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拿著藥箱,巴揹著小薰,兩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照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的很長。

“沒想到,咱們的藥出奇的好賣呢!”劍心有些高興,他上山採集草藥,再用飯塚帶來的工具做成藥膏,雖然與巴的婚姻到目前為止有名無實,但身為男人,能靠自己的本事賺錢養活妻小,便值得自豪。

小薰坐在巴背後的布兜裡,四肢胡亂的揮舞著,嘴裡哇啦哇啦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巴反手輕拍了拍,引的她開心歡笑。

巴就是那種傳統的女性,家務精通,也會照顧孩子,有她在,劍心什麼都不用管,真正做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時他會想,若是等到天下太平,放下刀劍,與這樣的女子共度餘生,該是多麼美好!

“世道不佳,人們自然也願意購些藥膏應急。”巴說完,又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你竟然會做藥嗎?我還以為……”

“以為我只會殺人嗎?”劍心笑了,並沒有介意,他說道:“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去殺人,這製藥的手段,是當初加入奇兵隊的時候跟別人學的。”

“奇兵隊?”巴好奇的重複了一遍。

“嗯,是高杉晉作先生為了拯救世人而組建的軍隊!”劍心回答道:“大家來自五湖四海,有商人有農民,還有些手工藝人,製藥就是在那時學的。大家聚在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是很讓人懷念的時光。”

“那後來呢,你離開了?”

劍心的臉色暗澹下來,沉默一會才說道:“嗯,我離開了,跟桂先生一起去了京都。”

成為在黑暗中收割人命的惡鬼,從緋村劍心變成了劊子手拔刀齋。

巴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氣氛變的有些凝重,這是兩人都不願提及的事情。

為了補救,她改變了話題:“高杉晉作先生是什麼人?”

劍心回答道:“他是長州藩的藩士,也是心有國家,想要改革的志士。他的志向,就是讓國家變的富強,不再被西洋人欺壓。”

即使沒有西洋人,還有上位的老爺會欺壓啊。

對普通人來說,兩者並沒有區別。

但這句話只是在巴心裡過了一遍,沒有說出來。她露出一副贊同的樣子,點頭說道:“真是個可敬的人呢,他創立奇兵隊,就是為此嗎?”

劍心緬懷的點頭道:“嗯,奇兵隊便是為此而存在的。高杉先生說,奇兵隊都是窮苦出身,更能體會窮苦人的難處,這樣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必定會更有動力。大家也深感如此,雖然人數眾多,但人人齊心,想必這樣一隻隊伍,定能創造出幸福的時代吧?”

巴默默的點頭,卻沒有回答。

男人們,似乎都認為有了刀劍,便有了創造時代的權利。但就如她之前對劍心所說,殺人,是無法創造幸福的。

話題就此結束。

……

泰平在傍晚時抵達了一處村子。

他與福原越後都有些意外。

因為這個村子太過美好了一些,近處可見房屋方正,錯落有致,遠處還有田產豐茂,鬱鬱蔥蔥。

時值傍晚,家家燃起炊煙,鳥雀歸巢,四處都是鳴叫。

所謂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轉黃鸝,大抵便是如此。

而村子之中還有一座學堂,在這亂世之中,就更加顯得無比珍貴。

村民們十分熱情,對於泰平借宿的請求一口答應,紛紛送上被褥與食物,善良樸實的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

最終,村中的教書先生將自己的庫房借出,供泰平和福原越後居住。

“這間屋子給你們使用。”教書先生說道:“長時間空置,可能有些髒亂,還請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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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教書先生,但並不是想象中鬍子一大把的老頭,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對方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住他俊朗的風采,是個十足的美男子。

泰平致謝道:“能有瓦片遮身,已是感激不盡,怎麼還會嫌棄。”

男子點點頭:“如此便好。我晚上還要看書,就不招呼你們了,還請自便。”說完他轉身欲走,可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你腰間佩劍,你是劍客?”男子向泰平問道。

“嗯,略懂些劍術。”

“在外行走,懂些劍術也好。”男子點頭,又話音一轉:“我也曾拜名師,學過劍術,非我自誇,但對付你這樣的新手,三五個也不在話下。”

福原越後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覺得對方大概是個傻瓜。

泰平微微一笑:“閣下的意思是?”

“不要亂來。”男子回答道:“這個村子皆是良善之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明白了。”

“很好。早些休息吧,明日我會送來早飯。”

男子欲走,但泰平喊住了他:“在下天夏泰平,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不敢妄稱尊姓,一介草民小島四郎便是。”

因為值得銘記,所以泰平記下這個名字。

他躺在稻草床上伸了個懶腰,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大概三兩天就可痊癒,如此驚人的恢復力,便是劍客的身體。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福原越後卻睡不著,他面容憔悴,渾身痛苦,這幾天吃的苦,受的累,比他前半生所有加起來的都要多。

他無時無刻不想逃脫泰平的魔爪,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當中去,可見識了上次的戰鬥,他也明白了泰平的強大,那絕非劍客二字可以概括,真要說的話,大概就只有劍豪可與之媲美!

但他才多大?

十六歲,還是十七歲?

福原越後暗暗咋舌,這麼年輕的劍豪,簡直聞所未聞!

所以,依靠武力逃跑無疑是天方夜譚,想要脫困,還是要多動些腦筋才好。

比方說,剛才那個叫做小島四郎的讀書人便是個機會。

窩在這種小村子裡當教書先生,一看就知道是鬱郁不得志的酸丁。這種人比農民要有眼光,也懂的厲害,最重要的便是知道尊卑,只要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他肯定願意助自己逃跑!

福原越後心中打定主意,向泰平說道:“我去找小島四郎聊聊,放心,我不會跑的!”他知道,就算跑了,也是被乖乖抓回來的份。

泰平毫不在意,他不打算限制對方的自由,唯一的要求就是跟自己一起上路,其他的時間一概不管。在他看來,用不著跟一個將死之人較真,就當是死刑犯的優待好了。

他擺擺手表示同意,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福原越後離開了,能聽見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

泰平也朦朦朧朧的進入夢鄉。

夢境中,他看到了比古和劍心,還有巴和小薰,總司也在,神谷也跟他妻子來了,大家聚在一起開心的喝著酒,酒水打溼了衣襟,讓脖子有些冰涼。

泰平醒了過來,一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是小島四郎。

他笑了一下,因為沒有感受到殺氣……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醒來的原因。

“怎麼,你除了教書之外,還兼職開黑店嗎?”泰平開了個玩笑。

小島四郎並沒有笑,他英俊的臉龐總是很嚴肅,似乎有什麼重擔一直壓在心頭。

他開口說道:“天夏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綁架福原大人,但我與他對話得知,他是為了國家大義不惜付出生命的志士。所以,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想請你放了他。如果你需要錢財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可以悉數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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