完,很多與會者都按捺不住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部分的意思都是要卡卡普洛斯維持公義,把卡蘭卡夫婦交出去給jǐng察審理,免得被兩顆老鼠屎,壞了大家一鍋好湯。

畢竟,c羅家族雖然強勢,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與布拉格zhèng fǔ對著幹的。

“都吵完了嗎?”

彷彿雕塑一般的卡卡普洛斯終於開口了。他先命人把‘傷心yù絕’的夏爾敦子爵拖下去,然後說道:“我可以證明。卡蘭卡與此事無關,這件事,或許是一個誤會!”

“誤會?”

休斯眼角一抬,追問道:“卡卡普洛斯大叔,您要包庇卡蘭卡嗎?”

卡卡普洛斯道:“不是包庇,這幾天。卡蘭卡一直和我在一起開會,參與會議的,還有各位元老,他們可以作證……”

卡卡普洛斯不慌不忙,把動向會議一事跟休斯說了。休斯在驚怒這群老不死揹著自己召開動向會議的同時,腦中也靈光一現:看來,卡蘭卡對鄭公肖前往夢璇莊園一事並不知情啊,至少在標準布魯馬戲團叛逃之前不知道,哼哼,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而這會,繆斯也湊過來跟休斯耳語幾句,接著,休斯的眼睛就更亮了。

想出了關鍵的休斯馬上轉變口風:“好,卡蘭卡是否參與此事暫且不提,那麼,我想請馬戲團逃出來的三個人出來,我們當面對質,問他們好好的為什麼要逃離夢璇莊園!這個要求,總能答應吧?”

“可以。”

卡卡普洛斯點頭。

鄭公肖無法反對,眉頭稍微糾結了一下便道:“行,叫他們出來便是。”

在去叫人的時候,休斯又問了一句:“卡卡普洛斯大叔,這個對質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不會耽誤您的緊急會議吧?”

“少假惺惺了!”

卡卡普洛斯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們一進門就句句逼人,還叫來苦主哭喪,讓我連插話的空都沒有……但是無妨,我召開的這個緊急會議,本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場sāo亂!”

尤麗三人很快被帶到了禮堂,他們換了一身衣服,樸實乾淨,不過身上都有包紮的痕跡,三人的臉上,也都是虛弱的白sè。

休斯當然立刻認出了這三個從前控制的手下,暗地裡恨得牙癢癢的,但這會他只能裝作不認得,問道:“你們三個是?”

尤麗代表三人,站上前怯怯弱弱地說出了名字。

休斯:“你們在標準布魯馬戲團的職位?”

尤麗:“一個團長,兩個副團長!”

休斯:“你們到夢璇莊園是做什麼的?”

尤麗:“受到夏爾敦子爵邀請,來表演的!”

休斯:“凌晨的sāo亂,是你們引發的?”

尤麗:“為了自保,我們不得不放出馬戲團的動物。我們不是有心的!”

休斯:“自保?誰要害你們?”

尤麗:“是……夏爾敦子爵,表演結束後,他把我們軟禁在了一座古堡,準備過兩天就殺掉我們。”

休斯:“哈哈,笑話!這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事實是,子爵提供了最好的住宿給你們,但你們不識好歹、恩將仇報,不但炸掉了古堡大門,而且放出了一大群動物,趁亂洗劫了子爵的金庫!”

尤麗大叫:“我們沒有!我們是無辜的!”

休斯:“無辜?那麼請問,你們只是一家馬戲團,怎麼能夠炸燬古堡的大門,並且還炸死了23名子爵的守衛!炸藥,是怎麼來的?”

尤麗:“……有人給我們的,他告訴我們,子爵要殺我們滅口!”

休斯:“誰給你們的?他是否在現場?你可否指出來?”

尤麗語塞,她猶豫了一下,在與會者頻頻的催促下,她手一抬,指向了龍灝……身邊的微風:“是他,是他給我的,他說鄭先生和龍先生都被人囚禁住了,只有讓我們炸了古堡,他才有機會趁亂救出鄭先生和龍先生!”

微風坐在龍灝身邊,臉上一片錯愕:臭娘們,小爺我都不認識你,你做毛咬我啊?

被冤枉的微風正yù起身辯駁,不想大腿一痛,痛得差點連自己舌頭都咬下來,他轉頭一看,入目的是一臉平靜的龍灝。

微風雙眼含淚:少爺,你為毛掐我啊!

微風很聰明,痛過之後,從龍灝的小動作就知道自己應該保持沉默,於是,會場中一問一答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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