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彭城。

一千人小隊踏著剛剛融化的雪水進了城,正是闊別接近四個月的項安諸人。

項安將自己被黑色血液染髒的盔甲扔給了自己的幾個家僕,便進了城,之前在外面大致瞭解了一下天下的情況,現在他需要更詳細的情報。

“鍾離眛,你沒跟著大王出征?”

很多將領都被項羽帶走了,作為一個窮兵黷武的楚王,項羽手底下將領雲集,能說的上名字的就有不少,如項安,項盧,梓娟,季布,龍且,陳平,鍾離眛,蔣純,衛浩等諸人,項安之前北擊異族帶走了項盧,梓娟,衛浩三人,其他的好像全部都被項羽帶走或者被項羽安排了任務,項安在彭城裡只找到了鍾離眛一個。

“大將軍您終於回來了!”鍾離眛看到項安,登時大喜過望,“大王留下命令,讓我告訴你,在你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城武,他在那邊等你議事!”

“城武?不是雍丘嗎......”項安皺起了眉毛,“看樣子大哥遇到的阻力不小......”

“留在彭城的兵卒還有多少?”

“回大將軍,連帶著守城軍,一共兩萬四千人!”

“那便這麼多好了,明早點兵,你也跟過來!”

“末將聽令!”

......

項安在西楚內的號召力和聲望還是很足的,至少在中高層的士大夫階級很足。

這些人都是跟著項羽,甚至是項梁造秦二世的反的人,一路上跟項安吃一大鍋飯,肯定是知道項安是個什麼樣的人,項安和這些人也不存在矛盾,他是和很平易近人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人都很佩服項安,在項羽不在的時候也願意聽他的命令。

一個能打勝仗,對下和善的大將軍,沒有人會不喜歡。

項安從鍾離眛的府邸回去,和梓娟一起安置了一千多的老卒,吩咐小業一定要將死去老卒的信物帶給他們的家人。

而項安卻收到了個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項安奇怪的看著廖業,神色詫異。

他的手裡拿著的是一副很奇怪的面具,看上去有些像儺面,但是要更加乖張,也更加猙獰,能看出來做出來這面具的手藝不錯。

更讓人在意的還是這面具的材料——能看出來取自異族。

“回大將軍,這是我和老業一起做的。”衛浩從旁邊走了過來,剛剛把充滿血腥味的盔甲脫下來,明明是深冬卻熱的一身都是汗,對著項安笑了笑。

項安的眼神中帶著疑惑。

廖業這九尺大漢站在旁邊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似的。

正巧這時候,梓娟也湊了過來:“二哥,我來解釋吧。”

她翻了個白眼,撥開了廖業,從項安的手裡拿過了那看上去猙獰無比的面具,也沒多說,就按在了項安的臉上。

“唉?”

“先試試怎麼樣吧。”

項安也沒反抗,這幾個人都是他的家人,哪怕不算家人的衛浩也是他的心腹,這些人不可能還害他,除了項羽。

項安在面具背後打量著三個人,摸了摸面具,不算重,挺合適的。

就是材料可能沒經過鞣製,有點臭。

“豁!看著不錯啊!”

“感覺在闖陣的時候氣勢確實會更足的樣子!”

“感覺這裡可以再改改......”

項安摘下了面具,略帶無奈的看著三個人:“你們到底在幹嘛?給俺這面具幹什麼?”

“小業跟著咱們打仗也不少時間了,他發現了點事。”梓娟拿回了面具,面帶笑意,“二哥你足夠嚴肅,足夠穩重,但是少了點兇,少了點狠。”

“老業說跟著大將軍您衝鋒闖陣的時候,如果站在對面總是不會那麼害怕,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所以就從那些畜生的身上收集了點東西,做出來了這麼個面具,彌補上這麼點小小的不足。”衛浩接過了梓娟的話茬,指了指梓娟手裡的面具,“怎麼樣,夠嚇人吧。”

項安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俺有你們說的那樣嗎,還不夠嚇人,要那麼嚇人幹嘛。”

“還有這面具好臭啊,小業你是不是沒洗過?”

廖業兩眼一瞪:“啊?沒洗過嗎?”

他一把搶過梓娟手裡的面具,一熘煙跑掉了,臉色通紅。

項盧抱著自己的頭盔,一邊伸懶腰一邊靠了過來,對項安說到:“明天啟程去找你大哥?你大哥現在在哪兒?”

聊到正事,項安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鍾離眛還留在彭城,俺問過了,現在在城武......我本來以為能打到雍丘的。”

“阻力不小啊......”項盧嘆了口氣,“明早點兵?”

“嗯。”項安點點頭,看向了梓娟,對著項盧說到,“四叔,我和小四先去一趟北營地看看情況了,這邊就先交給你了,還有衛浩,你們先整理一下這邊吧。”

“末將聽令!”衛浩正色起來,抱拳說到。

“行了,快去吧,時間不等人。”項盧擺了擺手,在這樣偏私下的場合他還是可以不用那麼認真的行禮的。

時間不等人啊......

項盧略帶疲憊的眸子閉上了一小會,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回憶著......什麼。

項安和梓娟走掉了,向著北營地去了,出征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項安是大將軍,有些事情他必須親力親為。

扭過頭看到了衛浩,這倒黴孩子還在看著項安和梓娟離開的方向,眼中帶著的是一眼就能明白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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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還看,有不少事需要咱們忙活呢。”項盧翻了個白眼,“而且你看也沒用,不可能的。”

“我......”衛浩撓了撓頭,一臉悲憤,兩秒後卻變成了頹然。

“是啊,不可能的......”

肯定是不可能的,梓娟根本就沒用擇偶物件的眼神看過他,那是一種看待袍澤,看待同僚的目光,所以他這輩子也只能單戀了。

而且,梓娟和大將軍......

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項盧看著低下頭陷入沉思的衛浩,也不再說話,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一邊走,一邊閉上了眼睛,追憶著什麼。

時間可永遠也不會等人,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了。

古往今來,究竟有多少英雄和偉大人物敗在了時間的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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