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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明在接到臺北發來的電報時,興奮得幾乎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整個簽押房內都是他的哈哈大笑聲音,連門外的衛兵聽了都不禁感到驚奇,探頭進來察看。

鬱笑城從滬尾發來的電報有兩份,一份是通報臺北、滬尾之役的戰況,另一份則是命令他從基隆城出擊,正面攻擊日軍第一旅團第二聯隊,重奪溫泉嶺陣地,直搗金包裡。

在鎮守基隆城之際,他就地解除銘軍武裝及從臺北湧入基隆城內遊兵散勇的槍械,並不斷地招兵買馬,整編改造並收攏其他義軍與營勇,短短時間之內便由一個團的規模擴充到4000人,整整達到2個團的規模,如果不是鬱笑城嚴令他固守基隆,否則軍法處置,他早就與溫泉嶺的日軍拼個你死我活,直搗金包裡。

現在首領的正式命令下來了,簡直就是給他大赫一般,因此他第一反應就是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因此他立刻發出全團集結的命令。

“傳我命令,各營立即在軍校場集合,半個時辰之內就要全部開出城去,哪個營沒能準時集結,沒能準時出城作戰,我便撤哪個營頭!”他揮舞著拳頭對傳令兵們大聲吼叫,他的命令一下,整個基隆城都開始沸騰起來,駐在城市各個角落的二團各營像cháo水一般向城郊的軍校場湧來,很快便將寬闊的場地擠得黑壓壓一片人山人海。

林世明找人搬來幾張桌子,直接就站在桌子上,對著場地上排得密密麻麻的士兵們發出如雷的吼聲,嘶聲道:“弟兄們,首領剛剛在臺北,在滬尾打了一個大勝仗,將***東洋鬼全部消滅,現在就差龜縮在金包裡的倭寇還在苟延殘喘!首領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分三路攻擊金包裡的倭寇,而我們基隆城方向只是其中一路!那兩路友軍剛剛參加完臺北與滬尾的大戰,並獲得大勝,而我們卻什麼功績也沒有立下,還把溫泉嶺給丟失了,那是我們二團的恥辱,奇恥大辱!”

“弟兄們,我們怎麼可以忍受這樣的恥辱?忍受這樣的羞恥?我們二團絕不能讓友軍把這份本該屬於我們的功績從我們手中奪走,如果我們二團不能第一個解放金包裡,不能第一個將***東洋鬼趕下大海,那我們二團還有什麼面目出現在首領面前?”

他停頓了一下,威凜而憤怒的目光掃過場地上站得筆tǐng的二團的士兵們,然後猛地大吼道:“我現在命令你們,二團所有的士兵,將你們的刺刀,將你們的子彈,將你們充滿仇恨與憤怒的火焰,去消滅任何阻擋你們前進的敵人!”

“殺光東洋鬼,殺光東洋鬼!”他在最後一句咆哮聲中,奮力舉起右臂,大聲吼道,“絕不憐憫,絕不留情!”

“殺光東洋鬼!”整個軍校場上頓時沸騰起一片jī昂狂熱的吼叫聲,像bō濤一般在人群上空來回湧動,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聲震雲宵。

因為二團已經被林世明擴編到4000人,因此他也將二團的4個營編制擴充到8個營,而這8個營此次全部派往一線,以他蠻橫的個性,佔著人多勢眾,也不管什麼戰術佈置,直接就令部隊以連為單位,不管是翻山越嶺,還是沿著山道,沿途任何一個日軍的據全部拔光,沿途的任何一個日軍全部殺光,哪一個連隊先攻下溫泉嶺,便先嘉獎哪個連隊,哪個連隊落在梯隊的最後面,就撤哪個連長的職。

這命令一下,大家幾乎是爭先恐後地向日軍據撲去,就像餓極的老虎一般,完全不顧傷亡地發起對日軍的衝鋒。

第一個被拔掉的是與駐紮野柳的二團三營一連對峙的日軍陣地,當無數的紅標軍從野柳密林中湧出,殺向正對面的日軍山頭陣地時,許多日軍甚至都不知道這些紅標軍怎麼來的,由於紅標軍已經與日軍廝殺成一團,佈置在後方山頭的大炮竟也不敢開炮,生怕炸到自己人,而紅標軍卻不管這麼多,佔著人數優勢,繞過日軍的正面陣地,直接朝後方的日軍炮兵陣地殺過去。

“噠噠噠!”日軍的格林炮從山上傾瀉下一連串的火舌,打得紅標軍士兵抬不起頭來,不少人試著想往上衝鋒,但很快便被掃成馬蜂窩,摔到山下面,要不是山坡上有樹木掩護,恐怕紅標軍的傷亡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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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正是倚仗著茂盛的樹林,配合著手榴彈的使用,紅標軍用填油方式,踩著同伴的屍體一步一步接近日軍的山頭炮臺,最後用手榴彈雨般投擲上去,將上面的日軍炸得一片血糊。

那些在正面陣地上與紅標軍拼刺刀的日軍們也因為寡不敵眾,在留下幾十具屍體之後,其他人也做鳥獸星散,紛紛逃入林中。

野柳的正面敵人被打退之後,下一個首當其衝的目標便是曾經失守的紅魔陣地,不過令紅標軍沒想到的是,由於野柳防線的潰敗,日軍也放棄了紅魔陣地,主力全部回縮到後方的溫泉嶺,並且不斷加固陣地,加強兵力,似乎要在此與紅標軍一決勝負。

一個紅標軍士兵將軍旗chā在溫泉嶺正對面的山頭上,山風一吹便招展飄揚,血紅sè的旗幟獵獵作響,在山的後面無數的紅標軍像cháo水一般正源源不斷地湧來,為了奪回溫泉嶺,林世明集結了4個營的兵力,就是用牙齒啃,爪子刨,也要拿下溫泉嶺,祭慰曾經死去的英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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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我的命令,一十分炮火覆蓋溫泉嶺一號二號山頭,一三十分第一梯隊向山頭發起攻擊,1刻鐘之後,第二梯隊緊跟著向山頭發起攻擊!”林世明在溫泉嶺對面山頭的一塊岩石上鋪開地圖,上面佈滿了等高線、鋸齒線、地物、地貌符號、數字、山川河流走勢、大圓圈、弧線及各種顏sè的攻擊箭頭等,其中最為醒目的便是一個紅sè大箭頭直指向標有“溫泉嶺”字樣的山脈,然後在圖上這“溫泉嶺”三字上用鉛筆打了一個大叉,顯然表示著林世明已經鐵了心要一舉拿下溫泉嶺。

“是!”傳令兵敬完禮便轉身速速離去。

趕到溫泉嶺山下的各連隊很快便接到了命令,紛紛開始集合本部人馬,準備搶攻溫泉嶺,但是由於二團二營的三連是最先趕到溫泉嶺下,因此第一梯隊中第一個對溫泉嶺發起攻擊的便是陳阿水的連隊,而二團四營三連是第二個衝向溫泉嶺,因為之前四營三連136人全員戰死,把溫泉嶺給丟了,因此林世明重建了四營三連,但是卻所有連排級軍官全部降為副職,如果不能拿下溫泉嶺,一雪前恥,所有連排級軍官一律不得轉正。

也因為如此,四營三連的官兵們完全是在一種強烈的屈辱感中重新建立起來,因此對於殺上溫泉嶺,將紅標軍的旗幟chā上山頭,有著無與倫比的**,他們做為第二個發起對溫泉嶺陣地上的日軍衝擊,而不是搶在第一個,仍然有著極強的羞辱感。

“轟轟轟!”隨著紅標軍的炮彈全部集中在溫泉嶺主峰向東延伸出的一個山包——扼守著金懈裡通向基隆的咽喉通道的二號陣地,無數朵炙烈的焰huā頻頻地在日軍陣地上炸開,就彷彿綻放的一道華麗熱烈的huā宴一般。

午後一三十分,隨著炮火的停息,紅標軍第一梯隊開始向溫泉嶺發起猛烈的衝鋒,以連隊為單位,呈散兵線端著刺刀向山上的日軍殺上去,後面的紅標軍機槍陣地上用一串串炙烈的火舌為他們開啟前進的通道,壓制敵人的火力阻擊。

“殺啊!”無數聲奔騰而jī烈的喊殺聲撕破了天空,震得空氣隱隱的顫動,無數把明晃晃的刺刀漫山遍野地形成一道森凜銳利的làngcháo,撲天蓋地地向日軍陣地狂猛地拍去。

“啪啪啪!”二號陣地上被紅標軍炮火炸得暈頭轉向的日軍好半天才恍過神來,回到戰壕時發現山下面已經被紅標軍黑壓壓的人影覆蓋,不由大吃一驚,在軍官們的吼叫聲中,慌慌張張地舉起村田步槍進行shè擊。

衝在最前面的幾個紅標軍立刻被這疾雨一般的子彈打翻在地上,但他們的倒下並不能阻止後面巨大人cháo向前湧動,反而因為槍聲的刺jī變得更加的狂熱jī烈。

二營三連是從山頭的東邊往上衝,他們本來衝在最前面,但是四營三連不堪追在他們的後面,因此從山頭的南側往上衝,因為南坡的後半段比起東邊的更平緩一些,在快衝到日軍二號陣地上時,四營三連的士兵竟然超過了二營三連,第一個衝入日軍的第一道戰壕之中。

因為溫泉嶺陣地被日軍佔領之後,並不準備做為一線山頭與紅標軍對峙,他們的前鋒甚至幾乎推到了基隆城下,因此對於溫泉嶺陣地戰壕的工事卻並沒有做太多的加固加強工作,只是臨時退到溫泉嶺時,日軍才開始急匆匆地準備,但這樣的準備卻根本經不起紅標軍炮火的摧毀,很快就比原先狼籍的狀況更加的不堪,這也是為什麼紅標軍能那麼快就衝上二號陣地的緣故。

“噠噠噠”兩道炙烈的火舌從二號陣地後側的一處致高shè了下來,幾乎是打了一個交叉,攔腰將衝在半坡的四營三連隊伍截斷,後續的士兵只要一衝到這道火線,立刻被掃成馬蜂窩,紛紛倒在地上,像皮球一般滾下山坡,半面山坡上都浸透了殷紅的血液和被子彈撕裂的碎ròu,紅標軍們像麥一般被一茬茬地被收割。

“我草你媽個jī掰!”一個四營三連的士兵見同伴們紛紛倒在血泊之中,不由又氣又急,死命地往左側的日軍格林炮陣地投擲手榴彈,但是他才剛剛投出,身體便被來自右側的日軍格林炮掃得渾身一片血洞,一個栽頭便滾下山坡。

不過那手榴彈卻極準確地落到日軍左面的格林炮陣地上,轟地一聲便將兩名shè手炸得從地上彈跳了起來,還將旁邊的一名日軍炸掉了一隻手掌,格林炮那恐怖的槍聲立刻停止了響徹。

“幹,大家都扔手榴彈啊!”其他的士兵看到日軍的格林炮陣地啞火了,不由士氣大振,紛紛掏出手榴彈遠遠地就扔了過去,像雨一般落到日軍的戰壕與陣地之中。

“轟轟轟”手榴彈猛烈的爆炸響徹成一片,幾乎在日軍的戰壕處形成一片炙烈密集的焰làng,那一刻所有的日軍槍口都啞了火,而右側的格林炮陣地卻是被四營三連手榴彈光顧最多的,足足有八枚手榴彈落到他們的四周,只一瞬間便炸得格林炮陣地一片焦糊,留下一個個重疊的彈坑,坑內鋪滿了日軍的殘肢斷臂,已經見不到一具全屍。

“殺啊——”四營三連的士兵終於實現了他們對林世明的承諾,第一個將紅標軍血紅旗幟chā上日軍陣地,雖然那chā旗的士兵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被日軍子彈擊中,但他臨死前依然緊緊地抱著旗杆,一也不鬆開,就像雕像一般給所有衝向溫泉嶺山頭的紅標軍以極大的精神刺jī。

“殺啊!”漫山遍野沸騰而起的喊殺聲震得天地都在顫動搖晃,無數的紅標軍士兵端著刺刀從那已經戰死卻仍佇立不倒,緊緊抱著軍旗的紅標軍屍體旁奔過,跳入敵人的戰壕之中,與慌luàn一團的日軍拼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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