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你的思想嚴重地違背了聖人教誨。當今天下,以四書五經取士。其餘經典,是悖論。你當棄之,或許這樣對你有好處。”

朱元璋眯了眯眼,若隱若無的開始敲打張松天下人的天下那句話。

他的構想是以四書五經來開科取士。

會這樣能牢牢的把士子們的思想控制。

這樣就可以讓大明萬代千秋,永世不滅。

若是這天下成了天下人的天下,皇權如何鞏固?

“我知道利益集團想的是什麼。作為地主老財,當然想這個制度永遠的存在下去。於是就開始愚民政策。殊不知道,但凡天生,天便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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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慷慨激昂,視若無睹,侃侃而談。

“大明繼承大元,而大元繼承宋朝……沒有不滅的朝代,也沒有不死的人。改朝換代,再厲害的帝王,也難以力挽狂瀾。人要死掉,再厲害的醫生也難以救活……”

“啪!”胡惟庸第一個站起來,他指著張松的鼻子道,“你這個縣令,吃著朝廷的俸祿,怎敢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我就是說事。老子曰:美言不善,善言不美。真話往往很刺耳,作為一個人能聽得進去真話,那他不會活得很糊塗。”

“你這是大逆不道!”胡惟庸見張松越說越來勁,冷哼一聲。

說吧,說的越多死的越快,這個刺頭小縣令,雖幹出了些政績,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用他出手,旁邊的太祖皇帝就想要了他的名。

這時候,趙雨荷送泡麵過來。

恰好聽見胡惟庸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你是你們老爺的管家吧?”

“是啊?”胡惟庸頓了頓,不明趙雨荷為何要這樣問。

“作為下人,就不應該跟老爺們嗶嗶,要懂得身份地位!”

趙雨荷很生氣地將泡麵放在他們面前。

“你……”胡惟庸想發火,但朱元璋在這,他只好將怒火壓回去。

“呵呵,夫人,你這夫君很有意思啊。”朱元璋聞見泡麵那股酸爽的味道,頓時肚子裡的蛔蟲在打轉兒。

作為堂堂洪武大帝,在美食方面也是架不住誘惑的……

“多謝這位老爺誇獎……這是我夫君發明的泡麵,希望你喜歡。”

趙雨荷見朱元璋面色和善,願意跟他打招呼和說話。

可她不明白的是朱元璋心裡可窩火。

胡惟庸剛剛說的話,也是他想說的話。

張松淡淡一笑,將泡麵推給諸位。

自己也端了一碗,還夾著啤酒一邊吃一邊喝。

啤酒燒烤配泡麵,日子比神仙還爽!

老朱吃的很得勁,小朱也很酣暢。現在他們爺倆沒了宮廷時候的拘束,跟當年朱元璋還沒有當皇帝那時候一樣自然而然的吃飯。

不過吃過美食之後,老朱舊話重提。

“張縣令啊,你剛剛的話,意思當今陛下喜歡聽美言了?”老朱心裡有很多不爽。

剛剛他那啥美言不善,善言不美,這分明說他朱元璋是個喜歡聽別人溜鬚拍馬的帝王。

“當今陛下怎麼樣我不知道,我乃區區縣令耳!不是他的近臣。”張松將泡麵的碗筷一丟,瞧著二郎腿道。

“既然你不知道,還敢妄論朝政?”

朱標旁敲提醒,他和這個縣令相談甚歡,可不想他在這妄議朝政送了性命。

“木示兄……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元朝是怎麼覆滅的?”

“正是因為官員貪贓枉法,民不聊生,所以老百姓才合起夥來推翻他。”

“為什麼官員會貪贓枉法,又為何會民不聊生?”

張松反問朱標道。

朱標頓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張松。

張松哈哈一笑:“前元的皇帝喜歡聽奉承的話,對於忠臣的話聽進去。這便是善言不美,美言不善。做人倘若能聽得出什麼是善言,什麼是不善之言,那便能超越大多數人。”

張松繼續道:“水太清則無魚。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要是皇帝,我就放任一點,大家高高興興的一起生活。只要不超過一個度,天下黎民百姓都好過日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朱標變了臉色,這縣令越說越放肆了!

張松全然不顧一旁人,都黑著臉,也不管氣氛嚴肅下來,繼續隨口說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啊,就是清水無法養魚,相反水太渾濁也無法養魚。”

“你的意思是,作為六合縣縣令,你也貪汙受賄?”

胡惟庸趁勢幫腔。

儒家的東西能管用,那麼從漢朝董仲舒開始,就天下太平,不應該有後來諸多王朝泯滅,道現在,也應該只有個王朝。

歷史證明。

就儒生那點本事,除了能天天苦口婆心的規勸皇帝陛下效法堯舜禹,就沒有別的辦法。皇帝要不聽他們的話,儒生們有個鳥用。他們從來就只像是奴隸一樣,根本不敢建議削弱皇帝的權力。

皇帝的權力太大,導致全國的命運維繫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這就導致皇帝膿包的時候,天下混亂,民不聊生。

那樣只會導致王朝更加短命。

華夏更在將來被外族欺負。

要想王朝久遠,就要不跟百姓爭利。

把利益更多的讓給百姓,百姓富裕了,國家也就富裕。

此為之,大家和小家的關係。

國是我的國,家是我的家,家國一體,才會永久昌盛。

聽到胡惟庸這話,張松不屑一顧:“我貪與不貪重要嗎?我走在六合縣的每一處,百姓都會爭先恐後的給予我食物,這是他們愛戴我,所有六合縣百姓脫貧致富,生活安居樂業,百姓富足如此,作為縣令,難道我就該受窮?”

“小子,你別在這裡信口雌黃。你妄議朝政,貪贓枉法,大逆不道,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胡惟庸不耐煩的,直接先給張鬆釦了一頂帽子。

“我說的句句是要害,與民爭利,就是在爭天下。可沒有民愛戴的天下,又會是怎樣的天下。”

張松針鋒相對。

“你這是什麼話?簡直是妖言惑眾。”胡惟庸從來沒有聽見過如此悖逆的言論,氣得鬍子直了起來。

朱元璋也在一旁黑著臉,不知道想些什麼。

作為穿越之人,張松自然知道當今聖上是怎樣的一個狠角色,開局一個碗,結局一江山的千萬古一帝。

可恰恰,朱元璋明承元制的歷史局限性,也直接導致近代的中國無法走向資本。

這是對不起華夏,對不起我們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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