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愚蠢的人們
原本跟垃圾無二的鐵棍，在Lancer手中卻虎虎生風，揮出一個個連藝術家都會自嘆不如的絕美弧度，如連綿不絕的江水一般勐烈的進攻著。
總司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只是站在原地，手持菊一文字單純的招架。
“砰砰砰砰”的碰撞聲響個不停，Lancer的槍法十分高超，各種妙招也層出不窮，但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攻破總司的防禦。
刀光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江水撞在上面，也只能落得一個粉身碎骨！
“呼……呼……”Lancer劇烈的喘息著：“我知道你很強，卻不知道你竟然強到如此地步。論劍術，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一人。”
“承蒙誇獎，但我所擅長的也僅僅只有劍術而已。”總司手腕一轉，刀身豎起，磕飛了鐵棍，巨大的力量也讓Lancer不由後退一步，暫停了攻擊。
“要進攻了嗎？”Lancer臉上露出好戰的表情。
總司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展現了你的武藝，我也不能失禮才是。”
“哈，你還真是懂‘禮貌’啊！”Lancer大笑一聲，然後認真的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謝謝你能讓我暢快淋漓的展現武藝，謝謝你能讓我有機會履行主上的命令，謝謝你能讓我……以一個戰士的身份死去！
雖然並沒有親口說出來，但所謂的戰士，所謂的武者，本就是一群用刀劍說話的愚笨之人。
不需華麗的辭藻，也不需璀璨的語句。
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是心靈的溝通，每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都是無聲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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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你並不開心對吧？
是啊，我不開心。
那為什麼不解釋，不辯駁？
因為我是一名騎士，而他是我效忠的君主！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真是愚蠢！”總司說道：“就讓我來打醒你！”
“儘管攻過來吧，不論什麼招式，我都接給你看！”Lancer笑著說道：“但能不能醒來，我也不知道！”
“沒關係，若是一次不行，那就再來一次！”總司也毫不示弱的說道：“反正你是英靈，是不會‘死掉’的！”
“真是嚴格啊！”Lancer將鐵棍架在身前，大喝一聲：“來吧！”
“恩，來了！”
一句話說完，澎湃的劍氣立刻充斥了整個空間，讓在一旁觀戰的肯尼斯等人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雞皮疙瘩。他們這些習慣了熱兵器與魔術的人，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竟然能發出這樣可怕的氣勢。
僅僅是看過去，就覺得雙眼一陣發酸，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淚。
所謂的劍，不過是開刃的金屬。但當它遇到了合適的主人，就會被賜予生命！
劍氣擾亂了氣流，清風吹了起來。
絕世劍客跨越了時空，頭一次在新時代下展露面容。
一同現世的，還有淹沒於歷史長河中的絕技！
“天然理心流，無明三段刺！！！”
隨著一聲輕吒，清風化為颶風，刀光如流星般一閃而過，將Lancer狠狠的擊飛出去！
沒有魔力，沒有光炮，只是單純的斬擊。
迅速，準確，勢大力沉！
這就是凡人的極致！
血從菊一文字的刀刃上緩緩流下，滴在地面上，滲入了土中。
大概在明年春天的時候，就會有野草汲取血液中的養分，破土而出。
明明是死亡，卻誕生了生命。
明明是痛苦，也會帶來希望。
慣性讓總司的雙腳在地面上劃出深深軌跡，她轉過身，手臂一揮，甩掉菊一文字的血跡，看著被Lancer砸出的那片廢墟說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大概已經是致命傷了，但對付英靈果然還是不夠啊！”
煙塵散去，Lancer正斜靠在一片瓦礫之中，身上傷口呼呼向外冒血，雖然一副悽慘的模樣，似乎連站立都成問題，但他依舊沒死。
如果給他時間恢復的話，大概過上三五天，就又可以生龍活虎的四處搞事了。
無明三段刺僅僅是凡人的劍法，想要斬殺英靈，大概需要超越凡人極限的第四刺、第五刺……
“Lancer！”索拉驚呼一聲，跑上前去，死死攥住Lancer的手，眼淚譁啦啦的留個不停。
肯尼斯看見了，氣的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按照道理Lancer本應該掙脫索拉的手，但他此刻正沉浸在戰鬥之中，還真沒注意到這點。所以他只是有些遺憾的說道：“為什麼只有三劍？如果繼續攻擊的話，要殺死我也是輕而易舉吧？”
總司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那如果我告訴你，剛才的那招就已經是我用盡全力的結果了，你會相信嗎？”
Lancer當然不信：“怎麼可能，明明你之前還……”
“那是聖盃給我的力量。”總司伸出手掌：“我忘記了很多東西，但我還記得，真正的我也僅僅能一瞬刺出三劍而已。”
“真正的……我？”Lancer陷入沉思。
當年，騎士王Saber面對數以萬計的敵軍，也只能用斷鋼劍一個腦袋一個腦袋的砍過去，而不能一發“咖哩棒”直接推平一切。
當年，征服王Rider在前往無垠之海的征途上，也要考慮軍隊的補給與士氣，而不能憑空放出一個“王之軍勢”來搞定敵人。
當年，就算是不為王的Lancer，作為騎士也只能靠出色的武藝與堅固的盔甲來立下一個又一個的功勞，那時的他，既沒有“破魔的紅薔薇”，也沒有“必滅的黃薔薇”。
現在的英雄，曾經都是凡人。
經過無數人的口口相傳，凡人的事蹟化為傳說，最終才讓他們化身英靈。
大概也只有神，才能創下如此的奇蹟！
“哈哈哈哈……”Lancer瘋狂的大笑，笑的眼淚都留了出來，笑的傷口向外噴血，但他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Berserker，你不愧是Berserker！你是在懷疑自己的存在的真實性嗎？”
總司並沒有否認，因為事實本就如此。
受到神的賞識，從而化為英靈，獲得超凡之力，這自然是極好極好的，但總司卻不喜歡。
劍客乃愚蠢之人，別人在享受生活的時候，她卻要對著大樹揮劍；別人在燈下講著故事取樂的時候，她卻要挑破手上的水泡。
有人逼她嗎？並沒有！
因為她是劍客，身為武士！
施捨來的力量終究是施捨，她所追求的，是真正的強大與巔峰！
“簡直笑死我了！”雖然這麼說著，但Lancer卻停下了笑聲，他雙目中透出一絲光芒，轉而興奮的說道：“但莫名的讓人感到戰意十足啊！”
總司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你這傢伙……”
也是一位合格的戰士啊！
菊一文字指向了Lancer，總司說道：“出於敬意，我會用我自己的力量殺死你！”
Lancer毫無恐懼，反而一臉的解脫：“來吧，能死在你這樣的武者手下，真是三生有幸！”
菊一文字高高的舉起，正要落下，就見索拉死死的擋在Lancer身前。
“不要，不要殺Lancer，不要傷害迪盧木多！”
總司皺起了眉頭：“讓開！”
“求求你，你可以先去殺其他人，把迪盧木多放在最後！對，就是這樣，拜託，同為女人的你，一定可以理解我吧？”
總司嘴角直抽：“我一點也不理解！”
索拉的臉色一變，突然衝了上來，緊緊抱住了總司的腰，死死向後勐推。
但總司的腳下如生根一般，紋絲不動。
“沒用的！”總司如此說。
Lancer也開口道：“夫人，你不用這樣，只要我一死，淚痣的魔力立刻就會消失，您也會恢復正常的。”
“不，我愛你，才不是因為什麼淚痣！”索拉歇斯底里的大叫，她突然轉頭對肯尼斯說道：“你不是想要娶我嗎？可以，只要你殺死Berserker，救下Lancer，我立刻就跟你回英國結婚！”
肯尼斯先是一愣，然後水銀做成的尖刺就勐的刺穿了小櫻的胸口。
他自然是無法殺死Berserker的。
但他可以殺死Berserker的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