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強。”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你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

這張冷漠的臉,賣相年輕,如果仔細看,還有一些英俊。但長滿了絡腮鬍,讓人無法分辨出他的真正年齡。

單看臉,他應該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

但那一臉的鬍子,又昭示著他早就過了中年。

哪怕是他說出了三句話,這聲音也很難提供出他的年齡資訊。

在偵探界,以聲音判斷一個人的年齡,是一種最基礎的能力。但這道聲音,卻讓秦毅疑惑了。

這是一道蒼老到了極致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噝噝的沙啞,就彷彿有人在他的聲帶上劃過無數刀,又或者,他的聲帶被煮熟了。

問出那三句話的時候,張強的眼神中有一種不可思議。他似乎在推論,在琢磨,但琢磨的結果,讓他不能相信。

張強搖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可能,我做過的那件錯事,當事人早就死了!那件事情沒有人知道!”

正因為沒有人知道,所以張強才能逍遙法外。

“哈哈哈哈,死了?是啊,當事人已經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青年的表情很猙獰,他的右手忽然抓向左手,咔吧一聲,手臂被生生擰掉,丟在張強面前。

血淋淋的手臂嚇得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

但張強,卻目光淡然。

他一直都是這種冷漠的表情,他這個人,似乎冷漠慣了。

多少年都一直這麼冷漠著,任何驚心動魄的事情,都不能觸動他的神經。

秦毅雙手交叉,靜靜的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他不想打破這場面,因為,這裡面有故事。

他一直以為這個妖物是衝著自己來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回事兒。

妖物想弄死他的最強烈的動機,是來自這個絡腮鬍。

當然,如果他只是想找張強解決他們的恩怨,沒有必要拉上秦毅和凌若雪,也不必拉上其他人。

他今天做的這件事情,顯然是在秦毅面前設一個局。

也許,他覺得秦毅很門清,故意以這種方式來找他,探討一些問題。

咔嚓

青年臉上瀰漫著痛苦的獰笑,另外一隻胳膊自動斷落,飛到張強面前,落在地上。

隨後,他渾身的骨節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

雙腿自動脫落,肋骨,鎖骨,頭,都一點點的脫落。

四分五裂,不對,應該是千刀萬剮。

在短短的數秒鐘,他把自己肢解成了無數的碎塊,那些碎塊,一股腦的湧向張強,靜靜的堆在他的面前。

全場一片沉寂,沉寂到瀰漫著死氣。

沒有人敢吭聲,甚至呼吸都變得艱難。

青年的頭在地上轉著圈,偶爾發出一聲詭異的哼笑。

那好像是因為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在悲嘆自己的命運。

那笑聲中,迴盪著不甘和無窮的殺戮。

“我家養了一隻小黑貓!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它一直在看著!”

“你覺得毀屍滅跡就不會有任何事情,但你終究還是要為你的作為付出代價。”

看著青年的模樣,只有一種意味。

“恩怨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張強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樣的抽動,伴隨著青年的失望。

他把自己肢解成這麼一堆血淋淋的東西,卻是沒有看到自己預期的效果。

這可以讓人立刻精神崩炸的場面,卻只換來他嘴角一動。

“呵呵……”

到底誰才是妖物,誰才是魔鬼?

青年狂笑著,他明白了,這個人的骨子裡就有嗜殺的本性,對於血腥和殺戮,他的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

他想嚇唬他,逼瘋他,讓他在最大的驚恐中去死。

而在卸掉全身骨肉之前,他就已經嚇唬了他好幾次。

從胖子的死開始,他都用一種隱匿的力量,隱隱提醒著這個絡腮鬍。

他回來了,他要報仇。

他要讓他產生一連串極度的恐懼之後,再殺了他。

可惜,這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也只是在看到瘦子破碎的屍塊時,好像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跟此時一樣,只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惡魔,他才是真正的惡魔!

不然,怎麼會無動於衷?

別的人也沒有因為這樣的場面崩炸,但他們迴避了,如果不再看這場面,對神經的影響,不會持續太久。

而張強,這場景就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看。但他,卻沒有崩炸。

他的心,應該堅如磐石了吧。

“小俊,我知道是你回來了!”

“哦,應該說,你早就回來了。只是,不願見我。”

“閉嘴!”

青年猙獰的長喝一聲。

頭顱依舊旋轉著。

他看向了秦毅,他有表達,想對著這個比較門清的人。

雖然他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也貌似根本不該被卷進來。

秦毅頭上冒著冷汗,他不像那個張強,心如之堅硬。

他曾是偵探,見過的血腥場面很多,但沒有見過一個脖口流著鮮血的頭顱在地上轉。他已經不是人,但心還是人,這樣的場面,著實是讓他有點恐懼。

“有話你就說吧,我會聽的!”

秦毅的聲音在嗓子眼裡擁擠,閃著一些顫抖。

“二十年前,在貝城。”頭顱獰笑一聲,“呵呵,你很快也會去貝城的。那地方,你可能會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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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頭顱聲音的刺激,畫面慢慢在每個人的腦子裡開啟。

“貝城古老陳舊的深山,安穩的居住著一對兄妹。哥哥叫周俊,妹妹叫周虹。有一天,來了一個討水喝的年輕人。”頭顱瞪著張強。

他的腔調開始變得洋溢,好像在說一場別人的戲:“周俊收留了年輕人,每天給他做好吃的,他們成了好朋友。如果沒有周俊兄妹,那年輕人,應該早就在深山裡餓死了。過了好些時日,年輕人被養的白白嫩嫩。唉,飽食思邪欲,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吧。”

“年輕人看上了周虹,他趁著哥哥上山打獵的時候,迷暈了她。他以為周虹也喜歡他,但不自信,所以迷暈了她。而實際上,周虹不喜歡他,反而對他有著本能的厭惡。她對他示好,只是出於好心。”

“周虹醒了,大哭大鬧,哥哥回來了,他開始痛斥那年輕人。他要抓他去見官,雖然,他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深山,但這次,要出去了!那應該能讓年輕人坐好幾年牢!”

“年輕人好像被嚇到了,可能是年輕吧,誰的年華,想浪費在大牢裡。他假裝答應了哥哥跟他去局子,但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慢慢舉起了斧頭!”

咔嚓……

瞄……

他家養的那只黑貓,一直在看著,並且,那是一隻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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