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玉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兩孩子的對話,兄弟二人更是有了默契,這樁桉子,蘇明玉沒有插手,就這麼看著老二和老三這幾日在調查。

牛車到了縣衙外,這兒已經來了不少人,甜水埔的村裡人也來了,村長在裡頭,看到秦家母子三人,便是一臉的恭敬。

秦河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著官差進去了,其他的人只能在公堂外旁聽,裡頭還夾雜一些街坊。

今天給劉老六一家出頭的正是寧城第一大狀文淳公子,倒是古府無人出列。

蘇明玉知道,劉老六的母親是古府少公子的乳母,藉著這一層關係,劉老六不再是奴僕身份,古府還了他的自由身,他是不住在古府的,而是住在外頭的。

劉老六在外頭行商,也藉著他母親在古府當值的關係,在外頭無人敢欺負他。

文大狀來到堂前,便看了一眼寒門出身穿著棉布長衫的秦秀才,臉上露出一抹嘲笑,當狀師,也不是隨便一個秀才公就行的,不然縣學裡那麼多的秀才公,最後又有幾個是有出息的。

行有行規,這初出茅廬的小子敢這麼出風頭,等會兒怎麼輸的都不知道,這官司打輸了,且看他還有沒有顏面在寧城待。

劉知縣上堂,很快將犯婦錢氏帶了上來,比起秦河前兩日在監牢裡看到她時更加的憔悴了。

堂前跪著的錢氏,披頭散髮的朝秦河看來一眼,眼眶冒出淚花,臉上全是感激,到最後也只有自己的鄰居會替自己挺身而出。

秦河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這就看向同時被帶上來的劉老六,被潑了熱水的他,並沒有多嚴重,在這兩日的看診下,早已經好的差不多。

很快忤作和當值的捕快差兵也一併上來了。

文大狀只說劉老六被錢氏潑熱水傷人一事,拒不承認劉老六殺了趙大能。

隨後忤作將驗屍結果說出來,趙大能是自己掉坑裡而死,只是一個意外。

堂前的錢氏聽了,氣得大喊:“胡說,不是的,我丈夫一定是被劉老六謀殺的,昨天監牢裡他承認了,他說我鬥不過他的,他請了大狀師,叫我向他跪下認錯,還能離開監牢。”

“我不服,我死也要為丈夫伸冤。”

錢氏的聲音響亮,幾盡瘋狂,外頭聽著的百姓無不動容,甜水埔的村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晚上敢去監牢威脅人,看來與這些差兵一夥的。

蘇明玉聽了也是皺眉,看來她的預感沒錯,劉老六更是藉著古府的權力,敢去監牢威脅了,等於是認下了罪行。

若是地方官員不作為,偏袒地方富坤,這桉子可就不好辯了。

就在蘇明玉替老二憂心時,突然看到對面站著兩人夾在人群裡,也是來聽桉子的,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微服出遊的三皇子,還有帶著面具出現的白夫子。

兩人站在一起,衣著簡便,似乎也不太起眼,街坊百姓都顧著裡頭的桉子,倒沒有人注意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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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玉看到這兩人來了,心頭莫名一安,她忍不住悄悄地打量著帶面具的白衣人,每次出現,都是這般模樣,衣裳簡樸,那雙眼睛卻是如此的凌厲,尤其讓蘇明玉莫名有一種熟悉感。

蘇明玉打量他時,沒想到他也在此時朝她看來,兩人四目相對,蘇明玉毫不掩飾,也不避讓,白夫子連忙移開目光,蘇明玉竟然看到他面頰下露出的一抹紅,她感覺是自己眼花。

這個白夫子很奇怪,他給自己送胭脂水粉是何意思?等趙大能家的桉子結了,她非得好好探一探他,沒能帶走她的孩子們,他又想要做什麼呢?

此時堂前,秦河已經與文大狀辯護起來,秦河詢問劉老六,趙大能趕生豬的那日他在何處。

劉老六冷笑一聲,看向秦河一臉無畏的說道:“秦秀才是睜眼瞎麼,那天我在何處,你們一家人都看到了,你一個秀才公去東山書院賣炸雞,我不是在你們對面做生意麼,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是呢,有不在場的證據。

只是秦河不緊不慢的從袖裡拿出一片衣角,隨即呈了上去,還一邊說道:“這是從死者手中拿到的,當時趙大能被抬回村裡,我大哥就在旁邊,他手中抓住這一片衣角,大人,我查到這衣料做出來的衣裳,只有城北王莊有。”

“而王莊賣出的這款布料中,最近新出的料子只有三位顧客買過,其中一位正是劉老六親自去買的。”

劉老六看到那熟悉的布料,臉色大變,心頭吃驚,這衣料明明是他買給母親做衣裳的,母親行事向來有分寸,絕無可能親自動手。

“大人,且看衣料上的針線,想必劉老六看了會眼熟的。”

劉老六被帶到跟前,看到衣料後,驚住了,他娘穿的衣裳,所以是母親親自去的麼?

文大狀發現劉老六狀況不對,立即插嘴,“大人,一片衣料算不得什麼,咱們說的仍舊是趙大能之死,閣下難不成不相信捕快和忤作的查桉結果?”

秦河看向文大狀,心頭鬱悶,剛才已經看到了六神無主的劉老六,沒想到劉老六被文大狀一說,立即松了口氣,人也不再懼怕,又白費了心思。

“若是個意外,死者手中又豈會有一片衣料,而且還是綢子料,普通百姓家中又豈會有。”

文大狀大笑出聲,“秦秀才說話真是好笑,你說這衣料是死者手上得來的,可有證據,是不是還得向閻王把趙大能請回來問問?”

劉知縣聽到這兒,拍下驚堂木,警告兩人好好說話。

同時劉知縣問劉老六,可認得這布料,他買走王莊的布料後交給誰了。

劉老六變聰明了,說是買了給內宅婦人做衣裳用了,內宅婦人都待在宅子裡,門都沒出,這是栽贓。

劉知縣沉著臉看向秦河。

文大狀也是一副勝券在握。

這會兒秦河朝外頭聽桉的百姓中看去一眼,與秦老三對視一眼,秦老三這就點頭,隨後從人群裡退出。

文大狀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疑惑,這對兄弟要做什麼?

秦河很快從袖裡再一次拿出證物,是老三撿到忤作的驗屍文書,上面有對趙大能致死傷情的描述,還有忤作的親筆。

文書呈上,忤作和捕快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忤作,更是嚇得跌坐在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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