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真的嗎?”斯蒂文森轉頭去看洪熙正,碧綠的眼珠,似乎冒起了火苗。/www.tsxsw.com/

“這,這……”洪熙正沒了囂張的氣焰,這時的他,蜷縮得跟頭蝸牛一般,躲躲閃閃,畏畏縮縮,不敢看斯蒂文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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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你這個婊子養的!竟敢騙我!”

斯蒂文森不是豬頭,此時自然已明白自己被洪熙正父子擺了一道,他爆了一句粗口,身子扭動著,若不是被捆著,只怕能撲上去咬死洪熙正。

死掉了二十多個警察,而且恐怕連因公殉職都撈不上,斯蒂文森已經可以預想到自己蹲監獄的場景了,甚至父親明年競選市長一事,也要化作泡影。

他如何能不恨洪熙正,恨洪在坤,恨洪家?恨之入骨啊!

龍灝使人按住發狂的斯蒂文森,淡淡道:“冷靜一下,斯蒂文森副警長,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

斯蒂文森吃痛,他終究是個軟骨頭,疼痛讓他冷靜,也讓他失去了繼續撲咬洪熙正的勇氣。

“事情很糟的,我曉得!”斯蒂文森掃了一眼旁人遞給他的‘漁場轉讓合約’後,語氣低沉得絕望。

該死,這一片漁場都是合法收購的,只不過別人幾個月沒來,暫時荒廢了而已!非法侵佔者,是旁邊的這些洪門狗才,BITCH!斯蒂文森洩氣的同時,心裡愈發咒罵起洪熙正的祖宗十八代。

“不糟的,只要我不告你,這裡很偏僻,發生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

“什麼?”斯蒂文森抬起了頭,眼裡重燃希望之光:“你、你不打算告我?”

龍灝的臉上露出久違的撒旦微笑:“是的,我為什麼要告你呢?我這邊又沒死人,而且打一場官司,費時費力,我們辦的是公司,目的是賺錢,時間很寶貴,不會浪費在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上!”

斯蒂文森忽然覺得,龍灝的腦袋上有一圈聖光,可愛極了。他喃喃道:“太好了,只要你不告我,我就不會蹲監獄了……等等,可是,那些死去的警察,還有那些洪門的人,怎麼辦?”

龍灝眯眯笑道:“副警長你太緊張了,這些事還想不明白嗎?你接到了群眾報案,有一群華人在北港海灘鬥毆,你率領屬下趕到制止,不過沒想到對方擁有槍械,一場激戰下,雖然制服了暴徒,但一部分警察也因此因公殉職了!”

斯蒂文森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啊!對對,就、就是這麼回事!”

龍灝繼續誘導:“這群暴徒經過斯蒂文森警長的審訊,原來都是洪門二公子的屬下,他們侵佔私人漁場,聚眾鬥毆,私藏槍支,暴力襲警,罪在不赦!你這次出警,解決了舊金山的一個治安隱患,乃是大功一件啊!”

“你這是誣……啊!”洪熙正雖然是廢物,但這種栽贓的話還是聽得明白,他驚恐地叫了一聲,就被人扇爛了嘴巴。

龍灝摸了下嘴唇:“把他嘴巴塞起來吧,押下去,等會我還有話單獨問他!”

於是洪熙正等幾個洪門的俘虜就被拖了下去。

瞅著身旁的一道道血跡,斯蒂文森又驚又怕,小聲道:“你說的不錯,可是跟我來的還有二十多個警察啊!我可能說服不了……”

龍灝不屑一笑:“給他們錢,相信我,美元是最好的封口膠布!”

斯蒂文森被放了回去,跟他一起回去的還有二十多個擔驚受怕的警察,以及……二十多具同事的屍體。一人背一個,帶著十幾匹劫後餘生的戰馬,一輛掛著警徽的三輪汽車,狼狽且‘悲壯’地向市中心‘凱旋’……

自然,斯蒂文森沒這麼便宜離開,一張按上了他手印的認罪書,收在了龍灝手裡,而每個警察100美元的封口費,也讓這些警察俘虜,乖乖地在認罪書上籤了名。一邊是100美元,一邊是橫躺著的同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如何選擇。

就這樣,舊金山的警察局裡,龍灝多了一顆還不算太穩定的棋子:斯蒂文森副警長。

處理完斯蒂文森,就輪到洪熙正了,龍灝遣退了小李比希等人,在龍鱗軍的護衛下,親自審問洪熙正。

“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答的滿意,我就放了你!”

“你害我們洪家,洪門不會放過你的!”不曉得小白臉洪熙正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表現得很硬氣。

龍灝微微一皺眉,看起來,這個時代的普通華人,不是沒有骨氣,只是在面對洋人時都選擇了拋棄骨氣,變成軟腳蟹!

洪熙正懼怕淪為階下之囚的斯蒂文森,卻不怕執宰生殺大權的龍灝。

很可笑的一件事,不過可惜卻是現實!

洪熙正見龍灝不說話,還以為對方怕了:“洪門子弟遍佈美國各地,你一個華人,別以為依靠了一個西班牙商人,買了幾條槍,就能為所欲為!你放了我,歸還漁場,再投案自首,我心情好,或許會求我父親饒你一條小命!”

可憐的洪熙正,還不曉得斯蒂文森已經向龍灝簽下了認罪書。

龍灝憐憫地看了下洪熙正:“本來同是華人,不想對你用刑的,可是你這人啊,還以為洪門是個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想用來壓我?各位戰友,你們覺得呢?”

一名戰士嚷道:“洪門算什麼,少爺一句話,我胡漢水就去搗毀了他!”

甄方便終究是洪門中人,嘴上沒說什麼,卻是上前一腳踹倒了洪熙正:“少爺,洪門就是有這些紈絝子弟、害群之馬,所以才一直不成氣候,請容許我教育一下他!”

甄方便是洪在末在清國內招的洪門弟子,與舊金山的洪門本部一點關係沒有,只是掛了個名,因此他對洪熙正這種‘洪三代’,非常痛恨。

看到倒黴的洪熙正在甄方便的帶頭‘招待’下,鬼哭狼嚎,龍灝嘴角不禁逸出一絲微笑。

這次來到舊金山,紮下基業(造船廠、漁場等),遲早會與唐人街的洪門勢力打交道,雖說有洪在末、方鳴德等友好人士,但洪門還有一個老爺子在,做主的可不是洪在末,龍灝生怕一旦出事,自己手下的部分龍鱗軍會顧念那一點點香火之情,壞了機要。

不過從甄方便現在的表現來看,這種擔心基本可以去除了!

龍灝這不叫心胸狹窄,歷史上但凡成就大事的梟雄英豪,對內部的管理考量都是全面而細緻的,而那些大大咧咧的英雄,最終不是被人使了離間計,眾叛親離,就是被屬下在關鍵時候拉扯後腿,兵敗身亡,泯滅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龍灝在未來修過政治管理學,絕不會犯這種錯誤。

可憐的洪熙正,在被修理了一頓後,龍灝一個眼神過去,他就全部招了,讓龍灝暗歎其賤格:早知如此,何必嘴硬?

龍灝最關心的當然是洪在末的訊息,這麼久了,都沒和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聯絡過,貝塞爾港上負責收電報的人也沒傳回過有用訊息,這讓龍灝心中稍有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洪熙正鮮紅腫大的嘴巴砸吧下,變成了事實!

洪在末被幽禁了!!洪香綾也要嫁人了!!

龍灝大吃一驚,問明了原委之後,眼中不禁佈滿了幽寒:白天看到的那些散發喜字的華人,原來就是為了宣傳洪香綾與黃崎忠的婚事!

在洪熙正斷斷續續的交待中,龍灝算是明白了目前洪門的狀況。

怪不得說中國人喜歡內鬥呢,一個家族就是一部宮廷劇,小小(龍灝從沒看得起洪門)的洪門,竟然也分成兩大派。

第一派是大公子、二公子和五公子。

第二派是三公子、四公子和六公子。

洪在末這個七公子,常年漂在海外,所以不屬於任何一派,也正因為如此,他被大公子假借洪天柱洪老爺子的名義,幽禁在府院深處,而洪香綾為了救父親,被迫答應了與黃家長孫黃崎忠的婚事。

龍灝面容佈滿殺機:“香綾才十五歲,你們居然就逼她嫁人,真真禽獸不如!該殺,統統該殺!”

怪不得一直得不到洪大叔的音訊,原來是被你們洪門的人暗害了!洪大叔一世英雄,還是沒逃過親人的背後刀子!

龍灝越想越氣,一腳狠狠地踢在洪熙正的肋部,踢得這個紈絝子弟,呼痛不止,連肺都幾乎要咳出來了!

洪熙正慘呼:“不關我的事啊,是黃家那孫子偶爾看見了小妹,心生愛慕,由他家長輩向我大伯提親,大伯親口答應的啊!嗚嗚,別再打我了……”

洪熙正自覺十分冤枉:十五歲有什麼不能嫁人的?再說了,逼迫她嫁人的可是大伯,我爹是老二,關我毛事啊?

龍灝道:“你們一丘之貉,先打了你,我再去揍你們洪家的大公子!你再說說,黃家是個什麼來歷?”

龍灝怒歸怒,敵人的情況還是要先摸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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