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艾世麗小姐,那些東方人好兇猛啊,我、我這是回去搬救兵呢!”

那個僕從也是一介人才,結結巴巴地講完,還有臉皮為自己辯解:“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您既然沒事,那麼我們就快些回去吧!嗚嗚,那些東方人太恐怖了,您看,他們已經在摘那些騎士老爺的衣服和武器了呢!”

龍灝抬頭望去,只見那已然算是末尾階段的戰場,七八個黨衛團jīng英戰士正彎著腰,把華麗的隊服、鑲著寶石的挎刀、還有只發了一槍的jīng致短槍從那些暈厥的騎士身上洗剝下來,其中幾個特別倒黴的,已經被扒得一身皮囊都露了出來,非常的不雅、有礙觀瞻。

龍灝對此哭笑不得,不禁微微搖頭:這就是一群禍害啊,由鄭公肖這個大禍害帶出的一窩子小禍害……不過嘛,這種結果我喜歡,總不能別人都騎到臉上來了,你還不還手吧?

那個僕從在不斷勸說茜茜公主快點離開這個恐怖的‘犯罪現場’,然而茜茜公主還是相當有擔當的,要知道,這些炎龍騎士團的人再怎麼不堪,也是為了營救她才落到這般田地,她就這麼掉頭走了,總是不好。..

茜茜公主沉著臉,忽然一腳踢開那個碎碎叨叨、鼻涕都哭出來的僕從,冷哼道:“奧匈帝國的子民,只有戰死的,從沒有逃兵!聽著,你被解僱了,我代表公主殿下宣佈,你從今以後都不要來皇宮做事了!”

說完,茜茜公主丟下呆愣住了的僕從,昂起頭、挺起胸,毅然地向那片狼藉的戰場走去,雖然行進間。她的一雙長腿在微微顫抖,但終究是沒有停下。

龍灝對此非常讚賞,他幾步追了上去,展顏問道:“艾世麗小姐,你還敢過去嗎?他們可是殺紅了眼的暴徒呀,你呢。若是女子打扮還好,可現在嘛,難保他們不會對你下手!”

沒錯,茜茜公主雖然撕去了小鬍子,但還是一身男xìng裝扮呢!

茜茜公主一撇頭,幽藍的眼珠子骨溜溜直轉:“我?我才不怕呢!伯爵大人,你不是說你能以一挑十嗎?好了,現在機會來了,這些人都是鄭的手下。我看看你能不能一個人擺平他們!”

茜茜公主一邊用著激將法,一邊在心裡想著:我早該想到的,既然鄭的身手那麼厲害,他手下的人當然也個個了得!炎龍騎士團,那可是皇帝爺爺花了重金打造的jīng英隊伍啊,居然就被他們赤手空拳地搞定了,嘖嘖,沒有親眼看見。還真是不敢相信,希望這個大壞蛋。能讓我看一場真正的戰鬥吧……

“好吧,既然艾世麗小姐這麼看得起我,那我說什麼也得保護你周全了!”

這個笨笨的小公主還是有幾分jiān猾的嘛……龍灝油然一嘆,與茜茜公主肩並肩走進了那個正在打掃的‘戰場’。

此時此刻,朱爾泰等人正在包紮治療,而黨衛團的人也陸陸續續從城堡裡出來了。除了那些正在大發‘死人財’的之外,其餘的人已經佈置了一個偌大的包圍圈,把那些稅務官員呀、僕從侍女呀,都隱隱給圍住了,只等著最高上司發落呢!

嘎嘎。這算是跟奧匈帝國的皇室徹底翻臉了吧?

好幾個黨衛團團員眼露兇光,已經開始琢磨著要怎樣才能幹淨利索、沒有手尾地把這些倒黴蛋給滅口了!

這些‘不法之徒’眼光在昏迷的約翰們身上來回惡意地掃著,卻不想恰好碰上了遠處走來的龍灝,團員們都認得這位龍少爺,不由一愣:咦,少爺怎麼從外邊走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皇室裝扮的小兵?

這些黨衛團團員疑惑,可不代表著朱爾泰也疑惑,老朱是知道龍灝‘迂迴救國’的意圖的,只見他掙扎著站起來,高聲吆喝:“讓讓,快點讓讓!把少爺請過來啊……”

茜茜公主不怎麼懂中文,所以沒聽懂‘少爺’這個詞,她只是看到纏著半邊繃帶的朱爾泰在原地大呼小叫地朝龍灝揮手,便不由笑道:“伯爵大人,看來要見識你的身手得等下次機會了,那邊那個叫喊的是鄭的副手,我認識,他應該認出了你,在叫你過去吧?”

龍灝一聳肩膀,打個哈哈:“是啊,我和鄭公肖是很熟、很過命的交情,他的手下看到我這張臉,怎都不會動手的!”

茜茜公主點點頭:“那就好,你跟他們說,這些騎士畢竟代表了皇室,弄昏了、扒光了都好交待,但要是弄出了人命,這就不好收場了呢!你去說一聲,而我也去跟公主稟報一下,看看這個殘局怎麼弄一個漂亮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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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茜茜公主就與龍灝分開,朝著角落裡一輛馬車走去,反正是裝模作樣,她也就假定那輛不起眼的、隸屬於稅務府的馬車裡‘藏’著茜茜公主了。

龍灝心知肚明,高喊道:“放心吧,艾世麗小姐,我和鄭公肖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這的確是一場誤會,很小的誤會,不是嗎?誰都不希望鬧得沸沸揚揚的,特別是在這麼個敏感時期,還是以抓住爆炸兇徒為第一任務啊……”

在雙方首腦都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願促進下,這場短暫的衝突很快變成了倉促結尾的鬧劇,龍灝代表了歐洲貨運採購公司,而茜茜公主則依然用‘艾世麗’的身份代表自己,雙方在美爾藍主城堡的高檔會議室裡愉快地達成了和解協議,末了,還在一起用了一頓臨近午間的開胃甜點。

因為美白藥劑和不老藥劑的緣故,茜茜公主做了很大的讓步,她不僅沒有堅持要鄭公肖‘那對jiān夫yín婦’出來向自己道歉,反而很爽快地向朱爾泰等負傷人士做出了道歉,並且以傷者傷勢的十倍醫療標準給予了金錢上的補償。

反正這位奧匈長孫公主什麼都缺,金錢總是不會缺的,據鄭公肖給龍灝的情報,別看奧匈帝國有點rì落西山、一副將要破國的混亂倒黴樣。但約瑟夫皇室可是富得流油,欠福爾德家族的那是奧匈帝國的國家財政,而約瑟夫的私產,據說可是絕不比東邊的沙皇要差!僅僅就拿黃金儲備來講,各界風傳,約瑟夫皇室的秘密金庫裡至少有600噸的實體黃金。這筆鉅款無論用到何處,都會引發歐洲局勢一場大地震的!

這大概也就是儘管奧匈帝國目前四處樹敵,但對方總是不敢逼迫太甚的緣故,若是逼急了約瑟夫一世,狗急跳牆的他把‘私房錢’拿出來孤注一擲、擴軍打仗,周圍的國家都是要倒大黴的!

既然茜茜公主不差錢,龍灝也就無比欣然地收下了這筆‘醫藥費’,然後又誠懇地表達了想要以私人身份拜見約瑟夫皇帝陛下的願望,茜茜公主對此並不吃驚。於是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並且承諾一旦有訊息會馬上通知龍灝。

總體來說,這個小型的會談,氣氛是友好的、結果是積極的,完全把方才不愉快的衝突化於無形,可能唯一不滿的只是約翰那十二個炎龍騎士團的騎士吧……他們個個被剝成了大光豬,就跟遺棄的流浪狗般被晾在了噴泉水池近兩個小時,要不是朱爾泰‘好心’。派人用了點燒開的沸水把他們澆醒,這些騎兵大老爺就算不被傷到腦袋。也肯定要受凍著涼。

渾身是水泡的約翰等人起來之後,儘管暴跳如雷,但那些被剝去的裝備、以及座下的坐騎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可憐他們皇家炎龍騎士團的堂堂騎士,最後卻好比乞丐一般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這副模樣。怎是一個悽慘悲涼可以形容!

龍灝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艾世麗代表的公主一行,這一天也就沒有什麼故事的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約七點都沒到,東邊的第一縷金黃sè晨曦才照shè過來,美爾藍宮殿那個居高臨下的大門就敞了開來。裡面緩緩駛出了一輛加長版的豪華馬車,黑sè車廂、金sè車軸、銀sè雙馬,由一名看上去絕對是伺候了幾代貴族的管家cāo使著,馬車粼粼、車輪滾滾,朝著就在附近的奧匈皇宮駛去。

這輛馬車響著悠揚的鈴鐺聲,長驅直入、一路無阻,很快就直達奧匈皇宮,一隊皇室騎士出來,領著這輛馬車,左轉右拐,來到了約瑟夫一世平常處理公務的地方。

馬車停下,一襲正裝的龍灝從上面跳了下來,他揚著眉,臉有小得sè:呼,這幾天被人打擾的,都沒睡成懶覺,既然本少爺沒的睡,那麼這位皇帝陛下也就甭想睡好了……

然而,龍灝就這麼點yīn暗心思最後也沒有得逞,約瑟夫一世接見龍灝時,一身華麗的軍服、高貴的皮靴,上唇兩撇小鬍子,jīng光內斂的眸子,略顯yīn沉的鼻子,深黑的眼瞼,凌人的霸氣……一切的一切都顯示著這位奧匈帝皇,正處在一個絕對清醒、絕對巔峰的狀態。

他,顯然已經等待龍灝很久了。

也是,這位乃是一個一天平均工作12個小時的狂人皇帝,龍灝想用干擾睡懶覺來噁心他的小算盤,完全就是撥錯了珠子。

龍灝打量了一下約瑟夫一世用來接待他的房間,這裡明顯就是這位皇帝平時工作的地方:寬大的桌子上堆放著雜亂無章的檔案,而佔去了房間三分之二的大桌子前擺放了一圈休息的小沙發,在背陽的一方牆壁上,還掛著一副巨大的歐洲地圖,從上面花花綠綠、密密麻麻的國界和標記來看,這是一副有著軍事用途的地圖,可以說,透過這副大地圖,約瑟夫一世對歐洲的野心,毫不掩飾地展現給了龍灝。

約瑟夫一世不但最愛的著裝是軍服,整個人也是軍旅風範,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他讓侍從上了兩份可以算作簡單的早餐,就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這會兒,整個房間只剩下了約瑟夫一世和龍灝。

“請坐,如果沒吃早餐,那麼就一起吃吧,北海伯爵!”約瑟夫把紫紅sè的佩刀往矮几上一放,屁股對著小沙發,便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約瑟夫也不用餐刀叉子。用手直接抓起一大塊金黃油脆的麵包,蘸了點nǎi油,放在嘴裡就吧唧吧唧地咀嚼了起來,龍灝看得很清楚,這位年逾六十的奧匈皇帝陛下,牙口還非常結實。算得上老當益壯、尚能飯否。

“我已經吃過了,不過能陪陛下一道進餐,是我的榮幸。”龍灝鞠了一躬,也在小沙發上坐了下來,正好與約瑟夫面對面。

龍灝咬了一口麵包,覺得味道還不賴,不過裡面的粗糙和不jīng致還是在牙齒和舌尖上隱隱流露,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位奧匈帝國的一國之君。對吃,還真是不講究。

約瑟夫胃口不大,吃了兩大塊麵包,再喝了一杯咖啡nǎi茶就停下了嘴,他坐直了身子,盯著龍灝看了一會,開門見山地說:“北海伯爵的大名,最近在歐洲流傳的很是厲害。不但讓英女王冊封了一塊可以建國的廣闊土地,而且還放言要巡迴歐洲大陸。宣講一些高深的物理理論?這樣的傳奇人物,我今天終於算是見到了!”

龍灝擦擦嘴,微笑道:“不值一提,冊封的土地是北極圈的無人之島,明眼人都知道那兒沒有價值,而科學的玩意在陛下眼裡更加只是小道。龍灝只是很平凡的一個人,陛下不必太放在心上。”

約瑟夫眼睛一瞪,道:“伯爵,你是在諷刺我是武夫嗎?嘿嘿,我弗蘭茨.約瑟夫是一國之君。不但要能征善戰,還要體察民情……你的那個講述量子力學的文章,我也讀過,雖然我不專業,但我知道,你這個學術創舉可以算作給物理學開啟了一條嶄新的道路,不簡單、不簡單啊!”

龍灝微微一愕,沒想到約瑟夫一世居然拜讀過自己的大作,一時間,倒有些受寵若驚了,不知該如何去應答。

仔細一想,這也不奇怪,約瑟夫一世乃是出了名的jīng力充沛、涉獵廣泛,像龍灝這個兩個月來在歐洲上層社會風頭最著的伯爵,他哪會不花點功夫去研究研究?更何況,昨天茜茜公主回來就跟他提了,今天龍灝會來拜訪……

“你在巴黎演講完了之後,似乎消失了一段時間,我很好奇,北海伯爵突然來到我維也納,是想在我的帝國裡開一場學術演講會嗎?”

不等龍灝回答,約瑟夫繼續說道:“如果是的話,我準了,我們皇室在郊外的多瑙河畔恰好有一個大講堂,可以容納兩萬人,去年才修建好,能有北海伯爵這樣的名人來為它開張,是我奧匈帝國的榮幸啊!”

龍灝有點沒想到,這位風評有些不佳的dú cái皇帝還是個科學愛好者,他回過神,連忙擺手道:“陛下的好意龍灝心領了,不過……我這次前來拜見陛下,為的倒不是學術方面的事。”

“哦?”

約瑟夫站起了身,徑自走到那張寬大到離譜的桌子背後,一邊從紙堆裡抄出一份檔案開始閱讀,一邊悠悠道:“既然不是開物理學的演講會,那麼伯爵有什麼要事,不妨直說吧,我這裡的公務堆積的太多,請容我一邊處理,一邊招待伯爵……”

約瑟夫這樣做已經算是很不禮貌了,他站著看檔案,眼光遊離,敷衍之意十分明顯。

對約瑟夫態度的突然冷淡,龍灝有點不太明白:這位奧匈皇帝的xìng格一向如此呢?還是他對自己不滿,故意為之?

但不管怎樣,龍灝心裡有些不滿了……

龍灝心裡冷笑,面上卻和顏悅sè,道:“陛下公務要緊,一邊處理,一邊聽我說,定然不妨事的!咳咳,我來這裡,是有一件事想請陛下幫忙……”

“哦,你是想為科肖爵士求情嗎?”

約瑟夫這會倒是看檔案看得極為認真,他一邊看,一邊回答,連頭都沒抬:“如果是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我對科肖爵士沒有敵意!他救了我的孫女,可是又傷了她的心,小茜茜要怎麼對他,那是年輕人的事,我是不會插手的!”

約瑟夫一世對鄭公肖的感情很複雜,他知道龍灝是從美爾藍宮殿出來的,也就知道同為東方人的龍灝和鄭公肖一定有瓜葛,所以他率先就把龍灝為鄭公肖求情的路給堵死了。因為在約瑟夫的推測中,龍灝此次拜見自己的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為鄭公肖求得和解呢!

因此,他的傲慢、輕視,大都是出於這種考慮……不得不說,這位會八國語言的‘天才’皇帝,六十多歲了,做事還是想當然啊!

怪不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是從他這點燃的……

“那倒不是……”

龍灝大為錯愕,隨後想明白了,便搖頭苦笑道:“鄭公肖的確是我的好朋友,但他的和茜茜公主的事,我昨天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嘛,外人不好參與……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要和陛下做一筆互惠互利的交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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