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亡魂很醜，醜到讓人想哭，令人想吐。
但它們身上的怨氣並不強。
它們很多都是被貓出其不意殺死的，只知道是被貓殺了，甚至沒搞清楚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種沒有緣由的死法，註定讓它們無法產生太多的怨氣。也就不能變成厲害的鬼物。
從其中幾隻亡魂身上積攢的老舊的氣息，秦毅可以略微判斷，它們應該是在十幾年前就被殺死。
因為死法特殊，一直沒能找到地獄的入口，所以就在人間飄著。
還有幾隻明顯是新鬼，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在面部表情上，要比那些死了十幾年的老鬼靈活一些。
如果那些死了十幾年的老鬼看上去很像歐美電影裡的喪屍，而這些新鬼，則是真的有點鬼的樣子了。
但它們都不是完整的鬼魂，貓魂殺了他們之後，吸走了一些魂魄，造成他們的大腦受到嚴重損傷，就變成了不太能思考的“鬼喪屍”。
它們的樣子也很嚇人，卻不像正常鬼一樣能夠對外界產生交流。
至少，它們跟秦毅在天堂烤肉館見過的大學生、那個老人還有小女孩都不一樣，那些也是很低階的鬼，但要比這些鬼高階很多。
還有那個司機，能主動跟自己對話，還講了一個關於自己的長長的故事，然後駕著車揚長而去，那才是正常的鬼魂。
想起天堂烤肉館，秦毅的肚子莫名其妙的感覺不適。
好像是餓了，是那種餓過頭心裡空空的感覺。
手上那長滿紅鱗的地方也有點痛，似乎在提醒他該要進食了。
如果這個時候能去天堂烤肉館吃上一頓烤肉，那感覺應該很爽的。
雖然那些烤肉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那果汁也透著某種血腥。
但那些東西，終究是能夠讓他的身體強壯，並能消除手上的痛感，修復傷口。
秦毅也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個司機，司機逃走了，不知道逃到了哪裡。
那是他的過錯，如果不是他稀裡糊塗的被司機利用，他根本不會逃。
那個沒有肩膀的鬼差曾經找過他兩次，聽他的意思，司機不是什麼善類，必須將他抓回地獄。
而這件事情，現在也只有秦毅能夠辦到。
畢竟，那鬼差已經完全追蹤不到司機的去向。
想到鬼差，秦毅就感覺渾身疼。
他雖然是一具屍體，但還完全具備人類的特徵，飢餓、痛感這些最基本的本能還是在的。
那一個過肩摔，幾乎把秦毅的五臟六腑都摔出來，那種疼痛，現在回想起來，都讓秦毅感到後怕。
就像一個無助而弱小的女人被家暴，打的無處躲藏，越是被痛揍，就越恐懼和絕望。
當然，這個比喻很不恰當，秦毅不是女人，也不可能被家暴，他是個錚錚男兒。
哦不，應該說是錚錚男屍……
眼前這些鬼魂，大概是最低階的靈魂狀態。
對秦毅來講，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
只是，它們贏在了數量上。
這有點像一群小孩，圍著一個大人毆打，數量上的優勢，終究會讓它們被解決起來有些微的困難。
秦毅搖搖頭，這些鬼魂，的確太不夠看了。
甚至，將它們送入地獄，都未必會產生功德。
凌若雪識趣的退到一邊，她知道，以秦毅的本事，能輕鬆解決掉這些鬼東西。她如果出手，有點打秦毅的臉的意思。
再則，這屬於秦毅和貓魂之間的恩怨，道門講究一個緣去怨了，貓魂引到秦毅身上的孽事，還是要他親手解決。
更何況，玄鐵鞭對靈魂沒有用，只能用來斬殺具有實體的妖邪。
凌若雪絕不願意用其他道門手段斬殺這些低階的鬼魂，那有點大材小用，太麻煩了。
然而，恰巧的是，秦毅凝聚出的那根螺旋劍，對於斬殺魂體，可是對口。
那其中凝固著地獄之火，或斬殺，或送入地獄，皆可……
哇嗚哇嗚……
亡魂發出只有秦毅能聽到的猙獰聲，凌若雪在一旁只看到它們張動嘴巴，一副要撕咬秦毅的樣子。
秦毅冷笑一聲，向亡魂們靠了靠。
凌若雪以為他要祭出螺旋劍，但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只是靠近亡魂，展示出大義凜然的模樣。
古有佛祖割肉喂鷹。
今有秦毅以身喂魂。
“秦哥，你幹嘛，你不打算弄死它們？”
凌若雪慌了，內心慌的一匹。
即便這些亡魂再弱小，一個活人直接送過去喂，也會死的。
小孩子是絕對有殺死大人的能力的。
哇嗚……咔嚓……
好幾只亡魂一齊撲了上來，抓到秦毅身上，一頓猛咬。
凌若雪彷彿聽到皮肉被撕掉的聲音，然後是大口大口的往腹中吞送。
而秦毅，只是皺皺眉頭，然後一笑：“當你們有多厲害，原來就這麼點本事！看來，跟我的猜測差不多！”
秦毅看著凌若雪，嘴角微揚。
我只是試試，擔心什麼，誰願意主動將性命送給這些低階的東西？
不得不說，秦毅的樣子的確很欠揍。
這逼裝的，未免有點無聊了。
而這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凌若雪呆呆的站在一旁，很是尷尬。
“走吧，這樣無意識的在人間飄著，應該很痛苦！”
“走吧，期待數百年後你們再次聚魂！”
撲哧……撲哧……
螺旋劍在手心裡旋轉，秦毅毫不猶豫的對準亡魂的頭部一下下插進去。
上面的地獄之火並不濃烈，但也不是這些低階亡魂所能承受的，在螺旋劍攮入頭部的時候，亡魂直接化成精魄，飄得半空中全是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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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劍上的氣息越來越危險，每斬殺一隻亡魂，它似乎都變長了一點。
因為長度的增加，秦毅越發感覺得心應手。
爽，這種感覺太爽了。
就像一個練劍的人，不停的把利劍插入靶子裡。
不僅僅有一種極度充實的感覺，還能將體內某種不忿的情緒全然釋放出去。
這跟那種重拳敲在棉花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撲哧……撲哧……
秦毅像一個武林高手，亡魂在劍下一個個滅去，空間的精魄越來越多，讓這裡變成了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
殺意濃重，秦毅差點有些癲狂：“呵呵，殺鬼一時爽，天天殺鬼天天爽啊！只是，不知道這有沒有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