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洋人老師,剛開始發現自己被拐到了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心裡說沒有牴觸那是假的,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他們獲得了無比的尊敬和豐厚的酬勞,這些人的心也就漸漸安穩了下來。

他們的工資薪酬是那些挖礦礦工的五倍,而且加班還有翻番的酬勞,這比他們在美國當老師的報酬可高得太多了,而隨著恆溫塔的普及和源源不斷從港口運輸進來的豐富物資,這些洋人老師竟覺得在這裡生活要比從前好得多,什麼都不缺,慢慢地生出了不願離開的‘奇妙’想法。

這或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提早一個世紀出現的變種表現吧……

好吧,勇進大學堂的事情暫時先介紹到這裡,我們把視線拉回到指揮大樓。

會議室裡剛剛結束了一個小議題中的一個小問題,門外忽然急匆匆地走進來一名衛兵,只見他附在昏昏yù睡的施密特耳朵邊說了幾句,然後,這位猶太人便立刻跳了起來,抖擻了jīng神,對著桌子對面的龍伯笑道:“龍伯,他們三個同意了呢!”..

同意?嗯,同意什麼?

腦袋漲得都快裂開的德爾菲諾等人一陣恍惚,但隨後就把施密特這句話給過濾掉了:只要跟修建鐵路沒關的話,咱們都不用理會!

這些一門心思要給原住民留下好印象的卡內基集團的僱員,已經神遊物外、魂魄離體,除非有帶著‘鐵路’字眼的話出現,否則他們是不會清醒的。

“喔,那我們單獨談一下,各位,休息一下吧。大夥洗洗臉、吃吃早點,等我回來,再把最後幾個議題商討掉!”龍伯微笑著站起,宣佈休會。

這句話令得德爾菲諾諸人簡直如蒙大赦,他們jīng神陡然一鬆,好幾個人當場就趴倒在桌子上。鼾聲響起、呼呼大睡,而韋德和德爾菲諾互相攙扶著,搖晃著站起來,腿腳發軟地跟著謝智等一幫軍旅成員去找東西吃,用來填充早就餓得咕咕直叫的腸胃。

施密特和龍伯走到一間僻靜無人的小屋子裡,龍伯最先開口,喟然一嘆道:“哎,總算是把這些個超級財閥的負責人給算計進去了!動腦子這活實在是太累人,少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主持大局啊!”

施密特微微一笑。點頭道:“是啊,要算計這些超級財閥的負責人可真不容易呢,他們個個出身高貴,對商業方面的把握比誰都要jīng明,想要讓他們自動投入到我們的算計當中,可的確不是件輕鬆的事!”

看官或許以為龍伯、施密特他們一步步走來,有龍鱗軍為支援,顯得異常輕鬆。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龍鱗軍明明有壓倒xìng的實力,可為了要一步一步打壓普利策等人的自信。則選擇用‘比爾裡’漁場作為誘餌,將七大財團的保安軍引誘過去,逐一殲滅。既鍛鍊了新兵,又摸清了對手底牌。

施密特作為礦業公司的‘形象代表’,明面的第一BOSS,更是親身赴險。利用‘護衛隊已經被全殲’的假情報誘使普利策出手圍殺自己,為的只是造成普利策他們在輿論和道義上的劣勢。

等到普利策以為大局已定,猙獰面目全露,龍鱗軍才以排山倒海之勢出動,徹底毀掉保安軍。把七個主要財團的負責人當場殺掉四個,令得普利策三人感受到施密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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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千人審判大會開下來,更是讓普利策三個人自尊淪陷、心喪如死,並且和他們帶來的幾千名工人技師決裂。從此他們‘主從’之間,便有了不可縫合的嫌隙。

另外,施密特他們還施展了拉攏小股東、招來記者拍照、收買胡爾克用苦肉計進入牢房遊說普利策……等等的小安排,用心不可謂不良苦。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給龍伯創造一個當‘白臉’的機會,讓普利策三個人對跟龍伯這位‘土著領袖’合作沒有任何懷疑,也沒有了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龍伯說一,普利策三人便沒有權利說二!

施密特和龍伯都相信,普利策三個人現在這個狀況,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給他們打倒施密特這個‘黑臉’的希望,無論什麼苛刻的商業合作條件,他們都會答應的。

否則,若是逼得普利策三個人破罐子破摔,一心求死,讓摩根等超級財閥再派幾個負責人過來,施密特和龍伯為了穩定局勢,還得花上一番腦筋、耗費一番心血。

畢竟,華夏鎮名義上還在美國的國土範圍內,真要殺光了所有的股東、驅逐了外邊來的人,無論如何是交待不過去的。

龍伯和施密特的目的很簡單,把普利策這幾個被‘剝光了一切底牌’的‘可憐人’控制在自己手裡,讓他們成為掩護華夏鎮的一副擋箭牌,為華夏鎮的成長和發展贏得時間。

所以,才有了以上一系列的安排和佈置。

施密特和龍伯嘰嘰咕咕商量了一會,龍伯就理了理衣裳,神清氣完地從僻靜小屋裡走了出來,令得一旁守衛的野戰團戰士滿臉的狐疑,骨溜溜的眼珠子裡全是不良的念頭。

離指揮大樓不遠處的牢房,胡爾克的嘰嘰嘎嘎終於收到了成效,一群如狼似虎的龍鱗軍衛兵打開門衝了進來,把睜大了眼睛、露出渴望之sè的普利策四人按在地板上,一頓暴打。

“吵,叫你們吵!一大清早就鬼哭狼嚎,弄得老子我連個美夢都做不安穩……還吵嗎?哼,當了俘虜還不老實點,活該揍死你們這幫洋鬼子!”

衛兵們把普利策四人當做了沙袋,施以老拳,一邊罵一邊放手痛揍了大約十分鐘,才終於好像剛從窯子裡出來的彪漢,挺直腰、揉著手、舒爽地喘了口氣,而普利策四個倒黴鬼則真的好似被凌辱的婦女。像四灘爛泥一般啪嗒在地上,眼淚和鼻涕像開了閘的小溪,一個勁地流淌著,飽受蹂躪的臉龐上有著說不出來的委屈。

不是說好的暗號嗎?

不是說好龍伯會派人來解救我們的嗎?

怎麼會是這樣……哎喲,我的身子、骨頭,到處都疼呢!

普利策三個人臉貼著地。看向胡爾克的眼神裡都充滿了無盡的幽怨,而胡爾克亦是一肚子的委屈: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呢?說好了我喊幾聲就會有人把我們接出去,可沒說過還要挨一頓胖揍啊!

毆打完普利策四人的衛兵們稍微歇了口氣,就將這四個倒黴鬼提了起來,一邊向外拖一邊嘀嘀咕咕地道:“鬼吵鬼吵的,老子送你們去雪地裡洗個冷水澡,清醒清醒,看你們還jīng力過剩瞎吵鬧不……”

聽了衛兵們的話,普利策四個人幾乎給嚇得半死。這樣的天氣去雪地裡洗澡?媽呀,那我們還不給凍成四條冰棒了?

好在,衛兵們的嘀咕只是恫嚇,普利策四個人並沒有被帶去恆溫塔籠罩範圍外的雪地,反而是給靜悄悄地帶到了村子角一棟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小木屋。

小木屋周圍幾乎沒有護衛隊的巡邏士兵,看起來十分的幽靜。

進了屋,衛兵們把普利策四個人往地上一摜,然後嘻嘻哈哈低笑了一聲。就拍拍手掌,大踏步離開。彷彿忘掉了普利策四個人還是俘虜的身份。

“嚯嚯嚯,用這種方法請四位股東代表來,也是老夫的無奈之舉啊!得罪得罪!”

正當普利策四人摔得有些七葷八素、摸不著頭腦之時,一個中氣充沛、蘊藏著威嚴的聲音從屋子深處傳來,普利策勉強一抬頭,發現對面走來了幾道身影。而最先一人,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但是眼瞳裡隱藏著歲月的滄桑和積澱,顯得相當富有智慧和經驗,不必猜了。這人基本上就是胡爾克嘴裡的‘龍伯’了。

“您就是……龍伯吧?”

普利策率先從地板上爬起來,話說剛才那幾個衛兵出手雖重、打得自己渾身上下一片青紫,但實則卻沒傷到筋骨,回頭來看,這些‘有分寸’的衛兵應該都是龍伯安排去‘解救’自己四個人的。

“嚯嚯,施密特看管的太嚴,老夫只好用這種手段才能遮人耳目,將你們弄出來,委屈各位了……”

龍伯呵呵笑著,走到普利策四個人面前,點頭道:“沒錯,尊敬老夫的人就叫老夫一聲龍伯,而老夫的敵人則會叫老夫龍老不死……嚯嚯嚯,胡爾克你做的不錯……而三位超級財閥的負責人,你們的選擇也很正確,我們合作,是強強聯合,對雙方都會有極大的好處!……你們絕不會後悔的!”

龍伯一上來就讚揚了胡爾克的表現,對普利策三個人也開門見山,直接步入正題。

“不知……龍伯要跟我們談什麼合作呢?”

普利策依舊是代表著金克萊和高登,充當對外的‘話筒’,他長長一嘆,揉著臉道:“我們幾個現在是喪家之犬,不僅沒了士兵,連帶來的工人技師都已經背叛了我們……甚至於,我們的小命如今還cāo縱在施密特的手心,他要殺我們,只是動一動念頭的問題。”

普利策故意以退為進,假作示弱、裝出一副可憐模樣,來試探一下龍伯的態度和底線,如果龍伯表示出可以保住它們的意思,普利策才會真心與他合作。

否則,如果龍伯只是抱著利用一下自己三個人的意圖,那麼普利策寧願玉碎、被施密特殺掉,也不願意便宜這個‘土著酋長’。

“嚯嚯嚯,老夫既然能把各位從牢房請到這裡,各位的xìng命……大家都是聰明人,老夫的能量就無須再多說了吧?”

龍伯也沒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身後一扇門:“各位股東代表,你們想必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怎麼吃東西吧?現在是早餐時間,我們不如邊吃邊談?放心,時間多的是,施密特還不敢衝到我這來要人……”

那扇門後,一張不大的桌臺上已經擺放了不算jīng致、但份量卻足夠多的食點,一看到吃的。普利策四個人才猛然發覺自家的肚子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儀態,綠油油的眼睛一閃,低吼一聲,餓虎撲食般地撲了上去……

龍伯坐在椅子上,滿臉笑容地欣賞著對面不斷打著飽嗝的普利策四人。淡淡道:“各位股東代表吃飽了吧?那我們談正事吧,老夫的要求很簡單,只有三條!應承下來,老夫便保證施密特不敢再動你們,並且會從明月村撤離!”

“哪三條?”

“第一,你們依舊要代表七大財團,怎麼整合老夫不管,反正你們今後要從老夫這裡購買恆溫塔,價格嘛。每一個,15美元!”

龍伯三根手指慢慢豎起:“第二,老夫有一些子弟,想要在各位的礦區內開拓漁場,這樣一來溫溫魚的成本也會降低,希望各位加以配合!另外,如果各位的財團裡有一些空缺的好職位,老夫這些子弟也是相當有興趣的!第三。老夫希望各位以後工作的彙報物件,改為我身邊這位……摩根先生!”

前面兩個要求很好理解。普利策可以認為這是龍伯要發展壯大‘土著’勢力的手段,15美元一個恆溫塔,價格是很貴,但那自然有家族買單,而開設漁場,更是沒有半點問題……可第三個要求一說出口。不僅是普利策,就連金克萊等三人的眼睛也霍然間瞪得老大:彙報物件也要更改?這、這是要我們背叛家族嘛!?

沒等普利策四個人回過神,一條人影從龍伯背後的yīn影處踱了出來,那是一名中年白人,不過他略顯富態的臉上卻滿是yīn狠刻薄之sè。眼神十分銳利,顯然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T……T.K?”

普利策一看到這張臉,率先脫口而出,語氣中充滿了驚訝:“你是T.K摩根,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那名中年白人可不就是T.K摩根嗎?只見他嘿然一笑,衝普利策打了個響指:“普利策啊,好久不見!你問的問題好生奇怪,我怎麼不能在這裡?難道阿拉斯加州不屬於美國西部嗎?家族的決議,只要是屬於美國西部的地方,不都是由我來管嗎?”

T.K和普利策顯然是一對‘老相識’,但關係有多‘好’就說不清楚了,總之普利策看到了T.K,樣子就好比吞了一坨鮮熱活潑的狗屎,臉sè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你胡說八道,阿拉斯加州怎、怎麼能算是美國的西部!”普利策吞了口口水,艱難地反駁道。

“咦,怎麼不算?親愛的普利策,看來你的地理沒學好啊!”

T.K看到普利策吃癟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抱手於胸道:“要不要我拿一架地球儀來,教教你怎麼辨別南北西東?還是說你被你的部屬辱罵傻了,連基本的方向都辨不清了?”

“哼……”

普利策扭過頭,不再去看T.K得意洋洋的樣子,他低聲對龍伯道:“龍伯,您的盟友原來是T.K摩根啊,那意思是……我們只是一顆顆可有可無的棄子咯?您要我們背叛自個的家族,這玩笑是否開得太大了?”

普利策這麼直說,金克萊等三人都是跟著點頭,他們只是想活命,卻完全沒想過背叛各自的家族,他們不是孤家寡人,若是背叛了家族,他們的那些家眷親屬,都會受到家族的嚴厲制裁。

如果龍伯要用T.K摩根吞併自己,那麼,普利策等人寧願選擇被施密特殺掉。

“嘖嘖嘖,誰說要你們背叛家族了?”

龍伯嚯嚯笑了,搖了搖頭,手指一一點著普利策四個人,道:“老夫只是要你們把這裡工作的彙報分作兩份,一份真實的給這位T.K摩根先生過目,而另一份略帶點水分的則發給你們的家族!這裡是阿拉斯加,離紐約天高地遠,只要你們定期給家族匯去利潤,不管多少,只要有,那麼又有誰能說你們背叛了呢?”

“嗯?”

普利策眼珠子猛地一亮,彷彿抓住了某種關鍵:“我,我們還能有利潤?”

在他的想法裡,自己等人活下來的‘代價’,便是要把家族的多個礦產開發權交給龍伯,可現在聽龍伯的意思,他並沒有從自己手裡剝奪這些開發權的意思啊!

“當然有利潤了,你們來這裡的初衷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挖掘這裡豐富的礦藏嗎?”

龍伯眨眨眼,雖然這個俏皮的動作放在他身上有些滑稽,但普利策四個人卻不敢發笑,而是凝神聽著:“你們繼續開你們的礦,老夫保證施密特不敢對你們再做什麼手腳!而且,只要你們答應了老夫這三個條件,等到以後,你們未必找不到機會向施密特報今rì這一箭之仇!”

說到這,龍伯又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道:“……鐵路修築權嘛,雖然施密特已經內定給了卡內基,但老夫努努力,或許能為你們爭取到一些業務呢?畢竟,我們原住民的村子旁,也是要通火車的,這段鐵路我們讓誰來修,施密特可插不進半點話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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