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太陽消失之日
太陽沒了。
卡爾有設想過面對任何強敵，但卻沒有預想到會面臨這個場面。
一開始卡爾以為是太陽光被某種方式遮蔽，就像內爾貝的黑色噩夢一樣，但很快夜梟就打破了他的幻像。
“我們失去的絕對不僅僅是太陽光，首先是引力波和潮汐效應，然後現在地球的執行軌跡已經趨近於直線......這一切都表明一個結論——那顆我們命名為太陽的恆星，現在已經消失了。”
在溫室裡面，夜梟臉色凝重地向卡爾他們公佈這個訊息，但似乎並非所有人都歡迎他的不請自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夜梟！太陽消失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吧！
”
卡麗娜憤怒地想要衝向夜梟，但卻被卡爾伸出手攔住了。
“冷靜下來，卡麗娜，現在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不管以前有什麼矛盾都必須先解決當前的問題。”
“但、但是——”
“卡爾說的沒錯，卡麗娜，你去外面協助其他人維持城市秩序，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
聽到盧克的話，卡麗娜只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然後她狠狠地瞪了夜梟一眼才離開了房間。
現在，房間裡只有夜梟、卡爾和盧克三人，不過能解決目前這個難題的也就只有他們而已。
“如果這樣下去，我們一直找不到太陽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卡爾臉色凝重地看向了夜梟，而後者低頭扶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
“首先，由於大氣層的保溫效果地球不會瞬間完全凍住，但也會在一週內地表溫度降低到0攝氏度，一年後下降到零下100攝氏度。”
“然後是食物鏈的崩潰，所有生物按照植物-素食動物-肉食動物的金字塔逐漸死亡，幸運的是人類作為智慧最高的雜食動物會最後滅絕——之前少了50億人口騰出了大量資源可幫大忙了，否則估計一週內就會產生食物危機大量死亡，該說我們高瞻遠矚嗎？”
夜梟似乎在說一個不好笑的地獄笑話，看到卡爾冰冷的目光後只好聳了聳肩繼續說下去。
“不過，就算人類利用自然資源和科技苟延殘喘，但當氣溫降到零下120攝氏度之後，氧氣將會開始液化，從而永久性改變空氣的構成比例以及冷縮熱脹效應導致大氣層收縮，高密度的大氣將無法讓任何生物生存。”
“這個時候，人類文明在這個宇宙就要宣告滅亡了。”
夜梟看起來很輕鬆，不過卡爾知道他並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開玩笑，總而言之，失去太陽的話很快就會迎來人類的世界末日。
“好吧，壞消息就到這裡為止了，接下來說說目前已經得到的情報吧。”
卡爾輕嘆了一口氣，果然成神之路沒有這麼簡單，不管哪個文明的傳說，哪個信仰的經典，描述的神明都有從世界末日拯救人類的情節。
卡爾隱隱感覺到，也許這才是對自己的一場真正試煉。
“首先有一個好消息，把太陽弄丟的罪魁禍首大概已經確定了——是超霸，他昨天在南極的孤獨堡壘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太陽’高強化阿爾高斯的塔羅牌。”
聽到夜梟的話，卡爾眉頭微皺，而夜梟苦笑著聳了聳肩說道。
“看來是我小看超霸了，原本我以為他最多隻會在孤獨堡壘內磕著氪石粉末痛哭等死，沒想到他最後竟然有這個膽識和氣魄做出這種大事件......”
“或者說，有人指使他這樣做。”
盧克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卡爾心中一動，聽盧克的意思似乎背後有赫爾德的參與。
“有辦法找到他現在的所在地嗎？”
“這一點倒不難，利用寂靜城和塔羅牌的聯絡，無論他在這個宇宙的哪個地方我都可以將其定位......問題在於，時間是一個問題。”
卡爾明白夜梟話裡的意思，再這樣下去，失去太陽之後地區會在兩年內變得完全不適合人類生存，如果在這段時間無法解決問題就毫無意義。
而且沒有太陽的引力之後，地球已經嚴重偏離原本的公轉軌道了，到時候怎麼將地球推回來也是一個問題。
“直接到重點吧，夜梟，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卡爾決定開門見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在我看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三條道路。”
夜梟豎起三根手指，然後先收起一根。
“第一，我們利用寂靜城的科技和地熱的能量，可以最低限度維持人類文明的發展，然後尋找新的太陽——不過距離地球最近的恆星比鄰星也有4.2光年，而且不能保證這個過程中會不會有別的意外發生。”
很明顯，這個辦法行不通，且不說要控制這顆“流浪地球”移動軌跡需要多大的能量，就算來到新的星系的話，萬一超霸再次出現把比鄰星“吃掉”，那麼一切的努力都會全部木大。
“第二個辦法，也是在我看來最實用的辦法——”
夜梟透過圓形鏡片，目光灼灼地看著卡爾。
“逃跑，捨棄這顆星球和這個世界。”
“利用寂靜城和你手上的時空躍遷裝置，可以儘可能地將地球三的剩餘人口轉移出去。當然，你也可以只帶走自己的同伴，其他人由我來想辦法......放心，我們會找一個安靜的宇宙發展，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卡爾眉頭微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就算人全都活下來了，但也意味著之前的計劃將全部白費。
“有沒有可能結合這兩種辦法，將人先轉移到其他世界，然後只留下寂靜城用來尋找超霸和新的星系作為家園，等四年後到達比鄰星再全員遷回來？”
不過夜梟立刻搖了搖頭，斷絕了卡爾的這個想法。
“很遺憾，由於這顆地球已經偏離了原本的執行軌跡，因此不再是這個宇宙的中心。這就意味著你無法再透過定位回來這裡......簡單來說，不管是你的時空機器還是寂靜城，離開這個世界都將無法再次回來，這是一張單程票。”
如果是幾天前的話，卡爾估計會毫不猶豫接受這個提議，但現在他知道了有掙脫DC世界最惡劣命運的機會，離粉碎懸掛在頭上那達摩克利斯之劍只有一步之遙，讓他放棄這一切回到主世界的話簡直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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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句話一樣，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
“直接說第三個方法吧，夜梟，我知道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聽到卡爾的話之後，夜梟一副果然如此早有預料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說道。
“第三個辦法，則是我認為機率最低，最不可能成功的辦法。”
“雖然現在還缺少‘太陽’高強化阿爾高斯的塔羅牌，但你的身體已經可以承受一部分盧克的光暗之力了。”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嘗試讓你吸收現在盧克力量暫時的承載體......‘贊沙’亞歷山大盧瑟的力量。”
“在獲得使徒之力後，你就可以完全驅動寂靜城來搜尋超霸——只需要三分鐘就能掃描整個宇宙。”
卡爾眉頭微皺，他先是看向了身旁的盧克，按理說這本來就是他的力量，但後者卻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做不到的，雖然那些力量是從我身上被搶走，但在這段時間內已經和贊沙的力量融合......到了我們這種境界的生命體，融合混雜的力量無疑是自殺——除了一直在循序漸進，同時吸收適應兩個世界力量的你以外。”
卡爾輕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能成為這個角色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了。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由於缺少最純粹控制光明之力的塔羅牌力量，你必須靠自己體內的神聖之力壓制過剩的黑暗之力——在我的計算中，你最多只能堅持十分鐘。”
夜梟死死盯著卡爾，一字一頓地說道。
“十分鐘後，如果你不能打敗超霸，從他身上搶回最後的塔羅牌的話，你將因為力量失衡而成為人體——不對，應該說是神體炸彈，毀滅這個宇宙！”
——
卡爾躺在床上，雖然閉上眼睛但沒有睡著，他在思考著要不要實行夜梟所說的第三個計劃。
很明顯，這是一場極為兇險的豪賭，就算一切順利，自己成功獲得贊沙的力量，但如果在十分鐘內找不到超霸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夜梟和盧克先行回寂靜城，正在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而這段時間則是卡爾最後的休息——以及做出抉擇的機會。
就在這時，卡爾感覺到彷彿一陣微風吹開了房門又迅速無聲地合上。
雖然沒有月光，房間裡幾乎一片黑暗，但卡爾還是馬上察覺到是誰進來了。
“怎麼了，卡珊——嗯？”
作為回應的是，似乎有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裡，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是因為太冷了嗎......也好，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一起抱著睡了......唉，別掐我，好吧，也好像不是很久，不過兩年前而已。”
雖然卡珊德拉和兩年前相比已經長大了不少，但還是讓卡爾感覺自己回到了幾年前，在下水道的時光。
那個時候他們幾乎一無所有，在黑暗的下水道中兩人相依為命，而面對的則是來自地上那未知世界的威脅。
仔細想想，現在也許也一樣，只不過這種威脅更大一點而已。
奇妙的是，以前卡爾還需要透過手勢和表情與卡珊德拉交流。但現在的話，緊緊透過彼此皮膚傳達的溫度，還有在寂靜中清晰感受到的彼此心跳，卡爾就已經覺得能理解卡珊德拉想說的話。
“你害怕我變了......不，我向你保證，我沒變卡珊，也永遠不變——更重要的是，我也會讓你也不會變化。”
“當然不是讓你保持小孩樣子了，我只是想讓你在自己的意識下自由成長.....不會被其他人的心血來潮和突發奇想，就毀掉了自己的人格、記憶、經歷。”
“是的沒錯，我和你一樣，我們曾經的時光都是最重要的財富，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卡爾似乎在自言自語，但他知道卡珊會理解自己的意思。
而且，現在卡爾很清楚，答桉從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了。
從阿卡姆到下水道，再從哥譚市到地球三，卡爾一路走來所為的就是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這是他人生的唯一目的。
到了最後這一步，如果退縮的話就不是自己了。
問題是要不要作為保險將渡鴉和卡珊先送回去主世界，雖然自己和蝙蝠俠很不對付，不過他相信就算有個萬一，芭芭拉她們也會照顧好——
“卡.....卡爾.....”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且咬字不清，但又甜美空靈的聲音卡爾耳邊響起。
“卡珊？這是你的聲音？你能夠說話了......”
不過緊接著一根纖細冰涼的手指壓在卡爾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還不、熟練，所以卡爾、不、干擾我。”
卡珊德拉趴在卡爾的肩膀上，她那青澀的每一個單詞彷彿都能直擊卡爾的心靈。
“我、喜歡、卡爾，想和、在一起、卡爾，到最後、在戰鬥、和以前一樣......”
雖然含含湖湖口齒不清，但卡爾已經能感受到卡珊德拉話語中的情感。少女所說的喜歡和在一起並不是男女之間簡單的感情，而是更加複雜，凌駕於愛情、親情、友情的更深一層羈絆。
而卡珊德拉的話，也最終讓卡爾下定了決心，他反握住卡珊德拉的手，在黑暗中直視著少女如同星辰般閃耀的雙眸。
“我明白了，卡珊，接下來的戰鬥我不會把你拋下，我們會一起並肩作戰，和以前一樣。”
卡爾可以感覺到，卡珊德拉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然後小腦袋乖巧地枕在卡爾的胸膛上。
“對了卡珊，剛才你的話太模湖了，我沒聽清楚。”
“唉、對、對不起、我、還不能——”
“所以我一定要再聽卡珊你說一遍，用更清晰、更流暢的話來和我表達你的感情——在我們一起獲得勝利贏得這個世界之後。”
——
浩瀚的宇宙一端，無數碎石漂浮在虛空之中，在碎石裡面似乎有不少巨大的綠色晶體，還能偶爾看見某些似乎是文明留下的痕跡。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星球的殘骸之中，可以看到他全身被巨大的金屬鎧甲包裹。
“終於回到.....故鄉.....氪石.....我需要更多的氪石......這樣我才能完成我的任務......毀滅這個宇宙。”
“作為新的反監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