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德標出發的時候,按照指令將近衛軍劉良歡的第三支隊編入第三團混成編隊之中,並帶著授令節制七團、八團的授命以急行軍方式趕向桃園。

由於桃園離臺北很近,不到半天的工夫,第三團混成編隊便趕到了桃園七團的駐地,而姜紹祖聽臺北派人來了,便親自趕到城門口迎接,並期待能得到他所希望的馬克沁與克虜伯野戰炮。

邱德標自然不可能帶著像馬克沁與克虜伯野戰炮這樣的重武器南下增援李南的西路軍混成編隊,因此當姜紹祖看到希望落空的時候,熱情也頓時煙消雲散,當邱德標提出即刻南下時,反應極為冷淡,甚至對邱德標節制他的七團一事,也非常不配合,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便帶著親兵隨從回到城中自己的府衙。

這把火爆脾氣的邱德標給氣得火冒三丈,幾乎就差兒令人攻城。

“邱團長,你可是帶著首領的尚方寶劍,此時不用,更待何時?”近衛軍第三支隊的支隊長劉良歡也氣得渾身發抖,他見姜紹祖進城之後,便立刻對邱德標吼了起來,道,“邱團長,你若不敢用,我替你用了!”

邱德標也沒有好火氣,直接罵道:“我他媽的還要你,你看這廝那鳥樣,要指望他們南下救李南,我就把頭砍給你!再看他手下兵那鳥樣,還他媽的是我們紅標軍的兵嗎?見到軍官不敬禮,軍姿鬆鬆垮垮,甚至連制服都不穿,還穿著從前的號衣,而且號衣穿得也非常凌亂,不少人連釦子都沒有扣上,就他媽的一副遊兵散勇的樣子,這樣的兵要是能打東洋鬼,那還真是見了鬼!”

劉良歡大聲道:“邱團長,別的不太多,你現在想怎麼做,就告訴兄弟一聲,能讓兄弟去做的,兄弟一定去完全,絕不打馬虎眼!”

邱德標圓瞪著眼睛看著桃源縣城的城牆,好半天才迸出一個聲音來,道:“我要活捉姜紹祖這鳥人,繳了他的兵權!”

劉良歡興奮道:“這個由兄弟去做便是,邱團長還有什麼其他的命令嗎?”

邱德標想了一下,道:“姜紹祖這廝一定回他的府衙,劉支隊,你帶兵衝破他們的警衛,將他活捉之後,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讓他下令將城中所有七團的兵全部帶出城外,帶到我們面前,後面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劉良歡了頭,正欲轉身離去,但很快便回過頭來,道:“那姜紹祖怎麼處理?要不要讓兄弟我直接辦了他?”

邱德標搖了搖頭,道:“他畢竟是義軍領袖,非到萬不得已,還是別亂動他,將他軟禁在府衙之內就行,等我們走了之後,再撤了崗哨,放他出來!”

劉良歡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吃驚道:“就這麼便宜他嗎?”

邱德標冷笑道:“沒了兵和槍,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別在紅標軍,就是在整個臺灣也沒有他的地位,這不叫便宜他,這是叫他退出歷史舞臺,我們臺灣的歷史,從現在開始,已經不需要列上他的名字!”

劉良歡笑道:“那我就讓他徹底退出歷史舞臺,這傢伙如果配合,老子還他媽的對他客氣,要是不老實,我就沒必要給他臉色看了!兄弟我先告辭一步,七團的人,老子會一個不留地將他們全帶出城來,送到兄弟面前!”他向對方敬了一個禮之後,便轉身離去。

邱德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默默地立正敬禮,為了姜紹祖的事情,他決定今天豁出去了,無論如何都要搞定姜紹祖,搞定桀傲不訓的七團。

劉良歡進城並不順利,守著城門的七團士兵居然攔住了他的去路,非要有姜紹祖的通行手令才能進城,這顯然是姜紹祖故意要刁難這些從臺北趕來的紅標軍,但對於劉良歡來,卻是十分容易解決的問題,他手下的支隊滿編便有1280人,這麼浩蕩的人馬,豈是城門口區區二十個兵能擋得住的?

他直接就把當頭的目兵給結結實實地甩了六個大巴掌,打得對方兩張臉都腫了起來,最後跌跌撞撞地一屁股就摔在地上,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其他的城門士兵見狀無不嚇得臉色蒼白,有人想轉身逃入城內,卻被如狼似虎的近衛軍拳打腳踢按翻在地,每一個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哀嚎不斷。

“幹林娘,你們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被打幾拳就叫得比哭天喊地的,真他媽的丟我們紅標軍的臉!”劉良歡直接抬腳就朝一個哭得連鼻涕都噴出來的一個城衛的臉上踹去,只一腳就踹得他滿臉是血,仰天倒下。

看著這些城衛被打得已經沒有任何的脾氣,劉良歡這才讓那城衛目兵在前面領路,帶他到姜紹祖在城中的府衙,其他的人佔據城中各個交通要道,每個十字路口都必須有近衛軍的人把守,所有出城的道路全部封死,驅散城中的行人,對全城進行戒嚴。

1000多人的近衛軍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衝入城中,按照支隊長的命令,半個時之內便將全城要道全部控制,所有的行人,無論官民與勇兵,全部遭到盤查和驅趕,尤其是在大街上晃盪的七團的兵,全部令其回到城中的駐營,任何有抗拒者,全部綁了起來扔到街角。

由於這些近衛軍訓練有素,早有準備,姜紹祖在大街上遊蕩的許多士兵甚至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被荷槍實彈的近衛軍給嚇住了,原先劉良歡擔心有眾多的抗拒者卻沒有出現,除了少數幾個人當場發作,立刻被拿下捆了起來,其他的人都乖乖地逃回自己在城中的駐營。

而劉良歡押著那城衛目兵便直奔姜紹祖的府衙,果然如邱德標所料,姜紹祖氣呼呼入城之後,便直奔自己的府衙,只是讓姜紹祖想不到的是,他前腳剛進入府衙,劉良歡的近衛軍後腳便跟了進來,而整個府衙裡三圈外三圈已經結結實實地被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姜紹祖的親兵們想反抗,才一個照面不到便被劉良歡的驕兵悍將給打得滿地亂滾,沒有一個能爬著站起身來,姜紹祖想破口大罵,劉良歡直接就衝上去,一個大耳光抽在他的臉上,只那麼一下,就打得他牙齒都崩掉了一個,一屁股摔在地上。

周圍的近衛軍舉起槍口將姜紹祖圍了一圈,虎視耽耽地瞪著眼睛看他,彷彿有什麼舉動便會舉槍齊射一般,而劉良歡更是凶神惡煞,一把便將地上的姜紹祖拎了起來,然後抬起腳,用膝蓋狠狠地了一下他的腹部,姜紹祖痛哼一聲,便像爛泥一般軟癱在地上。

後面的事情就很順利,因為姜紹祖並不是一個很剽悍的人,當他看到劉良歡遞到面前的首領親筆手諭,便不由軟癱在地,因為鬱笑城在手諭中下的命令便是,七團必須無條件接受邱德標的節制,但凡有抗拒或是不遵從,可即刻處置,保證南下增援的順利!

最終姜紹祖在劉良歡的威逼利誘之下,同意繳出兵權,令親兵帶著自己的手令到城中各處駐營去將城內的七團士兵全部召集到城外。

鑑於姜紹祖的配合,劉良歡也沒有太多為難他,將其軟禁在府衙之內不得離開,其他的親兵隨從全部由近衛軍親自押出城外,重新接受邱德標的改編。

從城中各處陸陸續續趕到城外的七團士兵很快便集結成十幾個大方陣,排列在邱德標的面前,但邱德標看到這些七團士兵如此鬆鬆垮垮的軍姿,甚至連隊伍都站得不整齊,不由心頭冒火,把七團所有的營連排級軍官全部叫出佇列,每人都扇了一個耳光,然後將他們排成一列,願意向首領鬱笑城效忠的留下,願意回家抱孩子的就馬上滾蛋。

七團所有的營連排級軍官全部願意向首領鬱笑城表示效忠,大家參加姜紹祖的義軍正是為了打東洋鬼,將抗日烽火燃整個臺灣,使家園不再受到蹂躪和毀滅,因此當時姜紹祖趕到臺北要求併入紅標軍時,所有的人都是心甘情願,現在姜紹祖消極抗日,桀傲不訓,被近衛軍給剝奪兵權,大家也都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因此當邱德標宣佈首領的命令,就地解除姜紹祖的職務,並將其從紅標軍中除名,所有七團的官兵全部受到極大的震憾,當邱德標最後宣佈自己身兼三團與七團的團長職務時,營連排級軍官們都不再敢吭聲,畢竟押著他們的三團士兵還虎視耽耽地瞪著他們,只要臉上稍微流露出不服的表情,立刻便被拖出佇列,直接剝掉軍衣,趕出大營。

邱德標此次前來桃園,其實早就聽七團、八團的士兵仍然身著舊式號衣,因此他特地從連朝綱那兒領了幾千套的紅標軍正式制服,此時便派上用場,所有願意服從命令的七團官兵全部更換上普魯士軍服,有抗拒情緒的人,全部都剝掉號衣,赤條條地趕出隊伍,永遠驅離紅標軍的行列。

這一招確實管用,當所有七團士兵全部換上嶄新的紅標軍制服時,原本鬆鬆垮垮的隊伍立刻全部煥然一新,嚴肅威凜,不僅軍姿整齊肅穆,而且還隱隱散發出一股凜凜殺氣,而這也正是邱德標想看到的,因為一支能否打硬仗,能否頑強拼搏的部隊,只要看看排列的隊形與姿態,便可以一窺其貌。

“七團的士兵們,今天你們既然選擇了站在這裡,便是選擇了服從與命令,在我們紅標軍中,只有一個意志,一個聲音,一個命令,那便是來自我們的首領!你們既然是我們紅標軍中的一員,既然是七團的一名士兵,就應該記住,你們是紅標軍,你們是首領手下的一個兵!”邱德標在七團面前,用力地揮舞拳頭,大聲咆哮,道,“現在已經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處理你們七團整編的問題上,而前線的同袍們卻還在與倭寇浴血奮戰,我們在這兒每耽擱一秒鐘,前線的將士就將多淌一滴血!”

“我們現在還能再這鬼地方浪費時間,還能再把寶貴的時間耽擱在桃園城下嗎?沒有馬克沁,沒有克虜伯,我們紅標軍就打不了仗了嗎?就消滅不了狗日的雞掰倭寇嗎?”他猛地揚聲發出高昂的吼聲,道,“七團的士兵們,你們忘記了自己身上肩負的使命嗎?你們忘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

“沒有忘記,永遠也不會忘記!”幾乎是在同時,所有的七團士兵全部都振臂呼喊起來,許多人都已經激動得渾身顫抖,熱淚盈眶,甚至有人已經失聲大哭起來,所有的人都撕扯著嗓子發著如雷的吼聲,“我們要打倒東洋鬼,我們要收復臺南城,我們要解放全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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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首領萬歲,紅標軍萬歲!”頓時,無論是七團,還是三團,亦或是近衛軍第三支隊,所有的人都最終沉浸在熱烈歡呼的海洋之中,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姜紹祖徹底成為了孤家寡人,在被剝奪兵權之後,他也被趕出了紅標軍的隊伍,從此退出了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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