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購買前面班次的車票,以此來作為幌子,放一個煙霧彈給可能存在的監視者,然後三人進行偽裝,分開在售票廳進行購票,買後邊那個班次的列車。

這就是阿曼達的出行計劃,儘量避開未知的麻煩。

所以,他們三位才沒有同時抵達火車站,而是分開來的。

傍晚的時候,火車駛入了站臺,維克托跟阿曼達還有艾洛德三人分開上了不同的車廂,然後若無其事的從兩個方向聚攏到一個車廂內,坐在不同列排的座位上。

期間,他沒有同阿曼達跟艾洛德進行任何交流。

而在放置自己的行李時,維克托還同旁邊的一位乘客起了點小矛盾。

這節車廂是二等座,比較擁擠,難免會發生一些摩擦。

身穿毛皮大衣的艾洛德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他很容易就吸引到了其他乘客的注意力,並且非常樂於同那些女士們攀談暢聊。

維克托還以為艾洛德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誰知道在這裡,他卻如此受到女性的歡迎,真不知道其人的本性到底是怎樣的。

按道理來講,他們應該低調,這艾洛德過於招搖了,可不知為何,阿曼達卻沒有提醒他。

事實上,維克托都看不見阿曼達坐在什麼地方,她彷彿透明人般消失在了這節車廂裡。

列車還沒有啟動,依舊有晚到的乘客登車。

這時,過道上走過來一位全身黑色衣褲的人,他戴著一副圓框墨鏡,臉上的皮膚僵硬,露著那明顯裝出來的假笑。

“抱歉,謝謝先生……”

這傢伙的舉止非常古怪,每走過一排座位都會向裡面的乘客道歉,並輕微鞠躬。

“抱歉,謝謝女士……”

沒有人攔住他的去路,也沒有人把腿伸到過道上,但他就是如此的“禮貌”。

當他從維克托側邊走過時,被維克托掃了眼。

也不清楚這傢伙有沒有注意到維克托,他依舊是道歉後就繼續往前走去。

沒隔幾分鐘,前排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她的媽媽正在數落這個古怪的男人,估計是對方的圓框墨鏡跟假笑把人家小孩給嚇到了。

那位女性的嗓門很大,罵個不停,眼看著就要引來列車員了,結果那個圓墨鏡的男人卻做出了一個古怪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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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從內兜裡掏出一張乾淨的白紙,兩隻手像是變魔術般給小女孩折了一隻潔白的蝴蝶。

他把蝴蝶遞給小女孩,小女孩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伸手接過,立刻停住了哭聲。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小女孩摸了摸蝴蝶,那蝴蝶居然飛了起來,自由滑翔落地。

這並不是什麼奇妙的能力,也不是魔法,而是這個墨鏡男人高超的摺紙技巧造就的。

現在小女孩不僅不哭了,還開懷大笑,惹得她母親滿臉通紅,羞愧不已。

墨鏡男人取下自己的圓頂帽,微微躬身致意,然後繼續往面前的車廂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裡。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沒有人會關注那個男人的座位到底在哪裡。

很快,列車啟動了,汽笛聲悠揚地穿過雷克頓的市區,開向郊外,轟隆著朝著未知的東面進發。

維克托欣賞起了遠處的黃昏落日,在城市內他是沒辦法看到太陽從天邊的丘陵上落下的。

有時候,他甚至開始回憶在東部那些鳥不拉屎之地的生活,回想著在戴蒙家的廢墟裡釀酒的日子,還跟著桑神父一起坐在篝火旁喂蚊子。

過去的自己無拘無束,同阿道夫那樣的鏢客沒多少區別,現在倒好,竟然成了人模狗樣的紳士兼有頭有臉的精英調查員了。

回憶還沒有散去,晚餐時間卻到了。

二等車廂不會提供食物,乘客們都是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晚餐吃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在啃粗麵包,少部分人則在用勺子挖懷裡的豆子罐頭,極少數的乘客給自己精心準備了三明治或者火腿腸。

在這裡能夠見識到賽國底層人吃的各種食物,維克托的耳畔是同排乘客的咀嚼跟交談聲。

他自己並不餓,準備先睡一覺再起來吃包裡的牛肉乾。

也不知怎麼了,一上車他就感覺到了睏意,平時他都是在凌晨才會想睡覺。

於是乎,維克托將帽子壓到最低,幾乎遮住了自己全部的臉,然後縮在外套裡,向後仰躺著進入了夢鄉。

睡著後,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醒來了,躺在戴蒙家二樓陽臺的躺椅上,下方是白花花的棉花地。

“維克托少爺,該吃午餐了……”旁邊站著位俏生生的年輕女性,維克托扭臉看過去,發現是那個叫做蘇珊的僕人。

像是過了很長遠的時間般,維克托都快忘了家裡的人。

他回憶過往,想起了年輕時撞見蘇珊跟園丁偷情的事情,於是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給我端過來,我就在這裡吃。”他打了個嗝,眼神掃見了旁邊白色玻璃茶幾上已經吃了一半的甜點。

“老爺和夫人會不開心的。”蘇珊說道。

維克托這才想起自己還有爸媽,他一拍腦門:“對啊,好奇怪,為什麼我會忘了他們。”

他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可還沒有離開陽臺呢,女僕忽然在他背後說了一句:“您只是忘了他們嗎?還有沒有忘記別的?”

“忘記別的?”維克托扯住自己襯衫的領口,“我想想,父親跟母親,妹妹愛麗絲,你是蘇珊,還有尹娃、卡蕾、朱莉,管家文森特,園丁強尼……”

他回想片刻,確認了家裡的所有人都儲存在自己的記憶中,臉色逐漸開始欣慰。

然而,這種欣慰的表情剛剛出現,蘇珊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麼,這之後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之後的事情?什麼事情?”

“您為什麼要離開密蘇勒州?”

“我沒有離開密蘇勒州啊?我甚至都沒有離開過瓦爾丁。”

維克托滿臉的疑慮,他剛回答完蘇珊的問題,一些閃回的片段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不……不對,我好像是離開了密蘇勒州,我現在……應該在火車上才對。

“你的家族發生了什麼?維克托少爺,你的父親、母親、還有妹妹,他們都怎麼了……你又做了什麼導致了桑神父的失蹤,你同那些瓦倫丹人間達成了怎樣的協議?”

蘇珊每提出一個問題,維克托的腦子裡就會出現一個畫面。而那些畫面會從他的頭顱裡冒出來,將周圍的景色改變,變成維克托記憶中的樣子。

他看到了一場大火,燒死了家裡的所有人,隨後就是一股劇痛的灼熱,將其從夢中給驚醒了過來。

背上全是熱汗,耳朵裡滿是列車輪軌的轟鳴聲。

維克托呼吸急促,看向身邊,那位先生已經睡著了。

他又看向前方的過道,意外地發現兩名列車員神情嚴肅地朝前方車廂跑去。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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